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已经无力抱住鹿岛夫人了,他伏在鹿岛夫人的身上,“我、我真笨……政子,嫁我好吗?”
“真是笨蛋……我偏偏对你这个笨蛋……好,我嫁你……真是,最后连求婚都要我教……没有我,你怎么办……”
彦治缓缓的把眼睛闭上。他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政子的时候,她才二十岁,骄傲的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下,“你叫彦治?我是鹿岛政子。父亲说,你是我的随身侍卫?”
那天樱花正盛开,低垂着樱花和粉嫩的艳容,让他目不转睛,忘了回答。
她轻笑,“真是笨蛋一个。”政子的笑颜,让满园的樱花都失去颜色。
在她身边护卫越久,对她越是爱慕。那个脾气爽朗急躁的姬君啊……像是天上的月亮,可远观,却永远也不能来到他身边。
“彦治,你在干什么?!”政子又惊又怒,他却顽固的抱紧她,“小姐,我对你的心意永远不变!不要去相亲!”
颊上挨了一掌火辣,“你这笨蛋!”她瞠怒的脸庞通红,“大笨蛋!”
原以为,小姐对他是无意的……他懊悔的要吐血。为什么要说出来呢?不说出来的话,还可以每天看到她。
但是小姐却执意不肯换掉他,一定要他护卫。
“谁叫你要对我无礼。”她冷哼一声,“罚你一辈子都当我的护卫,死也不用想升上去。”
谁想升上去,他的心里回荡着狂喜。
那个蛮横的小姐……他恍然,意识慢慢模糊。别扭的小姐,一生的相伴左右的小姐……
等等我。我就过去了。怎么可以没有我护卫呢?我说永远,就是永远,这是男子汉的誓言。
静正坐着看着他们断气,烈烈的火光将她的瞳孔染上绯红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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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下一代的姬君,鹿岛静子。”静子深深的向鹿岛会的帮众行礼,“请多指教。”
鹿岛会悄然无声。终于有人开口,“但……但是……但是你只是鹿岛夫人的养孙女。”
副会长沉默很久,“静子小姐,你想清楚了吗?我们得罪了鬼冢联合,朝不保夕的现在,你真的要扛下来?”
她容颜平静,“这是奶奶的遗命。她说我是下一代姬君。”
“从……从来没有姬君是支那女人的!”有人不能接受。
“无礼!”雄之身边的小弟大怒,“你对大嫂说什么无礼的话?快道歉!”
“我是台湾女子。”静不为所动,“但我还是鹿岛家的姬君。”
“的确是无礼。”副会长慢条斯理的说,“我不管姬君从哪里来,既然是鹿岛夫人的遗命,再加上是雄之大哥的未过门妻子,的确有资格号令鹿岛会。诸多指教,姬君!龙泽染参上!”
鹿岛会几乎没有什么阻碍就承认了她的地位。静的心里并没有惶恐,只最凝重的皱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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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国籍?”月季的声音几乎穿破话筒,“静,你知不知道你在说啥?老奶奶过世你不回来,还要脱离国籍?”她在话筒那边跳脚。
“发生很重大的事情。不,你不能来,会有生命危险的。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在哪里。我们是伙伴吧?拜托你不要问原因,我会平安回来告诉你一切。但是,请你帮我办好这件事情!”她挂上话筒,知道月季不管怎样焦急,都会把事情帮她办好。
“这样好吗?”龙泽摇头,“其实你该回去。只是为了鹿岛会,我得自私的将你留下。若是你愿走,我也不会拦你。”
“我留下。”她简短的回答。
“……我知道你和雄之大哥没什么。请原谅我得说这样的谎言。鬼冢联合和鹿岛会有了重大的误会,处理不当,可能整个鹿岛会要全灭。人心惶惶的此时,和会长有婚约的姬君可以稳定局势。”
“我明白。”她微笑,这样的淡漠,“请你继续追寻真相。我会争取时间的。”
争取时间?龙泽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你知道木村直雄会要你……”
“我知道。”她的脸严肃而苍白,“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扛,连挡子弹都嫌慢。但,我还是有我可以做的事情。请你不要放过杀害奶奶的凶手。”她递出画像,“这是杀害我奶奶的凶手,或许可以当作线索之一。”
“我去见木村直雄。”她站起来,向来吊儿郎当的龙泽,不禁被她的气势震慑住,“慢着!姬君,木村直雄不会见你的!他巴不得灭了鹿岛会,这么好的机会他不会放过的。就算你去了……”
“他会见我的。”她苍白的脸现出温柔的微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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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见她?!你不见姬君会后悔的!里见深雪,你不是想知道‘她’的下落?你见了姬君,就可以如愿以偿了!”奈奈美心不甘情不愿的打了电话,挂上话筒,“静子,这是好办法吗?我是希望你们见面,却不是这种时机。”
“这样是最好的办法。”她像是要去郊游,不像是去送死。
“……你跟那个大老粗根本什么也没有!”奈奈美跳起来,“你不要小看男人的忌妒心啊!他又爱你这么久!你告诉他实话好不好?”
“不好。”静开始整装,“这样,我就不再是他最严重的弱点了。放心,他不会杀我。顶多顶多,留我当人质,正好可以号令鹿岛会。鹿岛会也算逃过一劫。等追查到凶手,解释了误会,他就会把我放回来了。”
“……好完美的计划啊。”奈奈美跳得更高,“完美的我想掐死你!拜托你别去当悲剧女主角好不好?你不告诉他,我告诉他……”
“不可以!”静厉声,“请你不要这样。”她又恢复理智淡漠的样子,“奶奶死在我面前,我才觉悟到一件事:这是极道的最后结果。连声势赫赫的鹿岛姬君都是这样的下场,我大约也逃不过。但是,我了解深雪,他的死心眼是没救了。他若恨我,我的死没什么;他若还爱我……深雪还不到三十岁,他的人生还那么长!”
“静子,你的死心眼才没救了。”奈奈美没好气,“算了,我不管了。你说的也对,那家伙才不管天灾人祸,万一你翘掉了,恐怕东京会塌一半。不过,”她指着静的鼻子,“我跟你睹!我赌里见深雪不会放弃你。管他妈的你嫁一千遍,小孩生到满地丢,他死活都不会放手的。听说台湾有娶死人的习俗是吧?娶你的牌位他都肯!如果深雪真的如我所言,你们鹿岛会要支持我当上女首相;我若输了,我就从政治路上断念,乖乖去嫁人!如何?”
“你去嫁人吧。”静被她逗笑了,“你这耿直的脾气真不适合从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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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奈奈美一顿啤酒杯,“老板,再来一杯!”
一郎一面哀悼自己的钱包,一面还得劝这个火爆的高中同学,“哎呀,别生气了,静子说得也没错……”
“你说什么?!”奈奈美美丽的眼睛射出杀人的目光。
为什么每个人都可以用眼睛杀人?他已经被深雪杀了好几天了,“不、不是啦,我是说,难怪深雪这儿天像是要吃人一样,脾气坏得要命……”如果深雪知道之前奈奈美懂得去找他全是因为自己从中穿针引线,恐怕不是用眼睛杀一杀就算了,东京湾的水泥桶地大约有分,“真是曲折离奇的故事呀,没想到鹿岛姬君会是深雪的曙光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