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谭家栋看她的眼神还算有礼,他只是暗叹如此绝色美人却已是罗敷有夫。
“不知夫人家住何处?本官可以派人送你回去,免得途中再发生意外。”
“民妇……”白水滟低垂螓首,暗自神伤。
这下连喜雀也感到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完全不晓得该怎么演下去。
“夫人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他温和的问。
她微哽的说:“大人,民妇的先夫姓白,自先夫去世之后,因膝下无子而不见容于婆家,才打算回江南投靠亲戚,想不到却把剩余的盘缠给弄丢了,此刻民妇已经无处可去。”
原来是个寡妇,谭家栋眼中射出贪婪的炽热光芒,如此一来,他大可毫无顾忌的和她来上一段巫山云雨,算是调剂这此日子的辛劳,等玩腻了再用银子打发她走人,他可是未来的驸马爷,除了公主以外,其他女人只配让他利用。
“如果夫人愿意,不妨到驿馆来,等本官办妥事后,再派人护送你们主仆到江南,不知你意下如何?”
白水滟就等他说这句话,她立刻用无比感激的眼神瞅着他,“多谢大人,大人的恩情,民妇永志不忘。”
“夫人请。”谭家栋彬彬有礼的说。
她盈笑的颔首,“大人先请。”
现在到底是在演哪一出戏?喜雀还是搞不明白,不管了!反正她们已经平安脱险就对了,其他的晚点再说。
???
顺利的混进了驿馆,主仆俩被安置在一间雅房中,白水滟示意喜雀别出声,以免隔墙有耳,坏了大事。
“说话小声点,不要让人听见了。”她附在喜雀耳朵说。
喜雀不明就里的问:“为什么?”
她先喝口水润喉,顺便补充刚才流眼泪失去的水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姓谭的就是想抓相公、歼灭枭王堡,好向皇帝邀功的人,所以我才会编了个谎,目的就是要留在他身边,说不定可以知道他打算怎么对付我们。”
“原来是这样,可是,万一让他知道我们是枭王堡的人,他拿我们当人质来威胁大爷,那不是弄巧成拙了。”喜雀可没她那么乐观。
白水滟翻了个白眼,“我当然会小心,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我还以为夫人在生大爷的气。”喜雀取笑的说。
“生气归生气,不过他还是我的相公,我不帮他帮谁?万一双方真的打起来,到时一定死伤惨重,我不能袖手旁观。”
喜雀问:“只是夫人这招美人计真的有用吗?”
“哦呵呵……看我的了。”她娇笑说。
经过一夜好眠,谭家栋才又出现在她面前,白水滟正眼打量眼前的年轻男子,他的外表虽是丰神俊朗,眉眼间却隐隐带着邪气和心机,不像韦皓庭那般光明磊落,当然更比不上她相公的正气凛然。
“夫人昨夜睡得可好?”
她巧笑倩兮的施礼,“多谢大人,民妇才能睡一个好觉。”
“这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他眼神露骨的在她削肩细腰的娇娆体态上打转,柔声的问:“不知夫人对未来有何打算?”
白水滟假装没看见他流露色欲的眼光,轻锁眉心,幽幽一叹,“能有什么打算?民妇命苦,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万一真的投亲不成,只有削发为尼,了此残生了。”
“万万使不得。”谭家栋急道。
“大人?”
他温言劝说,“夫人年轻貌美,何苦非削发出家不可?如果夫人愿意,就让本官来照顾你。”
“大人……”她佯作羞涩的别开脸颊。
哼!说什么照顾?他真要有诚意的话,就该言明要娶她为妻,这摆明只想占她便宜罢了,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谭家栋见她没有明显的拒绝,以为好事底定,放肆的握住她的柔荑。
“夫人意下如何?”
她赧红粉颊的抽回小手,含羞带怯的说:“民妇是个寡妇,要是传扬出去,恐怕有损大人清誉。”
“为了你,本官不在乎。”他万千柔情的低语。
白水滟眼角含春,抿唇微笑,“可是民妇不能对不起先夫,大人,能否让民妇考虑几天?”
“当然可以了。”谭家栋早已胜券在握,当她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女人不都爱玩这一套。“你好好想一想,我等你的答复。”
她低垂螓首,不让人窥见她狡黠的笑意。
“民妇会仔细的考虑。”
第九章
因为有谭家栋的命令,白水滟在驿馆里可以自由行动,唯一不准靠近的就是书房,这几天她始终打听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又怕做得太明显遭到怀疑,因此没有多大的进展,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水滟决定溜进书房,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
趁喜雀不在身旁唠叨,她心头忐忑的来到谭家栋办公的书房前,瞥见屋里灯火通明,隐约传出细细的说话声,于是蹑手蹑脚的倚在窗外,偷听里头的对话。
“——师爷,本官再敬你一杯。”谭家栋眼光深沉的为对方倒了一杯酒,“这些日子多亏有你,等正事办成,本官自会向皇上禀明,这功劳簿上绝对少不了你一份。”
师爷微醺的笑说:“那就偏劳大人了。”
“哈哈……干杯。”
“干杯。”师爷开怀大笑的一仰而尽,犹不知喝下的是断肠酒。“大人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姓白的寡妇?要知道你的身份不同,万一有个蜚短流长,可是对大人的仕途相当不利。”
谭家栋英俊的脸上挂着阴森森的笑容,“本官当然明白,在回京之前,自会将碍着本官的人处理得干干净净。”
“也包括那位姓楚的姑娘?”师爷狡笑的问。
姓楚的姑娘?白水滟心中一动,马上竖长耳朵继续聆听。
谭家栋的唇边泛起一抹无情的冷笑,“她不过是我布下的一颗棋子,一旦利用价值没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存在。”“万一她最后还是不肯交出枭王堡所在的地形图呢?”
“她会的,因为她爱我。”谭家栋对他的美男计有十成十的把握,“女人就是有这个弱点,只要能得到她的人,她的心就永远会向着你,不怕她会反咬你一口。”
白水滟的心倏地一沉,她咬住拳头,以防自己因太惊讶而叫出声。
难道他说的楚姑娘是指依人?莫非她就是内奸?
这时有脚步声过来,她赶忙蹲下来,躲在花丛后面,待几名巡逻的官兵经过,还没从震惊中回复过来。
这个姓谭的简直比畜生还不如,居然玩弄楚依人的感情,只是为了要利用她。
照他刚才的口气听来,似乎料准楚依人会听命于他,这该怎么办?她必须尽快回到枭王堡,免得楚依人真的做了傻事,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砰!
书房里突然发出巨响,白水滟一惊,本能的抬头窥伺屋中的情形,只见师爷揪着胸口站起来,脸色惨败死白的又跌坐在地上。
“你、你……”他指着不为所动的谭家栋,哇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黑血。“你……居然在酒、酒里下毒!”
谭家栋阴阴一笑,那笑声令人不寒而栗。“不是酒,而是抹在酒杯上,因为你知道的事太多了,要知道是非只因多开口,只要你一辈子开不了口,我才能真正的安心,哈哈……”
“你……你好阴险……啊……救命……来人……”师爷蜷卧在地上,浑身抽搐,黑血不断从口中涌出。“我作鬼……也不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