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嬿,坐啊!你额上的伤好点儿了没?”应夫人关怀地问,这让她想起她妈妈,希望他们不要为她太难过。
“娘,女儿已经没事了。”她正襟危坐,如坐针毡。能穿这身衣服自由行动,她也真佩服这些古人。
“没事就好,以后小心点儿,万一脸上留下了疤痕岂不是糟了。”应员外不忘叮嘱着说道。
应水嬿在他们面前不敢太放肆,柔柔地点点头:“是的,爹,女儿会记在心里,以后会小心的,找女儿来有事吗?”
应夫人过来牵着女儿的小手,舍不得地说道:“水嬿,再过两个月你就要过门了,娘可真舍不得,到了夫家可不比家里,成了当家主母可得要有个主母的样子,别让人看笑话,女子出嫁要以夫为天,凡事要听众他的话,别太任性,懂吗?”
听起来不像嫁人,反倒像卖身为奴。她也知道古代人重男轻女,做妻子的对丈夫要言听计从,遵守三从四德,还好她没打算真的嫁过去,不然会是场失败的婚姻,包准没两天就被出家门。
“是的,娘。”好像只要说这句话就ok了。
“对了,你君雁表哥可能今天就会到了,他特地带你姨父、姨母送的礼物过来,所以会在咱们府里住几天。”
“真的,表哥要来了?”她双眼发亮,听见仇人就要到了,怎么不教人兴奋?哼!倒要瞧瞧他长得何模样?
应员外皱皱白眉:“水嬿,爹知道你自小就喜欢你表哥,不过,可别忘了你已算是齐家的媳妇儿了,可得认清自己的身份,别逾矩了。”
“是的,爹,女儿很明白。”她绽出一朵甜美的笑容。
“那就好。”应员外安下心来。
“老爷也太多心了,水嬿只是把君雁当哥哥一样看待,是你胡思乱想了。”应夫人根本不了解女儿的心事。
应水嬿笑容中带着狡诈,谁教他要落在她手上,是他的好运用完了。
“对了,爹、娘,女儿能不能到街上逛逛,我明白未婚的姑娘家不能随意抛头露面,只是女儿想上庙祈求菩萨,保佑爹娘身体健康,女儿嫁进齐府也能搏得丈夫的怜爱。”恶哎,说得她都想吐了,还得装成一副害羞的模样。其实她是被闷得快发霉了,而且对于外头的世界也很好奇。
应员外夫妻俩思索一会儿,觉得这要求也不分。
“那爹派几名家丁陪你去,比较安全妥当。”应员外原则上答应了。
“谢谢爹。”成功了,终于可以看见古代人生活的点点滴滴,这可比上历史课好玩多了。
厅外一位老管家禀告:“老爷、夫人、表少爷已经到了。”
“快请他进来。”应员外说道。
来了!来了!她想着该如何欢迎他。
门口走进一位身穿黄衫华服的男子,约莫二十三四岁,手挥纸扇,一派风雅洒脱的书生味,若不是了解他其实内心奸诈,还真是黑瓶装酱油——看不出哩!
他首先上前一揖为礼:“侄儿君雁见过姨爹、姨娘。”
“不必多礼,这一路辛苦你了,你爹娘身子还好吗?”应员外说道。
“家父、家母都很好,多谢姨爹关心。”他转向应水嬿同样一揖,“恭喜表妹,觅得如意郎君。”
应水嬿倩说:“多谢君雁表哥。”
应夫人交代管家将行李送客房,“君雁,赶了好几天的路,你先去休息,晚上咱们再慢慢聊。”
“是,谢谢姨娘,表妹,表哥要送一份礼物给你,你随我去看吧!”他不放过机会与她独处。
“好的,表哥,爹、娘,女儿先告退了。”他要玩什么把戏?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回廊,应水嬿纳闷地望着他的背影,这人心思蛮深沉的,在外人面前真是个谦谦君子,就不知何时露出狐狸尾巴?
