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纱是她的孙女?”
老奶奶点点头,抹泪,吸了吸鼻,“希纱子的家世,注定她一生必须在黑社会里打转,加上她为了爱背叛组织,之后的日子,她不可能过得好,而我的背景,也逼使我们失去联系。等我再打听到她的消息,她已经罹患不治之症死去,留下一名独子。当时那孩子有人照顾着。我不便插手。谁知多年后再探望他的情况,他和爱人已经在一场械斗中死得不明不白,年幼的小女婴也不知沦落何方……奶奶费了一番心力,才找到小纱纱……”老奶奶忍不住掩面哭泣。许久,止住泪,不再抽咽后,她又说:“一大把年纪了,说什么人事无常实在可笑……但奶奶不得不说,痴傻,盲目的爱太苦了……”
“奶奶……”老奶奶的苦楚,及想将纱纱嫁入时庭家的缘由高村是州已经了解……但是……“但是,奶奶,不能因为这样,我们便任由时庭凌人将纱纱扣在手里!”难道纱纱被时庭凌人吃了也没关系?
老奶奶垂莉思量。她知道多情太苦,是在她极力争取之后;但是,这代表她有权利剥夺儿孙争取真爱的自由?她摇摇头,叹了口气。
“小州,你去把小纱纱带回来吧!”
“好的,奶奶。”高村是州听得出奶奶话中其他的涵意!只要他能得到纱纱的心……届时绝不会再有什么利益联姻!
“等一下。”老奶奶唤住步出大门的高村是州。“都是你,害我这个医生交代情绪不能有太大起伏的老太婆流了一大缸眼泪!传令下去,未来一个礼拜,餐餐我都要见到纳豆!”
“奶奶!”高村是州最讨厌吃纳豆了……
“她人呢?”时庭凌人一下直升机便问。
虽然高村纱纱应该不会再擅自离岛,但他仍要大石宪留在岛上。留意她的一举一动。而大石宪对于他这个问题早有所准备。“在厨房。”
时庭凌人步入电梯,英眉扭了一下,“好端端的,她跑去厨房做什么?”
“也许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大石宪答。“需要我去叫她来见你吗?”
“不用。”跨出电梯,来到殿堂,没有其他问题,大石宪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时庭凌人坐下几秒,又站了起来,走没两步,又坐下。
不是心浮气躁,但就是有些不对劲。他不是会回避问题的人,所以他坦然承认问题出在高村纱纱。
她的行为模式他已经可以掌握,因此他自然了解这在那个吻不会改变什么。他不会无聊到追问她他现在的重要性超越高村是州了没,学学她的思考逻辑,她不过是与他生命中达到热吻阶段的女人们处于相同地位……
他处事冷然绝情,但不至于视女人为玩物。女人很赏心悦目。还可以怡情养性,不过高村纱纱做不到这点!
他霍地又站起,远远的有脚步声传来,他走向前墙,单手插入西装裤袋,站立的模样极富傲岸的架式;他佯装欣赏墙上一幅仕女版图。
脚步声停止在他的身后,他等待来人出声,但等了两三分钟,只等到一片静默。结果还是他沉不住气地转过身,表情沉稳,心底却呕得很。
“嗨,我看你赏画赏得很专心,不敢打扰你。”大厅很静,高村纱纱轻轻开口,嗓音清脆得像一串流畅的钢琴乐音。
时庭凌人勾了下唇角,很想说,他巴不得她的打扰,看她有何反应。但是他选择维持一身酷酷的色彩。
“有什么事?”
“喏。”高村纱纱手上捧着精巧的漆盘,盘中有两个日式糕点。“我拜师学艺的第一天做好的第一样东西,听说你回来了,赶紧拿来请你尝尝。”
时庭凌人拿起其中一个、这是大石宪所谓的惊喜?很不巧的他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开心。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将手上糕点上下左右看了一下,他漠然地问:“这是什么?”
“樱饼呀。”糯米皮包红豆沙,再用樱叶卷起来。样子和材料都很实在。“有什么问题吗?”
单独看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和他记忆中精致、圆润的形状一比便差多了。“你看到这样的东西,会有品尝的欲望吗?”
高村纱纱看着他,“你没有吗?”
“这片叶子可以吃吗?”时庭凌人以吹毛求疵的挑剔口吻问:“糯米是你擀的?豆沙也是你亲手捣的?”
“嗯。从最基本的材料跟着管家夫人有样学样。”高村纱纱脸上一直有着甜甜的笑,不因被批评而不高兴。“怎么,你不吃樱叶的吗?”
“我……”其实他很想一口吞了那两个糕点。反正这种东西味道就是那样,形状差些应该没什么关系;何况这是她特地做给他的……耶……!“你干什么?”
突地,高村纱纱将他手上及盘里的樱饼丢进垃圾筒里!
“经你一说,我也觉得这东西做得不好,不要吃了。”见他表情瞬间给成冰,她疑惑地问:“怎么了?你气我太暴殓天物?”她急忙弯腰伸手进垃圾筒。
“你又干什么?”他眼中火焰熔化险上寒冰,怒意渐渐形成。她把他要吃的乐西丢到垃圾筒里……好大的胆子……
“捡起来吃掉呀!”也不拍去糕点沾染上的脏污,便要往嘴里送。
“住手!”那是他要吃的耶!
“啊……”经他一吼,高村纱纱手一松,樱饼又回到垃圾筒里;樱叶末端翻起,使得糯米皮与弃置的垃圾黏在一起。“这会儿真的吃不得了。”见时庭凌人脸色忽青忽紫,好可怕,“你很想吃呀?我去拿管家夫人做的,你等会儿。”她有个很善解人意的藉口避开一道很可能刮起的惊悚龙卷风。
时庭凌人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心头一股气无处发泄;憋得要得内伤了。
他的樱饼……她做给他的,一听说他回来赶紧拿来请他尝尝的樱饼……
他上前,厉眸见着垃圾筒里的樱饼后,杀气迅速褪去。可怜的樱饼……他的胃袋是它们的最后归宿才对……
了望楼内,时庭凌人再次从洗手间出来后,一骨碌瘫坐在大石宪旁边的椅干上。
“你还好吧?”大石先关心地问。
时庭凌人深吸口气、背脊挺直了些,“别告诉人,我的死肇因于两小块该死的糕点!”
时庭凌人轻抬眼皮,斜瞄大石宪,“你看不出来,我在努力汲取这次的教训?”
大石宪没什么表情地操作仪表板,仔细才看得出他嘴角隐忍着一丝笑意。但是他主子记住的是,人应该干脆地表露真实性情别扭捏作态;而不是记住原来伟人也会泻肚子泻到脸色发白。
雷达侦测有反应,某飞行物路线同示改变将直飞入他们的岛屿内。经过识别之后,大石宪道:“白玉之皇来了。”
算来,高村纱纱在他手上已经整整五天了。时庭凌人抚着肚子,“相信他的耐性运用到了极限,他才能忍到这个时候。”
“让他顺利地进来?”大石宪问。也许主子会想刁难一下。
时庭凌人挑挑不复往常英气逼人的浓眉。“如果我说把他的飞机打下来,你敢照做吗?”
大石宪有何不可地耸耸肩,转头看着他,“到时候我一定禀告高村小姐,我完全是听从你的指令。”
嗟!时庭凌人身子后靠椅背,嘴里咕哝着好些句诅咒的言词。腹部扭起一阵折腾人的绞痛……可恶,又来了……
他站起,脚步故作霸气地走向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