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倩璇读出他的渴望,在他有所行动前便骂:"无耻。"
"你说什么?"雍涯歆起身,一只手圈住她的脖子。
"大人。"
有事报告的祈大将军来到门前,害怕统帅大人会对这名屡驯不服的姑娘施展暴力的侍婢们莫不松了口
气。
"进来。"雍涯歆松开圈住轻倩璇颈项的手,朝侍婢们一挥,"你们全部退下。"
"是。"如获大赦,众人踩着优美莲步出门。
"慢著,"雍涯歆唤住也想离去的轻倩璇,"你留下来。"
"大人……"祈大将军听说了他昨日在街上看上一名貌美的姑娘,并带回府内;却没想到他竟打算放任她听取他们的机密谈话。
"有什么事,你说吧!"雍涯歆催促。
"是有关……不久前您要属下设法部署的事……"他无法忽视立在雍涯歆左后方的轻倩璇。
"别吞吞吐吐!"雍涯歆对他反常的忸怩姿态起了反感。
"可是……"他稍稍移开监视轻倩璇的视线,无奈地想向雍涯歆报告自己的想法,一道刺眼的光芒突然晃
过他视野余光!
"大人!小心!"
他的叫唤使雍涯歆反射性地举手防卫,只让刀光轻轻横划手臂,便制住欲拿刀从他背后刺入他胸膛的轻倩璇。血丝自雍涯歆臂上那条开了口的细痕沁出,忠心的祈大将军愤怒拔刀抵上轻倩璇咽喉,"大胆!竟敢行刺统帅大人!"
将军只消动手腕一下,便可能毁了轻倩璇优美无暇的颈线。
"放下刀。"雍涯歆要他退开,"她对我构不成威胁。"
"可是大人,您受伤了。"祈大将军违命不从,"方才若属下迟一步发现,恐怕……"
"没事,少大惊小怪。"他蹙眉把轻倩璇拉退一步。这女人愚蠢得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竟还仰头靠近刀锋!"还不收刀?!"
祈大将军摇头,就是不收。"大人,她来历不明,我们必须查清楚。"
"说,说你下次不敢了。"雍涯歆只要轻倩璇认错,便要放过她。
以轻倩璇的伶俐,应该不至于冲动到当着第三者的面行刺;但仇恨遮掩了她的理智。他不仅杀了哥,还以恶劣的手段侮辱她,她恨他!
利刃抵着咽喉,她反而不惧不怕了。她斜看雍涯歆,"你该死。"
"大胆!"祈大将军怒吼:"知不知道你现在罪已该死!"轻倩璇倔傲地合上眼,"请便。"
"你!"她淡然的态度使他下不了手,"大人……"只得商请雍涯歆发落。
大军统帅的权势遭一名女子践踏至此,雍涯歆可谓颜面尽失。纵然心底不愿与无知的她计较,当着下属的面,却不能不对她有所处置。
"把她押到地牢。"
"是!"祈大将军欢喜领命,马上扭着她双手押她前行。
两人身影一跨出厅门,雍涯歆便后悔了。"等……"他原要制止,但思及此回若开了出尔反尔的先例,以后如何服众?
他鲜少有这种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矛盾心态。一时之间也只能愠怒地出拳击打桌面。
"你说什么!他对我亲自派去的使者爱理不理? "
许百的报告听得雍将王横眉怒眼。纠结的大眉、咆哮的音量,颇有他当年骁勇神气的模样。
"是的。他有空当众调戏一名女子,对小的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却都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许百打的主意即是挑动雍家父子自相残杀。"还有,即使小的一再强调那是将王爷您亲自下达的指令,他不仅不当回事,还说是多此一举。"
"大胆!"雍将王忿而扫去桌面所有东西,并几乎将桌子拍成两段。
宓王妃抚著受惊的胸口,以妖娆的语调煽高雍将王的怒火,"我说吧,您那么信任他,他却要反过来骑在您头上了,您当他是儿子,他竟敢不把您当做是他爹"。愈想愈气,雍将王拉高衣摆要起身,"可恶!我现在就去找他理论!"
