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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属于你的东西,希勒瓦。」

  「为什么急着离开我?难道有另外一个让你在乎的人在等着你回去吗?」他的黑眸倏地捲起骇人的风暴,「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够拥有你!別忘了我们之间的协定,冠臣,你不想看见你的国家被一颗核弹夷为平地吧?」

  他森冷的语气彷彿地狱来的使者,看着他,就如同看见最闐暗的黑夜。

  冠臣闭了闭眼睛,知道自己再也逃离不了他的掌握。



  「你总是用这样的理由逼我就范。」

  如果冠臣敢离开他,他就要毀了他的家人、毀了他的国家,甚至让全世界沦为陪葬品也无所谓,而他所做的一切,就只为是为了得到冠臣而已。

  他残酷的要冠臣背负沉重的罪恶感,为的就是要将他囚禁在自己精心打造的牢宠中,一刻也不愿与他分离。

  希勒瓦苦涩地一笑。

  「但我的条件也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只要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的身边,不是吗?」

  希勒瓦明白,他的逼迫只会让冠臣的心离得更远,但是他別无选择。



  即使明知道这样会伤害他,然而,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

  深深的无力感令希勒瓦沉默了,他将冠臣扯入怀中,紧紧地搂住他。

  「爱我,好吗?」他哑声低语着,「我只想要你的爱,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从他口中流洩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魔咒,蛊惑着冠臣的同时,也暴露出他无能为力的无奈。

  托起冠臣的容颜,希勒瓦蓦地锁住他沉默而绝情的双唇。

  冠臣在那个吻中尝到一丝深刻的痛苦,而心中那道隔绝爱与恨的城墙,也在无人注意的时刻,悄悄地崩塌了一角……

  临睡前,冠臣到浴池里泡了个澡,换上仆妇为他准备好的浴衣。

  蓝色斜纹的图案,与希勒瓦昨天所穿的是同一个样式,只是比他的小了两号。

  一边擦拭犹滴着水珠的湿发,一边走进臥房。

  因为知道冠臣怕冷,所以,屋內的暖气都开得很强,但是,刚从温泉池出来的冠臣则因为觉得有些热,因而伸手将空调的暖气温度降低一些,不意覆在发上的毛巾竟滑落到榻榻米上。

  冠臣正要弯腰拾起,却有人抢先一步撿起毛巾。

  「希勒瓦?」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希勒瓦沉默地走近他,经过了傍晚的争执,两人之间的气氖依然有些僵凝。

  他摊开毛巾,温柔的为冠臣擦拭着湿发。

  冠臣知道,那是他无言的道歉。

  「你把头发留长了,为什么?」

  冠臣由着他为自己擦拭,淡淡的回答道:「磊说我的项部线条看起来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他的颈部修长,略显纤细而白晰,的确相当诱人,尤其是当他穿着V字领的上衣,例如浴袍,隐约露出细致的锁骨时……

  「磊?」希勒瓦危险地瞇起眼睛。

  他是谁?为什么能以一句话改变了冠臣的想法?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想及冠磊,冠臣的眸光柔和了些许。

  「殷冠磊吗?他就是你的弱点,你唯一在乎的人?」他的语调变冷了。

  他调查过殷冠磊,知道他是一个举世闻名的国际大导演,同时也是冠臣唯一的亲人。

  虽然殷冠磊已经有一个美丽的名编剧女友孟安卓,但他对冠臣的占有欲依然强烈,三年前,他与「四方罗剎」直搗纽约分部救回冠臣,其行动力与决断力令人不容小觑。

  当他知道冠臣心中比他更重要的人就是殷冠磊时,一种又闷又恨又妒的情绪顿时如狂潮般席捲了他。

  「不要重施故技,再拿他来威胁我,」冠臣的眼神中有着浓浓的警告意味。「我跟你之间的恩怨,与他无关。」

  这是希勒瓦第一次看见冠臣向来平静澄澈的眼眸如此冰冷,如此有「情绪」。

  然而,即使如此,他的容颜依然超凡绝俗得令人屏息。

  此时的冠臣冷酷、美丽、高洁、凜然不可侵犯,不要说是碰触,就连妄想独占他都是不被允许的。

  他就像云端上的星子,即使伸长了手也遙不可及,如同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毛巾从希勒瓦的手中掉落,他倏地揽住冠臣的后脑,俯下头来激烈地吻住他的唇,如同品尝着一道世界上最精致美好的餐点般貪恋着他的滋味,几近着迷的需索着他的一切。

