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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不懂,若真要她死,用迷魂香就够了,何必大费周章的使用遗三更这种难寻的毒药?难不成她的命当真比五年前来得珍贵许多?

  她厌恶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更厌恶自己被扮成书生的易阳耍弄在手掌心上。

  “别考验我的耐性。”向来面无表情的脸庞起了波纹,声音里充满不耐。

  “恩公名姓如此神秘,不肯透露只字片语?”风蝶衣无视于他言语间的警告,大眼就这么满是挑衅的着他。



  盈盈秋眸隐藏着连她自己也探查不到的委屈。

  “风蝶衣,你在闹什么脾气?”他低敛眉睫,没有表情的望着她,察觉心不小心抽动了下。

  在她未睁眼说话之前,他曾以为风蝶衣只是一具会呼吸的木偶,当他发现她喝下他给的药非良药而为毒药时,心的沉痛让他以为自己跟风蝶衣一样中了毒。

  在她与毒抗争时,他的心竟不由自主的跟着起伏,从未有人能侵入他的心绪中,未有人能似她这般一举一动皆牵引着他,这样的一个人存在对他而言是一大威胁,本该除去的威胁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留她活口,他自认为对她够纵容了,岂知她一醒来就给他脸色瞧,还不怕死的直想激怒他,不肯喝药!

  看来对待非常人,得用非常手段。

  易阳冷沉下气息,将碗内的药汁一仰而尽,在风蝶衣仍喋喋不休时低首吻住她。



  “恩公如此神通广大……嗯……唔……”风蝶衣话没说完,鼻子先被撞到,就在她痛得张唇时,唇被覆住。

  随即,苦涩的药汁滑入她的喉咙,她皱起眉,想要推开他,却反被制住,喂了更多口的药汁。

  直到那碗药全喂光,他才放手给风蝶衣一个呼吸的空间。风蝶衣急促的喘息着,狼狈的瞪着他,连说话的气力也被他夺走。

  这个人……竟然这样……老天!他喂药的技巧实在有够差劲,还会撞到她的鼻梁。

  “你到底……要怎么样?”风蝶衣死命的呼吸着,可这样反而招来更大的痛楚。

  痛是痛,可心跳也不受控制的加快速度,盯着易阳亦沾上些许药汁的唇,她别过脸不看他,强忍着身子的痛,想推开易阳。

  “我叫易阳,你可以记住,也可以忘了它。名姓之于我,不过是个代称。”易阳硬是将适才被他半抱起、现在死命忍着痛挣扎的风蝶衣压倒在床,就在她痛得抑不住呻吟时,冷冷地吮她一眼,起身离开房间。

  偌大的房间因他的离去而变得空荡荡的,而胸口的空虚感自他一放手便产生。

  风蝶衣平躺在床上,久久,身子的痛离去,心跳却未曾平复。

  五年未见,他还是那个样子……

  她在期待什么?她在想什么?五年来她惟一的执着……

  到头来似乎是两头皆空。

  那他为何留下她?为何说没有开始哪来的结束?

  双飞如意镜他皆到手,何以他会这样说?

  风蝶衣发现自己现在走在一片充斥迷雾的森林,怎么也找不到通往出口的路,迷失在这座名为“易阳”的森林中……

  窗外的月冷冷的倒映在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模糊的影家如同云雾缭缠的凌云城,始终让人看不清它的模样。

