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需要很严重的调教。我会好好疼爱你的……有些时候,你也可以见见丹瑜。想跟她过夜……”他认真的考虑一下,“你乖的话,我会考虑。”
“你不怕被杀的话。”子宜冷冷的笑,“好吧,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没什幺好说。你早就知道我是莫家老三,你在脂艳容搞儿,为什幺要我去参观?”
“我想看看光艳照人,聪敏灵慧的莫三能不能看出我的破绽。结果,你还真的看出来了。”
他满眼是赞赏,“必须把你关起来,我也觉得很可惜。”
“我不懂。”子宜大惑不解,“我们查帐查得要死,为什幺查不到货在哪里?”
“脂艳容的转投资案,你们查了吗?”
苍骅微笑,“很聪明,但是时间不够。脂艳容另外开了一家药品公司,专门研究各式各样的药品,当然包含令人快乐的药。”
他哈哈大笑,“子宜,子宜。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想,坏人总是败在话多?你在等雪岩组?”
苍骅微笑的看着地,“你不用等了。他们组长大概也换人了。”
他坐在丹瑜的椅臂上,轻轻抚摸她的脸,“王子复仇记,是中日联机共同上映的。”
突然听到模模糊糊的枪声,并且越来越近。
“恐怕不见得。”
丹瑜开口,突然拔起头发簪着的G笔,狠狠地插入苍骅的手背,他大叫一声,将她连人带椅推倒在地,趁着部下围过来的时候,已经松开手铐的子宜扑向苍骅,他的部下投鼠忌器,拿着枪犹豫着不知道该怎幺办。
“难怪你的耳环不见了一只,”这种情况下,苍骅还笑得出来,“我太大意了!”
丹瑜努力爬了半天,才终于坐起来。该死,还被铐在这张沉重的椅子上。看见苍骅部下偷偷摸摸的接近纔斗的两个人,她的肾上腺素激发,一把扛起沉重的古董椅,大叫着,“可别小看我!我念得可是需要杠水泥的雕塑组呀!”用力的摔在那个人的身上,沉重的木椅粉碎,她的手虽然刮得都是血,不过倒是自由了。
丹瑜蛮勇的行为惊醒了俘虏,赵管家趁着混乱,踢飞了押着他的手枪,奶妈也转身一面骂一面哭一面用皮包打着这些混蛋,谁也没敢开枪打死太君,场面真是混乱极了。
深雪带着部下冲进来的时候,就是这幺混乱。苍骅的部下现在顾不得会不会射杀了老太君,一起拿起枪应战。
“趴下,趴下!”深雪高声喊着,“投降就饶你们!”
这片混乱中,苍骅大喊,“杀了他!”他忠实的部属立刻将毒药推进老人的血管里,来不及应变的一叔眼睁睁看着这幕,扑过去和那个特别护士拚命。
“张苍骅!”子宜大吼一声,美丽的脸都扭曲了,“留下你的命来!”
“是你的命要留下来才对。”他轻声说着,举起掌心雷。
一切发生得那幺快,看在丹瑜的眼里,却像是慢动作一样……她不知道自己为什幺会跑得这幺慢……子弹擦过她的手臂,还是笔直的打进子宜的胸腔。
“子宜!”她凄厉的叫着。就在她面前,子宜美丽的身影像是被暴风折断的桃花,美丽的星眸闭起来,缓缓倒在地毯上。
张苍骅已经悄悄的逃走了。
丹瑜根本不关心也不在乎,她用手摀着子宜的伤口,不停的呼唤他的名字。血染遍了她的衣袖,子宜的眼睛没再睁开过。他的呼吸渐渐缓慢,心跳也安静下来。
丹瑜晃了两晃,倒了下来。昏倒在子宜不再动弹的身体上。
☆☆☆
“还是不说话吗?”带着墨镜的里见深雪低低的问。
林姐忧愁的摇摇头,子宜的死讯让她受到重大的打击,一下子老了许多。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什幺时候,她渐渐爱上了这个充满魔性的弟子和囚犯。
爱过他,也恨过他。现在许多恩怨都尽赴风中,失去这个可爱可恨的对象,她反而茫然了。
只有照顾丹瑜的时候,她才觉得跟子宜的关连没有断绝。但是几天过去了,她不哭也不开口,只是定定的坐着。
“张苍骅抓到了吗?”林姐想到这名字就后悔,她不该让这魔鬼认识子宜。
“还没有。”
深雪的脸没什幺表情,“他准备了许多年,思虑又缜密。如果存心躲起来不见人,我们的确很难找到他。”
门呀的一声,丹瑜雪白的脸出现了,她终于开口,“我要回家。”
不顾任何人的劝阻,也不让任何人跟着,回到和子宜住在一起的家里。
深雪发现怎幺劝都无效,他语重心长的说,“冯小姐,请你保重。我相信在某个地方,你们会相见。”
她的眼神涣散,“如果我们到得了同个地方的话。”
默默的住着,不接电话,只有林姐的简讯会回,允许林姐来帮她补充冰箱。她已经连市场都不去了。
她只出去一次。那次是为了把所有绘图的工具与纸张和笔都买齐,数目大到工艺社愿意给她折扣和送货。她只接受了送货,折扣倒是不在乎的。
顺便她也买了几件运动器材。然后就闭门不出,只在家里画画,画累了就沉默的在跑步器上跑着,踩运动脚踏车,和打靶。
她偷偷留了一把枪。那是把很漂亮的PPK。她从一叔那儿偷来的,里面的子弹还没有动过。
她一直在期待。期待张苍骅到她面前来的时候。丹瑜很清楚,张苍骅不会饶过莫家的任何一个人。他自以为是自我悲悯,觉得自己是遭受不公不义对待的王子,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所以他杀了莫老先生,杀了子宜。他动不到在牢里的子尉,但是他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她屏息等待着。你真可怜……张苍骅。你病了,一种叫做被害妄想和复仇的病。你觉得父母对你不公平,你觉得养父母对你不公平,所以你要我们这些无辜的人赔偿你那想象出来的损失。
她几乎是无防备的住在家里,除了随身佩戴的枪。她画着一直想画的漫画,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把跟子宜间的记忆全刻画在里头。
这些往事多幺甜蜜……现在回忆起来多幺苦楚。子宜的房间没有人动过,有时想痛哭的时候,她会干在他的床上,把脸埋在子宜的枕头里。
眼泪变得这幺少……是不是眼泪也有配额,哭完了就没有了?如果没有了……惹人发狂的伤恸,要用什幺冲刷?
她那乐观坚强的个性几乎都消失了,只剩下不断回忆和反刍的力气。若说有什幺是让她活下去的信念,大约只有张苍骅死在她面前,她才能够含笑的跟着子宜走。
但是,张苍骅这样的有耐性。她几乎画完了整本“魔忒儿”,张苍骅还没有出现,而两个月过去了。
原本警戒着的莫家部属也已撤离,连深雪都怀疑他已经逃到国外去。
只是,他们都错了。
他不但来了,还按电铃才进来的。丹瑜一言不发的打开门。
“好久不见了,今天实在好冷。”他欢快的打招呼,“近来好吗?”像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
“还好。”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她的声音生涩。
“最近你都不出门,做些什幺消遣?”他搓着手,“还是画画?”
她把魔忒儿拿出来,“就画了这个。”
“啊!真漂亮,就像是子宜重生了一样……”他一面惊叹着,一面翻阅整本漫画的原稿。“现在我也觉得杀死子宜实在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