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样子。”任之介的嘴角浮起一抹笑,对他脸上露出不敢领教的表情不觉意外,“找我出来不会是为了问她好不好吧?”
“瞧你笑成这样子,真是不像你。”
“无所谓,只要我觉得快乐就好。”跟蓝绫在一起的日子是他任之介三十年来最丰富的时光,这是他以往怎么也想不到会拥有的幸福,他压根儿可以为她死,世人用什么眼光看他根本就不重要。
“快乐……”阙洛抿嘴一笑,想起了病床上那柔弱无助的容颜,心竟隐隐痛着、疼着,“叶茉儿……你认识吧?”
叶茉儿?任之介为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而皱起眉。
“你是指叶嫂的女儿?”
“没错,就是她。”阙洛炯炯有神的眸子紧紧的盯住他。
“我没见过,你忘了我当时跟老爷出差去了?”
“那你总知这后来的事,譬如……她怀孕了,拿她腹中的小孩威胁老头子,然后拿着一百万美金到美国念书?”
任之介看了他一眼,缓缓地点点头,“知道—点。”
见他点头,阙洛的心顿时扭成一团,说不上究竟是失望多还是憎恨多,“这么说……确有其事喽?茉儿她真的拿肚子里的小孩威胁老头子?”
“嗯。”任之介再度点点头,轻应一声。“她很恨你,恨你避不见面让她一个人承受那种无助,恨你恨到宁可让你内疚一辈子,而拿了自己跟你的小孩,这刚好合了老爷子的心意……你知道,老爷子根本不会认一个这样的女人的孩子当孙子。”
阙洛陡地伸手一把扯住他的领子,气得咬牙切齿道:“你该告诉我的!任之介!而不是让我当个傻子!”
任之介无动于衷的看着他,淡淡的说“你该知道我一直对老爷的命令唯命是从,不可能告诉你什么。”
闻言,阙洛松开了抓住他衣领的手,颓丧不已的跌坐回椅子上,抓起桌上的酒一仰而尽。
是啊,他忘了任之介以前是老头子跟前的一只狗,老头子要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妈的!他真的恨!但恨谁呢?恨老头子的无情无义?还是恨叶茉儿的狠心?
她接近他终究是有目的的,一旦达不到她的目的,她便宁可毁了一切,包括他跟她的小孩,一个生命。
恨谁呢?现在他最恨的是自己!
第七章
橡木地板,英国田园式的摆设风格,充满着花草气息的窗帘和床幔,带着微微海风的空气,从落地窗望出去还可以见到一整片无人的沙滩,白色的沙和蓝色的天海,一切美得就像是梦一样。
叶茉儿再次闭上眼用力地眨了眨再缓缓睁开,眼前的一切景致都没有变,就像是千百次在她脑海中上演的美景,不是梦,真的不是梦,但,她为何会在这里?在这个和她梦想如此接近的地方?
“醒了?”身穿白色睡袍的阙洛头发还滴着水,看起来刚从浴池里走出来,宽肩窄臀的倒三角体形与那天生的威仪霸气,让他看起来像个高傲的天神,一个不容侵犯的天神。
他还是如此迷人呵!叶茉儿很快地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正紧盯在他身上,不由得别开眼。
“这里是哪儿?”
“我的私人别墅。”
“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阙洛淡笑着,“因为我把你带来这里,所以你就在这里。”
“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离开。”掀开身上柔软的被子,叶茉儿要下床的举动突然止住,愕然的望着自己被子下一丝不挂的身子,愣了几秒才慌得马上又将被子给盖上身,抬起一双美眸瞪视着他,“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我的衣服呢?快还给我!”
“你的衣服不小心被我扯破,所以我把它丢了。”他还是笑,踩着优雅的脚步靠近她。
“你不要过来!”她将被子拉到脖子上,整个人往床的角落退。
“你的全身我都看光了,现在再遮遮掩掩不嫌矫情?”
“那是你卑鄙,趁我昏迷的时候……”喔!昏迷,叶茉儿突然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切,她竟然在他的面前脆弱的倒下了,在他的办公室里……老天!那她又是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的?他公然把她抱了出来?
还是偷偷摸摸在大家都下班以后才把她带来这里?她怎么会昏迷这么久?“告诉我,我究竟昏迷了多久?”
阙洛扯了扯嘴角,笑道:“还好,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闻言,叶茉儿有点无助的闭上眸子叹一口气。
遇上他,她注定是要毁了的,根本连挣扎的能力都失去了;还谈什么坚强独立?何况,她不坚强也不独立,她承认自己脆弱得随时可能会死去不再醒来。
“放我走,阙洛。”闭着眼,她近乎哀求的说着。
一团温热湿润的东西突然间探进她的嘴,惊得她睁开眸子,望见他那张放大的脸正逼视着自己……他在吻她。
“闭上眼睛,小茉儿。”他轻声呢喃着,吻在她唇边的舌转为热烈。
“唔”叶茱儿来不及用理智推开他,就已陷入他惯有的霸道攻势里,不可自拔,何况,他是这么的温柔,没有嘲弄、没有愤怒,他吻着她的样子就像是十年前他深爱着她的时候,专注而温柔。
这种感觉有多久没有过了?如果时间可以就此停住,她就算在这一刻死去也无憾了,为此,她舍不得推开他,让感情走在理智的前头,安安静静地承受他所带给她的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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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出现了。”等在办公室的傅翔云终于见到失踪了两天的阙洛,脸上的表情有欣喜也有落寞。
“你找我?”阙洛微笑的走向她,然后在与她相隔一步的距离前停住,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有事?”
“我……只是一直找不到你,有点担心。”满腔的怨不知如何开口,面对他,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质问他的勇气。
“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担心什么?”
傅翔云的眼中有着深深的委屈,“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的担心是因为爱?公司里四处都在传,传你抱着叶茉儿衣衫不整的从你的办公室出去,说你们做了一些……我不相信……可是,我希望你亲口告诉我。”
“结果你还是信了,不是吗?相信那些空穴来风的流言。”他冷冷一笑,不打算解释,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一双腿就这么自自然然的搁在桌子上。
“阙洛……”
“我不习惯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你如果选择相信我,就应该马上回你的公司去,你如果选择质问我,那你大可以留下来,不过我待会还有事,不能陪你太久。”随手拿起公文夹,他当着她的面批起公文不再抬起头来。
站了好一会,傅翔云还是克制了自己想跟他翻脸的冲动,从小到大她何时受过这等闷气?每个人莫不都捧着她,争相巴结她,这个男人,她的未婚夫却似乎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先走了。”
“不送。”阙洛的头还是抬也没抬。
毅然地转身离去,她心中的恨与怨已经满溢于胸口,却一滴泪也不能掉,因为她是傅氏财团的总裁,是个永远高高在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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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茉儿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被软禁,还是被人当成金丝雀般疼着,只知道阙洛每天都花好长一段时间陪着她,就连公文都拿回这里批阅,让她幸福得像是在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