"王爷,这不妥呀!"许百匆匆阻止。
"为什么不妥!"双眼瞪成铜铃大,眼白迸发条条血丝。
"错在他,理当是他来跟您请罪,怎么可以由您去找他?"宓王妃倚著他,玉掌在他肥壮的胸口画圈,"这不表明您被他牵著鼻子走?不过,要他来向您请罪,似乎也不太可能。"
她的掌温搓小了他的怒气,没半晌只剩下些许懊恼,"那怎么办?"
宓王妃想了一下,"过几天吧!过几天您再大方地去他府里问小三的事。这不仅显出您不与不懂事的小辈计较的雅量,还能显出您的英明呢!"虽然赶紧救出同伙小三要紧:但若让这老头子现在就去统帅府,气势绝对矮人一截。
"是这样子吗?"雍将王笑笑地握住让他心痒痒的柔夷。
"是呀!王爷,臣妾能服侍您身侧,分明是三生有幸哪!"他爱喝迷汤,她便灌得他晕陶陶。
雍将王呵呵笑,捏了捏她的鼻头,"本王就爱你这张甜腻腻的小嘴……"
第三章
乍闻噩耗而昏迷的虔雪蔷,在轻倩璇的房内过了一夜。
稍早来了名侍婢领轻倩璇去见雍涯歆;雍慕皑未征得她的同意,入房探望沉睡中的虔雪蔷。
眉眼清秀的虔雪蔷,难与轻倩璇及裘红染的美貌相提并论。但初见她第一眼,她眼眸深处的体贴、善解人意即能摒除陌生的隔阂感;在男子的眼光看来,她削肩细腰,娉婷袅袅的玲珑身段,以及晶莹的肌质、柔巧的面容,皆能挑起男人心底莫名的怜爱;又因她的惠质兰心,而不敢轻薄浮挑。
她的出现激荡起雍慕皑心中平息已久的涟漪。但他知晓,她己倾心易虔;而易虔已死,此生恐怕难有人可以取代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可是,易虔生前似乎对她……
门板推开的嘎吱声打断雍慕皑思绪。他回过头,"红染。"
拥有金玉般资质的裘红染步履间莲足露出裙摆,体态轻盈引人。见着雍慕皑立在床沿,她的神色乍似黄脸弃妇,眉眼扭纠,泼辣地问:"你待在这里做什么!"她外貌纤美,正值青春年华,应是无忧无虑的可爱少女,却有着复杂交错、敏感而神经质的双瞳。每回见她这般,雍慕皑总暗叹情字伤人"…
"红染,我有很多疑问……"
"不要有疑问。"她轻晃细颈,发上金步摇的坠字跟着晃出美丽的弧线。"你只要照我所说的去做就好。"像个腻人的宠物,侧着头倚近雍慕皑胸膛,对著他心口道:"你最宠我了……对我最好……"
"红染"…·"雍慕皑眉宇露出为难。
他温柔的本性使他自小包容她的骄纵,多少次被她的任性作为伤了心,他依然没有弃她而去。但这一回,如果她计划伤害无辜的其他人,他不允许。
"你怜悯她。"裘红染读出他对虔雪蔷的感觉。
她坐在床畔,"我也同情她……真的,你要相信我。"凝望虔雪蔷的瞳眸里有掩饰不了的言不由衷,却要雍慕皑相信,"你信不信我"她又问了一次。耳尖地听到平躺床上的人儿打破平稳规律的呼息,沉重的吸了口气。"她醒了。"
果然,呼出那口长气后,罩住明眸的的黑睫轻轻跃了开来,人虽已醒,暂时仍有些恍惚。
裘红染以过度友善而显得不真诚的口吻问候:"雪蔷,你还好吧?"纤指抚她面颊,略施巧劲以指尖刺入她皮肉里;虔雪蔷因痛楚而蹙眉,裘红染佯装猛然发觉而收回手,"啊,抱歉。你皮肤好嫩,轻轻一捏就发红了;若用刀锋轻轻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