转进客房内,房中堆入了些礼物。文君雁关上门,两手捉住她一双葱白玉手,按在胸口上。
“水嬿妹妹,我想死你了,你也想我吗?”他这变化可真快。
喝!说变就变啦!
“当……当然想了,表哥。”她笑得嘴唇都抽筋了。
“你还叫我表哥,叫君雁哥有那么难吗?”他万分委屈地怨着她。
来这一套!叫就叫,who怕who?“是我错了,君雁哥。”她甜腻腻地唤着。
“喔!水嬿妹妹,你真的是愈来愈美,就如同一朵娇艳的牡丹花,让人忍不住想……”他轻俯下头妄想一亲芳泽。
应水嬿作势含羞又带怯地闪开:“讨厌,君雁哥就爱说些好听话来骗人家。”
“这是事实,水嬿妹妹的美貌,难得有人能出其右,当真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几,世上少有,举世无双。”
她快吐了,“那君雁哥即使作为牡丹花下的鬼也不后悔了!”
“当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值得!值得!”他还在唱戏。
“哦?口说无凭,君雁哥,你不如死一次给我看,水嬿就相信你的真心。”想跟她斗,门都没有。
文君雁立时灰头土脸,尴尬地涨红脸:“水嬿妹妹,你……怎么这么说呢?我那么爱你,你当真忍心叫我去死吗?”
“是你自己说的啊!难道你是在骗我吗?”她将问题又推回去给他。
“这……只是一种比喻罢了,水嬿妹妹,你……好像变了,跟以前不太一样。”
“有吗?”她在心底偷笑。
他晃晃脑,想不出个的以然,“大概是我搞错了,水嬿妹妹,我特地送你份礼物来给你,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他掀开摆在桌案上的红布,应水嬿心头大震。
“这镜台是为兄请一位杭州有名的师傅做的,你瞧瞧。”他打开镜门,果然绘着一对燕子,“上头这对燕子好比咱们俩,双栖双宿,永不分开,所以说叫‘燕双飞’,喜欢吗?”
真的是那面“燕双飞”,只是上面没有裂痕,完好如新,敢情是文君餍送应水嬿的?“好漂亮喔!谢谢君雁哥。”她假笑一番。
“你喜欢就好,见镜如见人,水嬿妹妹出嫁的时候,就把它当嫁妆带过去,伴在你身边就不寂寞了。”他手臂试图揽住她,她又轻巧地逃过。
应水嬿感激地痴望着他:“表哥对水嬿太好了,设想得如此周到,水嬿一定仔细收藏,把它当作表哥,早晚膜拜。”
“啊?”他最后一句没听懂。
“我是说早晚思念,君餍哥,这礼物水嬿收下了。”所谓的双燕是指她的嬿和他的雁啊!想得挺美的嘛!
“水嬿妹妹,为兄想咱们许久不见,不如坐下好好聊聊,往后这机会可是不多了。”他佯装遗憾的表情。
“怎么会?表哥与齐家不是邻居吗?还是可以常见面呀!”她坐了下来,听他说下去。
文君雁叹口大气:“唉!水嬿妹妹有所不知,那齐隽是有名的妒夫,若一旦成为他的人,不管是谁,都休想碰到一根寒毛,将来只怕连你想回娘家见姨爹姨娘一面都难喔!”
“真的那么可怕吗?表哥,他长得如何呢?”她捂着胸口,装出受惊吓的神色。
“说到他的长相,齐隽天除了有钱之外,长得无比凶恶,庄里的仆人都很怕他,简直比山里鬼怪还骇人。”
哈!吹牛不打草稿,不过,她那祖先大姐未免也太呆了,这种骗小孩的话也相信,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啊!
“那怎么办才好?表哥,你得救救我啊!不如你带水嬿逃走,咱们逃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再也别回来了。”哼!看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