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他使力一挥,挥开她的手,也挥开覆在身上的丝被。
她本以为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没多大分别,夫子老是说“男女有别”,到底别在哪里又不跟她说,索性她就决定亲自去研究,不料事迹败露,被父王逮个正着,丢进房内闭门思过;不过,她可是瞧了一大半,从背后看来,实在看不出有何分别,只是骨架大小不同罢了,神秘个什么劲嘛?
如今,她可亲眼目睹了,虽只有上半身赤裸,却是惊为天人,险些鼻血都流出来了:原来男人的前面此后面有看头多了,瞧那胸膛上黑色的胸毛密布,一直往下延伸,来到肚脐的四周,然后隐在丝被下。
云霏脸颊臊红,猛咽着口水。老天爷!难怪夫子不明说,这景观可是用笔墨也难以形容的;不行了,她觉得头晕目眩,八成是兴奋过度的结果。
她拉着丝被,犹豫着该上还是该下,正在无法决定时,寒意使白狼逐渐苏醒;当他以为他还在作梦时,云霏赶忙道:“你先别生气,我可没非礼你,当然,用眼睛不算了。”
他咒骂了一大串,扯下她手上的丝被围住下半身,吼道:“天杀的你,是谁准你进来的?”
“你别老是对我吼,可不可以好好听我说一句话?”
“出去!在我还没下令把你扔进大牢时给我出去,听到没有!”他指着大门吼。
“我又没聋,你这人脾气也太大了,连给人家一次机会也不要,最后损失的可是你喔!”
“啊──”他忍无可忍的放声大吼,惊动了整座王宫。
可怜的无辜受害者阿顺连爬带滚的进来,口吃的道:“奴才该死,王上……恕罪,奴才……”
“来人,把这奴才拖出去砍了。”他对云霏没辙,并不代表封别人也能一样宽容。
阿顺又跪又拜,哭道:“王上饶命,奴才……奴才……”
云霏站出来道:“你要杀就杀我,别找别人出气,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叫人砍我的头好了。”
“你……大胆!”他气得快吐血了,更恨自己竟舍不得动他一根寒毛,他这病准是无药可医了。
他掐住云霏的咽喉,只稍使一丁点力就可致命;她反而勾起唇,凝眸一笑百媚生,轻声道:“能死在你手中,我死而无憾,动手吧!”
“不要逼我真的杀了你。”他黝黑的大手衬着他雪白的项颈,有些口是心非,他最想做的不是杀他,而是抚摸他光滑的肌肤,即使那是人神共愤的错事,然而,只要一次就够了。
“王上。”贝烈云闻声赶来,见两人剑拔弩张,忙上前劝阻。
白狼用力地甩脱云霏,说道:“你们全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臣告退。”贝烈云向云霏暗示一下,她才悻悻然的跟地出去,不过,她还记得带走那受到无妄之灾的阿顺哥,算他运气不好,卷进他们两人的战争中。
“我想坦白告诉他,可是他连听都不听,气死活该!”
贝烈云笑道:“公主太急躁了,时候还不到,目前王上的心十分矛盾,因为王上一直认为公主是男人;不过,至少他有感觉了,比起这十年来,最近他表现得比较像个人,而不是个只懂得攻城掠地的活死人。”
“那我还得再扮男人多久?你不是说他对我已经有感情了吗?不如现在恢复女装──”
“时候未到,公主,不过,应该快到了,再忍耐一下。”
“大哥,你为什么叫阿飞哥哥‘公主’呢?”从柱子后面冒出一个小人儿,鬼头鬼脑的,像极了发现好玩的东西似的。
云靠不客气的瞪了贝烈兰一眼,道:“不干你的事,你最好闭紧你的嘴巴!”
“兰儿知道了,阿飞哥哥是女的,我猜得对不对?”
贝烈云老实的道:“兰儿真聪明,来见见黄金城的云霏公主。”
“阿飞哥哥是‘公主’?我要去告诉狼王哥哥这个大秘密。”她很高兴抓到云霏的小辫子来报仇。
云霏袖手旁观,有人替她宣布,可比她亲口说简单多了,搞不好自己还得感谢她呢!
“兰儿千万不能去跟王上说。”贝烈云道。
“为什么?”
“如果兰儿现在说了就不好玩了,你跟大哥来玩个游戏,我们来赌赌看王上要多久才能识破公主的身份,好不好?”
贝烈兰眼睛溜了一圈,问:“赢了有奖品吗?”
“当然有,兰儿赢了的话,大哥就带你云游四海,到处去玩,如何?”这诱惑可大得很,他料准她会同意。“好,大哥不能反悔喔!打勾勾。”她伸出小指认真的道。能到各国旅游一直是她的愿望,她非赢不可。
“一言为定,大哥就赌五天,兰儿呢?”
“三天,大哥,你一定会输。”
云霏可不敢打包票,三天之后,白狼若末揭穿她的身份,她该怎么做才能在不激怒他的情况下换回女装,到时,他恐怕会先勒死她再说。
※ ※ ※
隔天,宫里传出狼王龙体微恙,三天内不见任何人,这次竟连贝烈云兄妹也包括在内;云霏心知肚明,他以为用这种方法就可以逃避她吗?哼!他有他的关门计,她也有她的跳墙法,只要他仍在宫内,他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她端着一碗人参鸡汤,逢迎拍马的道:“财总管,阿飞盛了碗鸡汤来孝敬您,您可要趁热喝。”
财总管是掌管内务的人,在宫内待了快四十年,打从十五岁入宫,一路爬升,直到五十岁终于爬上内务总管的位置,是白狼信任的人之一。
“哈……你这小子倒挺懂得人情世故,跟你那主子一模一样,嘴巴甜得令人不得不疼;怎么?是不是兰小姐又惹祸了,才要托我在王上面前讲情?”
“才不是,只不过阿飞有事想求财总管成全。”
他喝了口汤,道:“说吧!什么事?”
“不瞒财总管,阿飞来自南方,因家乡贫穷,为了养活爹娘和弟妹,不得不出外工作;不料,途中身上的银子全被骗光了,才会沦为乞丐,幸好碰上我那主子才免去饥饿之苦,阿飞曾经对天发誓,一定要赚很多钱回去奉养爹娘,让弟妹有饭吃,可以上学堂念书,希望财总管体谅阿飞一片孝心。”
能不被她的故事感动的人就是铁石心肠,何况财总管也是贫苦出身的,太了解贫困的滋味。
“你要我如何帮你?”
“阿飞听说当王上的小厮薪饷较高,不知财总管可否安排?”
“王上可不是好伺候的人,何况,服侍王上的人已经有阿顺了,再说,前些日子王上为了你擅闯大发雷霆,我若安排你顶替,王上怪罪下来可不轻。”
云霏红着眼,抽气道:“阿飞知道错了,只顾着想在王上面前表现一番,没想到弄巧成拙,害王上如此生气,阿飞会再找其他法子挣钱,不敢有劳财总管了。”
财总管心一软,叹道:“唉!男人有泪不轻弹,动不动就掉眼泪,像什么话嘛!”
她垂着头,双肩一耸一耸的。
“好啦!别哭了,我帮你想想法子就是了。”
“谢谢财总管。”她就知道这一招有效,屡试不爽,唯一失败的一次,就只有求她父王不要将她嫁给银鹰那件事,这仇她永记在心。
“等一会儿你就到浴池那儿候着,王上习惯在晚膳前沐浴,只要王上不把你轰出门外,这份差事就是你的了。”
“沐……浴……”可别弄混了,她这不是怕得舌头打结,而是兴奋得两眼发亮,连话都打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