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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战尧修感激地闭上双眼,在她的耳际低低的向她保证,往后,我不会再 离开你了。」

  第十章

  「不是说好要各自归隐吗?」

  宫上邪怒抖着两眉,拉大了嗓门不满地问着坐在他面前那三个也跟他一样,已经闲 到快要发霉的人。



  「是啊。」三道同样郁闷的声音整齐的响起。

  「那为什么你家会和我家住得这么近?」宫上邪一手指着云掠空的鼻尖,对这个说 要归隐却正好就隐居在他家隔壁的芳邻,左看右看就是看不顺眼。

  「他家也和我家住得一样近。」云掠空懒懒地指着坐在他隔壁、也住在他隔壁的段 凌波。

  段凌波掩着脸欷吁长叹,「天哪,我居然就住在贞观的旁边......」为什么他在朝 中当官时日日都得见到这个爱记仇的小气鬼,而他不当官却还是避不了这个对头冤家?

  封贞观冷冷地扔出一只牌,「别提了,我家隔壁还住了一个成天拿着钓竿的人。柳 荫下,四个正坐在桌边搓牌打发时间的男人们,整齐地抬首看向不远处的小溪,然后都 无力的瞪着那个正在溪畔垂钓的身影。

  「又钓鱼......」云掠空愈看愈受不了,「天天拿着那根钓竿,他难道都钓不烦吗 ?」



  封贞观感叹地点着头,「打从三王之战后,他就好象是变了个人似的,成天除了钓 鱼之外,就只会赏赏花、看看月,啥事都不做。」他以前那个英明神武的主子是哪去了 ?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只热衷钓鱼的钓鱼狂?

  「这可能才是他真正的本性吧。」段凌波倒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也许他等了 五百年,所求的就是能有一天静谧无争的日子。」

  宫上邪火大地拎着手中的牌问:「他过他的平静日子,为什么我们要陪他住在这裹 每天打这个玩意消磨时间?」

  云掠空凉凉地瞥他一眼,「不玩这个,你还有别的事可做吗?」

  官上邪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沮丧地垂下头来,「没有......」

  转眼间,四个无聊透顶的男人们又是一阵自艾自怜的沉默,然而就在他们隔壁桌另 外四个正打得痛快的女人们,却是好不热络的欢声畅笑着,与他们形成截然不同的明显 对比。

  段凌波感慨地抚着额,「唉,我从国库里带出来的银两都快被我老婆输光了...... 」那个似印也真是的,不会打牌又偏偏爱来凑热闹,他就算搬再多的金山银山来给她, 只怕也不够她输。

  「都是你老婆!」云掠空马上把矛头指向宫上邪,「她没事干嘛教我老婆打牌?」 都是这家伙害的,他那温婉可人的指柔在那群女人的熏陶下,已经不再把全部的重心都 放在他的身上,反而去交了那群女人做什么手帕交,害他内心极度的不平衡。

  宫上邪冤枉的把箭靶推给封贞观,「是他老婆教坏我家小小的!」他老婆本来才不 懂这玩意呢,还不都是那个吃饱太闲又满肚子坏水的凝若笑害的!

  封贞观一一把朝他射来的冷眼扫回去,「瞪什么?是你们自己的老婆嫌日子过得太 无聊,主动叫若笑去教她们的。」

  宫上邪无奈地趴在桌上哀号,「我们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无聊?」每天就这样 把时光给浪费在牌桌上,难道他门往后的日子就要这样过下去不成?

  「去问问战尧修吧,看他能不能为我们找些事做。」封贞观巴不得能够赶快脱离眼 前的这种日子,回到以前每日所过的刺激生活里。

  「不用问他了。」云掠空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他根本就不想离开这里:「正确来 说,他是根本就不想离开某个人。」段凌波两眼紧盯着远处坐在战尧修身旁的另外一道 身影。

  四道目光一致地投射在那个依偎在战尧修身旁的未央,许久过后,原本抱怨连天的 四个人,在想起了那两个在溪畔的人这五百年来有过什么遭遇后,又都把所有的抱怨给 吞回肚子里。

  「我看......」宫上邪识趣地摸摸鼻尖,「咱们还是再来摸个八圈好了。」

  聆听着远处清脆的牌声,未央在战尧修的怀裹伸了个懒腰,翻身趴卧在他的胸前。

  「他们都很无聊。」每天打、每天抱怨,看来那群男人可真是给闲坏了。

  战尧修的声音显得闷闷的,「我又没叫他们跟我来。」当初他都叫他们不要再跟着 他了,是他们自个儿没去处硬要巴着他,他才不甘不愿的带着那四个看了就嫌碍眼的人 来这里。

  未央笑意浅浅地轻弹他的鼻尖,「虽然他们嘴巴上面不说,其实,心底是舍不得离 开你这个主子的。」谁教他的事全让那些人给知道了?露出真面目的后果就是他往后的 日子都不得清闲。

  「那就让他们继续无聊好了。」战尧修把钓竿插在草地上,头痛地想着该怎么摆脱 那些个被他虐待上瘾的人。

  看着光影滟滟的水面,未央静倚在他的怀中微笑地想着这些日子以来,战尧修就像 是褪去了以往覆盖在他表面上的心机和谜团,以最真的一面出现在她的面前;眼前的他 ,爱怒又爱笑,轻松优闲地过着他所想要的日子,彷佛像是一根紧绷己久的弦终于获得 了松弛,对于往事,他们皆不再提起,也不愿再去回顾。

  但她始终没忘记过那块令朝野风生云起,改变了阻挡在他们前面一切事物的八卦玉 。

  「世事纷纷一局棋,输羸未定两争持;须臾局罢棋收去,毕竟谁羸谁是输?」

  「你怎么知道这首诗?」听见她口中所吟出的诗句,战尧修有些意外地抬起她的下 颔。

  「上回亮王叫我去夺八卦玉时曾看过。」未央搂着他的颈项,眼眸与他齐对地看着 他,「告诉我,谁是这诗中最后的羸家?」她至今仍是不知道他当年为何要把这诗放在 八卦玉里头,也解不开这诗意。

  「你说呢?」他爱怜的以指尖轻画着她的眼眉。

  未央偏头想了一会儿,「亮王?」

  「不。」战尧修却是别有深意地朝她摇首,「或许他并不知道,他这个执棋者,其 实也只是这棋局中的一枚棋罢了。」

  「难道......最后的羸家是你?」看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未央开始怀疑起他这 个造玉者才是真正收获最丰的人。

  他微笑地拥她入怀,「能够得到你,我当然是最后的羸家。」

  她却不同意,「但亮王拥有天下。」相较起来,他只是得到了一个她,但亮王拥有 的却是九州方圆、广幅浩美的江山。

  「拥有天下未必是件好事。」战尧修坏坏地扬起眉峰,「还记得他骗我的那回事吗 ?」他从没忘过那个事先不告诉他不必寻死就有法子解决,而害他白挨一剑,并且在众 人面前抖出他的底细的人是谁。

  「记得,但他那时是为了要救你所以才骗你的。」

  「我可不心领他的这种骗法。」对于亮王知情不报,反而让他和未央都那般痛苦的 捱过生离死别的作法,战尧修打从醒来后就有满肠满肚的人气。

  「骗都骗了,你又能怎么样?」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他还是一直耿耿于怀,未央也 只能无奈地按着眉心,不知他要等多久才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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