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更加深邃,“你今年几岁了?”
“应该是二十,如果你要问我正确的日期,恐怕连我也没办法告诉你。”
“二十?”仇子强思索的哺响道。
范桃花露出可爱的白牙,“对不起,我是很想留下来跟你聊天,不过,我还有事情要办,改天有空我们再聊,掰掰!”
“大姐头,等等我。”高忍不死心的追上去。
仇子强痛楚的眼神凝睇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地方,这女孩为什么跟素琴长得这么像?
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明亮大眼,还有红红的菱唇,想到自己多少次曾爱恋的亲吻着它,那段回忆依旧像梦魔般撕扯着他的心。
她不是素琴,素琴也不可能有了身孕却不告诉他,所以,这个女孩不可能是他的女儿,长得像,只是一种巧合罢了。
回到以前和沈亚珠同居的公寓,沉亚珠上班不在家,她很快的到房里拿了东西,就锁上大门下楼。
“我就知道在这里等一定会遇到你。”许久不见的冯仲凯衣冠楚楚的倚在轿车旁,好像已经等她很久了。
范桃花懒得跟他这种卑劣小人哈拉,戴上安全帽就要走。
“怎么?老朋友见了面,连句招呼都不打鸣?”他摆明了是存心挑衅。
安全帽中的俏脸一正,“你若是把我当作朋友,就不会像上次那样对我,冯仲凯,去找能跟你玩的人,就当我玩不起可以了吧!”
“你宁愿去当人家的情妇,却拒绝跟我交往,原来你骨子里这么下贱。”冯仲凯就是不甘心到嘴的肉却被别人给抢了。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她斥道。
冯仲凯讥讽的笑说:“敢做还怕人家说?我告诉你,只有我用人,没有女人可以甩我,我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的。”
“你要是还没受够教训,尽管来好了。”当初她真是瞎了眼,才会答应跟他交往。
范桃花很快的催动油门扬长而去,把他丢在原地跳脚。
“翠湘姐,请进!”她有些意外门口的访客,除了温翠湘外,身边还站着有过两面之缘的仇子强。
“仇叔是刑堂的堂主,你们应该见过吧?”其实,温翠湘心里也很疑惑,不明白仇子强拜托她带他来这里的原因。
范桃花冲着他嫣然一笑,“嗯!我们曾经见过几次面面,请进!我一个人正觉得无聊,你们来得正好。想喝点什么吗?”
“都可以。”仇子强的眼神须臾不曾离开她的脸。
不管是不是移情作用,他对于这个长得酷似他初恋情人的女孩,留下很深的印象。向来对人、事、物抱持冷漠的他,感觉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催促着他主动去接近、了解范桃花,看着眼前的女孩,就好像回到那段青涩的年少岁月,将禁锢感情的藩篱也推翻了。
“没问题,你们坐一下。”她动作轻快的走进厨房,端了三杯冰乌龙茶出来。“请用茶。”
温翠湘喝了一口,“冲哥他不在?”
“唉!别提了,他这阵子天天忙得不见人影,把我一个人丢在家,又不准我乱跑,害得我都快发霉了。”范桃花乘机打小报告,“翠湘姐,你来评评理,前几天我只不过出去一下,一回来就被他吼,我又不是囚犯,要我整天关在里面,我会疯掉的,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你去帮我说说他嘛!”
她不禁莞尔,“冲哥也是关心你,怕你出事。”
范桃花的眼角睐向仇子强,发觉他正盯着自己看,有些纳闷的问:“我的脸怎么了?为什么大叔每次见到我,表情都很奇怪?”
“因为你和我认识的一个女孩长得很像。”只不过素琴的个性文静,而她则活泼,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情。
“是吗?有多像?”
仇子强瞅着她半晌,“非常像。”
“那个女孩子呢?”
他眼神顿时黯淡下来,“她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已经死了?”范桃花的表情有同情,也有惋惜,“难怪你猛盯着我看,我想你一定很想念她?”
“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他的口气说得极轻,不过,脸上的神情却是沉痛而悲伤。
范桃花一脸不解,“那你为什么没有娶她?”见他沉默许久都没有回答,大概有难言之隐,她也不好追问。“对不起,就当我没问好了。”
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眼光凄迷的说:“当时我因为杀人被判了七年的徒刑,等我出狱后,才知道她的死汛,她的父母不让她到监狱看我,这点我可以原谅,可是不该连她死了也没有通知我。”
就连温翠湘对他曾坐过牢的事都毫不知情,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这的确过分了点,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范桃花好奇的开口问。
仇子强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望着她的脸,情不自禁的吐露藏在心中的话。
“我和素琴可以说从小一块长大,只不过她的父母都是中学的老师,而我父亲却是个一事无成的酒鬼,母亲也因为受不了而跟别的男人跑了,所以,素琴的父母一直很看不起我,对于我们的交往相当反对。
为了争一口气,学历不高的我只有加入帮派,以为那是唯一成功的道路,后来跟着其他兄弟到处收保护费、争地盘,每次都弄得浑身是伤回来,素琴就会偷偷的来看我,哭着劝我不要再做了。”
她听得入迷,眼睛眨也不眨,“然后呢?”
“后来老大要我杀掉一个碍事的人,只要杀了他,我就可以升为副堂主,不只有自己的地盘,还有几个兄弟让我使唤。当晚,我就在对方的家门口守候,等他回来,就一枪把他给杀了,没想到现场有个目击证人看到我行凶,更没想到的是,帮里的人怕受到牵连,就把我给交出去,还说等我出狱,会再重用我,可是我的心寒了,就算知道被人利用也已经太迟了。
“等我服完刑出狱,第一件事就是去见素琴,因为在坐牢期间,不管写多少封信,她都没有回过。我也曾经想过,她可能对我的表现大失望而变了心,但就算是这样,我也只会祝福她找到幸福,不会有任何怨言。想不到她的父母却告诉我,素琴在我入狱后不到一年就得急病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将脸埋在颤抖的双手中,感到湿意不断从眼眶中溢出来,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掉过一滴泪,可是在这一刻,所有的情绪和感情全部决提了。
温翠湘听完故事也染红了眼圈,终于明白一件事,这些年下来,她总是奇怪他不像其他四位堂主妻妾成群,甚至可以说是不沾女色,原来是因为有过这么一段深刻的感情,再也没有人可以取代。
“你真的确定她死了吗?”范桃花歪着脑袋,异想天开的问:“小说里不是常有做父母的想拆散男女主角,故意说女主角生病死掉,好让男主角死心的情节,说不定他们骗你?”
仇子强稍微冷静下来,哽声的说:“不,我去墓地里祭拜过素琴,他们没有骗我。”他想起自己在素琴的墓碑旁连醉了三天三夜,差点酒精中毒,后来被人发现送进医院急救,才在医院里认识了已逝的前任老帮主,进了鸾天帮。
她哭丧着小脸,“哦!”
“当我那天突然看见你,也曾想过你会不会是我和素琴的孩子,因为你们长得可以说是一模一漾,可是,素琴如果怀了我的孩子,不可能不让我知道啊!”但他又无法控制自己抱持着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