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去听,其实,这点他清楚得很,因为他怕表现太多,会泄漏太多,香香的阴影始终夹在他们两人之间。
“起来!”他冷硬的叫道。
“不!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她不怕死的顶回去。
白狼气她老和他作对,手下也不留情,握住她的手腕往上垃,将她拖离床面。
“哎呀!好痛──放手──”她的眼泪在他使力一扯下滚了出来,另一只手绕至背后抚着背脊,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
“你受伤了?”他的口气极轻,不太肯定,随即放开她的手腕。
云霏哭皱着小脸,吼道:“你明知道人家受伤,还故意弄疼人家,你好坏、好坏,呜……”
“我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御医居然说你毫发无损,我非杀了他不可。”他声音中关怀之情不自觉的流露,但两人都在气头上,所以没人注意到。
“你老摆那张臭脸,御医哪敢老实跟你说,我就算死了,他也会跟你说我睡着了。”
白狼对她的嘲讽末加反驳、他只想知道她的伤有多重。
“让我瞧瞧你的伤。上药了没?”
“你又不是大夫,我干嘛让你看?天底下只有我的夫婿银鹰有权利,你是我什么人?”
“这辈子他都不可能是你夫婿,你是要自己脱,还是要我把衣服撕了?”他咬着牙威胁道,只要提起“银鹰”两个字,他就忍不住冒火。
面对他的武力威吓,云霏不甘不愿的背对他,解下内衫,只剩下纯白色的肚兜;有些羞涩的等了一会儿,她气恼的问道:“你到底看够了没?”
白狼收回目光,不敢再多流连在她弧线优雅的背上,专注的审视右肩后一片黑色的瘀青。
“我去取药来帮你擦。”他假咳一下,走向墙边的木柜中,在柜内翻找着,因为他也常受伤,所以收藏了很多金创药。
云霏睨着他,纳闷他突然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明明恨不得杀了她,现在又说要帮她上药,真奇怪!
等他再度走回来,她道:“我自己擦就好,不敢麻烦你这伟大的狼王。”
“趴下。”
“喂?我又不是你养的狗,你说起来就起来,趴下就趴下。”见他黑眸又瞇起来,她才噘着唇道:“趴下就趴下,有什么了不起。”
清凉的药膏抹在皮肤,瞬间疼痛减轻,舒服的像快飘起来,她道:“要是你能常对我那么好就好了。”
他不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为了表达我由衷的歉意,等我父王派人来接我的时候,我叫他给你一笔银子重建怀香楼,这总可以了吧?”
白狼停顿了半晌,从昨晚的大火到现在,他居然都没想过这个问题,想的只是她差点葬身火海,想的只是如何教训她,他怎么忘了这重要的问题?
“你别不说话,我明白这弥补不了什么,但也是我一片心意,接不接受在你。”
“你再如何做也弥补不了,怀香楼即使重建,也不再是原来的怀香楼。”
她翻身坐起,里着被褥道:“我又不是白痴,这道理我当然懂,那怀香楼有你心爱的姑娘的影子,有你们昔日快乐的时光,那又如何?它都已经烧掉了,请神仙来也变不回来。”
“若不是你,它岂会烧掉?”
“哈!我们又绕回原来的话题,反正你就赖定我是故意烧掉它的对不对?对!我是故意的,我嫉妒它,也嫉妒曾经住在里面的人,这下你满意了吗?”
白狼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就是打不下去。
“你打啊!干脆杀了我算了。”她的眼眶又红了,气他冤枉她,气他不懂她的心。“不打是吗?那容本公主告退,再待下去,我会尖叫。”她连被子一起带走,也不费劲再穿上衣服。
“你穿这样要去哪里?”他叫道。
被子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地上,云霏裸着肩头,头也不回的走向大门。
“该死!站住,你听到没有?”
没礼貌的男人,只会用命令的语气,她怎么会爱上这种男人?她是人,不是宠物,可不能随他呼来唤去的。
“云霏!”
一听他明了她的名字,她的心就倔不起来。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本公主的名字。”她口头上还是逞能,揽着被在胸前,不再往前走了。
白狼将她的衣衫递给她,“要走把衣服穿好再走。”
她以为他要挽留她,谁知他却说这种会活活把人气死的话;她一把抢过衣衫,三两下把它套上。
“我会走,然后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偏偏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她不死心的又问一次,“你就那么讨厌我,巴不得我走的远远的吗?为什么你就不喜欢我?”
她都已经拋却她公主的尊严了,他还是不吭一声。
“你说话呀!只要你说一句,我马上走。”
“对,对!我爱的人是香香,不是你,不是你。”
云霏倒吸一口气,她输了,输给一个鬼魂,什么宿命的姻缘?什么龙凤绝配?她轮得一败涂地。
“很好,那你就一辈子抱着她的骨灰好了!”
第五章
婢女阿离才进房,便见云霏翻箱倒柜的收拾行李。
“公主,你要上哪儿去?”
“我要离开这里,我那套乞丐装跑哪儿去了?”
阿离是很高兴她要走了,可是,王上那边总得知会一声才行,“王上知道吗?”
云霏斜瞪她一眼,“你敢多嘴我就用线把你的嘴缝起来!他乐得摆脱我,告不告诉他都一样。”
她最后放弃了她那一套乞丐装,换上一般的粗布衣裳,拎着小布包便准备走了。
“公主私自离开,王上知道了会怪奴婢的。”
“你真笨,你不会说不知道吗?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她还真以为每个人都跟她一样敢惹毛白狼,一样不知死活。
云霏朝马厩走去,看管马匹的马夫必恭必敬的叫道:“公主。”
她点头回礼,问道:“这里哪匹马跑得最快?”
马夫骄傲的道:“王上的马都是世上最好、跑得最快的,奴才可以一一为公主介绍。”
“谢谢,我没多少时间。”她扫视两旁的马匹,发现其中一匹被隔开。“那匹马长得跟其他马不同,为什么?”
马夫打开栅栏展示道:“这匹千里神驹是王上特地培育的品种,由马和骆马交配而成,能日行千里,更可以横越──”
“就是它了,我暂时先借一下,等回黄金城后再派人送回。”
“不行,公主,它不能──公主──”马夫焦急地想拉回缰绳。
云霏跨上马背道:“别跟你主子一样小气,我又不是不还,后会有期……不,又说错了,是后会无期。”
达达的马蹄声穿过马厩,奔出敞开的侧门。
“公主,你听我说──哇!我完了,该怎么办才好?”
“就这么办啊!”阿离可一点都不担心,“她走了最好,不然,只要她一惹王上生气,大家那一天都没好日子过。”
“你这笨奴婢,你可知道那匹马是做什么用的吗?”
“马当然是用来代步、打仗的,不然还有什么用途?”她自认为聪明的回答。
马夫气得跳脚,“它不是用来打仗,它是用来和沙漠做传讯工作的,它只要一出宫,什么地方都不去,就只会跑去沙漠,你用你的脑袋想想,公主到那里还活得成吗?”
不等他说完,阿离两眼一翻,就昏了。
“你给我起来,别把这烂摊子丢给我一个人!老天爷,救苦救难的菩萨啊!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