“嗯!你是无衣的师父,你就要死翘翘了,我当然会哭。”阙无衣扯着薛闻莺的手,“师父,你等等,我去把石头搬开,叫楚大哥进来!”
说着,她还真跑到洞口,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搬,也不管这样得搬多久,反正阙无衣就是很单纯地想,只要把石头搬开,楚南风就可以进来了;只要楚南风可以进来,那师父就不会死翘翘了!
看到这个小丫头如此为自己担心,如此尽心尽力想救自己,任凭是铁打的心肠也会软化,何况是看着她长大的薛闻莺?纵使薛闻莺对于西门靳、阙曼碌夫妻有着太多的怨恨,纵使对楚南风又爱又憎,可是在阙无衣这么个纯真善良的小丫头面前,她已然毫无怨恨了!取而代之的,是懊悔、是惭愧、是自叹不如,无怪乎骄傲、冷淡如楚南风会爱上她啊!
“无衣,你过来,师父有话跟你说。”
阙无衣正拼命搬石头,拼命想救薛闻莺,“师父,你再忍耐一下,我马上就把石头搬开了。”
“无衣,听师父说,我记得你娘在还没有人宫册封为皇后时,就已经怀了你,我曾经问过你爹这件事,你爹却只是笑,什么也不肯说。如果你可以活着出去见到你爹娘的话,一定要记得把这件事问清楚,这样一来说不定你和楚南风可以……可以……咳咳咳!”
阙无衣非常非常努力地搬着石头,根本没有听到薛闻莺所讲的这段要紧话。突然,薛闻莺剧烈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呕出鲜血。
阙无衣见状,连忙丢下石头跑了过采,“师父,你怎么啦?”
同一个时间,一片漆黑的山洞,突然射入一道光芒,原来楚南风命守在山脚下的窦青和侍卫,上山把阻塞在洞口的石头给搬开。
楚南风顾不得自己一身狼狈,奔入山洞便问:“无衣,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事?”
阙无衣泪眼汪汪地看着楚南风,满脸尘土,“楚大哥,师父死翘翘了,师父她死翘翘了!”
第八章
西魏国皇城前,一名年约二十八、九岁,相貌极为俊朗好看的年轻男子,领着一名约莫十七、八岁,身材娇小,却极可爱、极动人的小丫头站着。
只见那小丫头嘴巴张得好大,圆溜溜的眼睛直瞪着高耸入云,金碧辉煌的皇宫大门。“大哥,这里就是我的家吗?我的爹娘,就住在这里面吗?”
不消说,这出色的一男一女,自然是楚南风和阙无衣两人。
那日薛闻莺伤重死了之后,楚南风便带着阙无衣往西魏国而来,准备将她送还给他的大哥、大嫂,也就是无衣的亲生父母亲。
其实楚南风不想这么做,在他心里面,压根儿就不想管什么叔侄血亲关系,他只想好好疼她、宠她、爱她,给她一个安定的家,让她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他能吗?他可以不计一切毁誉,但他能赔上敦煌九凤的名声吗?他可以不管别人的羞辱,但他可以不顾世人对阙无衣的批评吗?
纵使有千百个不愿意,楚南风还是让窦青先回西魏国报讯,自己再带着阙无衣来见她的父母,毕竟这丫头从小到大吃了太多苦,该让她回到原本属于她的地方。
楚南风勉强一笑,“是啊!这里就是你的家,你的父皇和母后、还有奶奶和你的兄弟姐妹,通通都住在里面。”
阙无衣嘴巴都快合不起来了,“兄弟姐妹?我……我有兄弟姐妹?”
“当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一共有八个哥哥,四个弟弟,五个姐姐,三个妹妹,一共是二十个兄弟姐妹。”
阙无衣傻眼了!二……二十个兄弟姐妹?她……她居然一下子冒出二十个兄弟姐妹?二十个耶!