  「这三年之中,你的身影日日夜夜的缠绕着我,」他贴在他的唇瓣上,哑声说着:「你在纽约分部待了一个月,而我真正能亲眼见到你的时间,甚至不满二十四小时,我也不懂你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我记忆至今……」

  他的吻蜿蜒而下,落在他细膩、白晰得近乎透明的颈项上,感受着他脈搏的跳动。

  「只要能够得到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早在三年前你踏进『宙斯』纽约分部,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刻开始,你便已臣服了我的心。」他喃喃诉说着,带着些许悲哀的情绪,「但是,你的心吗?告诉我你的心在哪里?」

  冠臣依照约定不曾抗拒,给予希勒瓦想要的「心甘情愿」,然而,自始至终,他的脈搏却全然不曾为了回应希勒瓦的吻而狂跳失序。

  希勒瓦可以得到他的吻、他的人,但是,他却无法撼动他那颗无爱无憎、无欲无求的心。

  冠臣的毫无回应,就像一盆冷水几乎澆熄了希勒瓦所有的激情,但他仍不愿放弃,不愿接受被冠臣排拒在心门之外的事实。

  希勒瓦将他压进柔软的床榻中,解开他腰间的束带,让浴袍如同凋零的花瓣般散落开来。

  「冠臣……」

  他抚摸冠臣夺人呼吸的容颜,凝视着他那双依然澄澈、依然美丽,也依然平静如昔的双眸。

  「你恨我吗?」希勒瓦瘖哑地低声问着,黑眸中有着无法言喻的黯然与痛楚。

  冠臣依旧沉默着。

  「你能爱我吗?」他再问。

  冠臣別过脸,闭上眼睛。他的心始终是座空城,不曾容纳过爱恨的情绪,亦不曾回应过任何人的情,如今亦然。

  他的漠然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地刺入希勒瓦的心。

  爱上了冠臣之后,他才明白什么叫做心痛。

  「即使你不爱我也无所谓,」希勒瓦的吻梭巡过他的每一处肌肤,健美修长的身躯叠上了他的,眼中饱含着痛楚与炽热的烈焰,凄然一笑。「我可以等,等到你的心墙瓦解的那一天。」

  在一瞬间,彷彿有什么温暖柔软的东西包裹住冠臣冰冷的心,许久不曾真正跳动的心,在这股暖意中缓缓苏醒。

  他进入了他,逼近他的灵魂,贴近他的心墙。

  希勒瓦凝视着他宛如温热的蜂蜜般的琥珀色瞳眸,执意地忘却一切,在短暂的火热中寻找片刻的永恒……

  鲜红色的温热液体如同溃堤的河般,一步步地逼进他的脚边,米白色的地毯上全染上怵目惊心的鲜红色彩。

  他蹲下身躯,用手触摸那鲜红的液体,黏黏稠稠的,带着令人不快的腥味,就像……血。

  他顺着血液的流动方向往前走,来到家中的客厅。

  那里有着一男一女,他们的手上都持着尖锐的刀,争吵得十分激烈,然而,他却完全听不见,空气中彷彿缺少了传送声音的介质般,眼前的一切好像只是一场默剧。

  突然,毫无预警的,女人疯狂地举高刀子,往男人的心脏刺去──

  锐利的刀刃穿透人体的声音无比真实地传进他的耳朵里,令他震惊得另愣在原地,鲜红色的血液如溃堤的河流般蔓延……再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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