  凌云城又陷入一片灰雾中,伸手不见五指,凡是开着窗和门的房间皆会被雾侵占,连易阳的书房也不例外。

  “城主。”孙志煌摇着羽扇一脸恭敬的作揖,轻唤着立在窗前发呆的易阳。

  发呆?是的,从来不发呆甚至没有时间发呆的城主这下子竟然是在发呆,即使他仍是张万年不变的冷脸,可孙志煌还是凭着多年来的观察发现易阳的情绪转变。

  “找到了吗?”易阳问的是下毒的嫌疑犯。

  “据奉命煎药的小菊说,她曾在煎药时离开一阵子去上茅房,之后未曾离开过半步。”孙志煌回道。

  全城上下全教易阳的怒火扫过一次,几乎没有人幸免……呃,中毒的风蝶衣例外。

  偏偏易阳的脾气不似一般人发发就算了,他的怒火是冰的,被他扫到的人全身上下无一处是暖的,只怕冻成冰人还得感谢易阳“手下留情”。

  风蝶衣生命垂危之际,凌云城上下就成天生活在“冰天雪地”中,直到风蝶衣清醒为止。

  “没有人见着行迹可疑的人物吗?”易阳冷沉的问话充分显示出他的不满意。

  “回城主,是的。”三日来,孙志煌全城上下全问遍了,几个擅长使毒的高手甚至被他彻底盘查,然而,他们无一人身上有配制遗三更的药材,或是残留有遗三更。

  “志煌,我予你七天的时间查出谁下的毒手。”

  “城主,这……”孙志煌暗自叫苦,他怎么那么倒霉?

  “我相信你的能力。”易阳微扬唇角,冰眸淡视。

  孙志煌见易阳的笑容,霎时瞪大眼,简直像白天里活见鬼了那般惊骇,但他强压下心中不断冒出的惶然,忙称是。

  咳,百年难融的寒冰突然被融化是一件很恐怖的事。而他孙志煌何德何能,“有幸”见着,真是该回去找个道士来收惊……呃,不是,是该上庙里去焚香谢佛。

  易阳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扬扬手,孙志煌即再作个揖,预备退下之时,他咬住他:“志煌。”

  “城主?”孙志煌看见易阳脸上浮现一丝困扰的神色。

  “我……没事,去吧!”

  “城主,有事萦怀?”孙志惶不是首次看见易阳有如此人性化的表现,五年前他从江南回来便曾如此。

  易阳脸上突现一丝狼狈,“没事,去吧!”

  “城主,有事的话,小的可以帮你分担,说不定还可以给予城主一些建言。”孙志煌壮着胆子弯身打恭作揖,一边偷偷瞄着易阳的反应。

  “我……”易阳欲言又止。“没事,去吧!”

  “是。”孙志煌转身离去,在合上门之前,他又说了句话,“城主,有时候顾虑太多反是致命伤。”

  易阳震惊的看着合上的书房门,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射到摆在案头上已经合而为一的两个半圆镜上。

  如镜上的铭文刻着:毋离、毋弃、毋忘。

  意镜上的铭文刻着:相思、相属、相映。

  而两镜相合后呈现一幅精致的山水图样,山川百岳他看得透彻,惟独这幅山水图他不清楚真正所指的地域为何,而它又跟映月剑法有何关联?

  轻叹口气,易阳指尖轻拂过双飞如意镜,思及风蝶衣……

  想起她,他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易阳不知道自己这种心情唤作什么,只知晓自己五年前到沧浪山庄夺意镜时没有杀了风蝶衣是他一时的心软,接下来五年他不是不晓得她在追他,可那种复杂的心境并未如现在这般明显。

  双飞如意镜,他皆得手,可为什么那般紊乱的心情会困扰着一向没有情绪的他?

  他分明只是去夺镜子的,他眼中也只有镜子的,不是吗?

  可现下他却不急着探索铜镜的秘密,反而只关注风蝶衣。

  她的目光一直在追他吗?

  她的眸子看来如此的清亮,清澈得可以当倒映他内心真实想法的明镜。

  五年前一别再次见面,她变得更加清妍,那双眸子似乎成为他心中的法尺。

  她在谴责他为了如镜利用韩家全家吗?谴责他的见死不救吗?

  可是为了引“那个人”现身,他不得不如此计划,为了报仇,他什么都可以舍弃。

  “那个人”在他十岁的时候杀了原来的他,现在的他只是一副空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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