“楚大……大哥,我可以……可以住在这里吗?”她结结巴巴的说着,眼睛眨也舍不得眨一下。
也难怪她会如此惊讶,因为她从小就和薛闻莺住在鸟不生蛋,人烟全无的简陋山屋中,要吃的没吃的,要穿的没穿的,遇到下雨还得拿着桶子接雨水,哪想到会突然间冒出爹娘、二十个兄弟姐妹,及这么一大间的屋子来?
楚南风一笑,眉宇间却布满忧郁,“你当然住这里,你的奶奶、爹娘,还有你的兄弟姐妹都住这里,你自然也得住这里。”
“那楚大哥呢?你会不会跟我一起住?你说我可以嫁给你,既然我可以嫁给你,那我们就得住一起啊!楚大哥你……”
楚南风勉强一扯嘴,“无衣,你听楚大哥说,楚大哥不能……”
这时,皇宫大门突然打开,声声传呼由远而近。“皇上、皇后驾到!”
楚南风眉头皱得更紧,定定瞅着两顶轿子摇摇晃晃摆了过来。
“无衣,你听好了,一会儿见到爹爹,要跪下去叫父皇,见到娘,要叫母后,还要说父皇万岁,母后千岁,知道吗?”
阙无衣一脸不解,“为什么?人又不可能活到万岁、千岁,为什么要说万岁、千岁?如果真的活到万岁、千岁,岂不成了老妖怪?我才不要这样叫呢!而且为什么要我跪他们?他们又不是师父,我才不跪呢!”
“无衣,你……”突然,从轿子里走出一男一女,不等阙无衣靠近,便上前将阙无衣一把抱进怀中搂得紧紧的,喜悦与欣慰的泪水不住落下。“无衣,我可怜的小女儿,母后总算见到你了!母后总算见到你了!”
阙无衣何尝见过这种阵仗?又何尝被人这样莫名其妙抱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她吓得哇哇大叫,拼命挣扎,“楚大哥,你快来救我,楚大哥,楚大哥……”
可身旁哪还有楚南风的踪影?楚南风不知何时便已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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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里传来阵阵的呼喝声和叫喊声。
“咬它,无敌大将军,快狠狠地咬它,对,就是咬那里,用力咬,用力咬,最好把它咬成两段,让这臭蟋蟀,杂种蟋蟀去见它的祖爷爷去!”一个少年激昂的声音喊道。
阙无衣那气愤不平的声音响起:“谁说我的凤凰儿是臭蟋蟀,杂种蟋蚌?凤凰儿,咬死它,再把它的肠子给拖出来吃掉,吃得尸骨不存,连胡须都吃光光!”
一时御花园中只听得加油声、呐喊声、咒骂声四起。
突然,又听到阙无衣嚷嚷着:“你做什么把我的凤凰儿踩死?可恶!你这牛大便,输不起就不要玩!”
那少年也跟着嚷嚷着:“你骂人?你这来路不明的小贱货居然骂人?来啊,大家一起上,打死这来路不明的小贱货!”
说着,还当真一群人围着阙无衣就打。
可阙无衣岂是好欺负的?她从小为了替师父和自己谋口饭吃,在市集中与人扭打斗狠,学了一身不入流,却极为好用的阴狠招数,加上这些日子来,天天憋了一肚子气,此时全数借机爆发出来,所以这些养尊处优的龙子凤孙,哪是素来泼辣、无赖又正在气头上的阙无衣的对手?
一下子不是这个眼睛被打肿了,就是那个脖子被抓出一条血痕;一下子又是那个宝贝的子孙袋被踢痛了,要不就是这个心肝的心窝被捶了一拳,头发被扯掉一大块!
顿时就听到一群皇子、公主们又哭又闹,利落些的,赶紧到父亲和母亲那儿告状,更机伶些的,就干脆一状告到老祖宗那儿,也就是皇太皇太后,算起来应该是楚南风的祖母,阙无衣曾祖母李萏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