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这个视法律如无物的狂妄小子也不吃那套。想一想,挺有趣的,石昊定今晚首度真心笑了开来。
“你让我觉得你是在耻笑我。”石昊宸没好气地闷声道。
女人?石昊宇抬头,幽幽的眼定在穹苍中某颗特别明亮的星子上,如果女人的同义词是爱情,那么,今生注定与他绝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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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不行,喉咙愈来愈痛,多年经验告诉她,这是大病前的预兆。
湘柔喝着保温杯的温水润喉,一边想着不去看医生真的不行了。
昨天早上本以为没什么大事硬是撑着上学,反正刚好是星期六,只上半天课,但今早醒来,她就知道不太乐观,喉咙像结了铅块不说,整个人也四肢无力。任何小感冒一到她身上,她就是有那个能耐将它“发扬光大”。她苦笑出声,自嘲地想道。
所以说呀,做人要认分,身体不好就别勉强,瞧瞧,铁齿的下场就是这样。
“湘柔,你又生病了是不是?脸色不太好看耶!”海柔关切地探头进来。
“没关系啦,小感冒而已。”她故意说得轻描淡写,不愿姐姐们为她担心。
“我看不妙喔!要不要去看医生?我叫稼轩送你去。”海柔想想不妥,不放心地探探她额上的温度,还好没发烧。
“我正打算去,不过,不用麻烦孟大开了,让你们多点谈情说爱的时间,免得冷落了你,害你高唱‘百女岂无夫,尔独哀怨深’。”湘柔俏皮地吐吐舌,拿了皮夹便开溜。
“小鬼!”海柔摇头笑叹,白居易要是听到,一定会被她不伦不类的引用法气得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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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大街上,湘柔不住地搓着双手保持温度。“呼!好冷。”
虽然下午的气温不若上午这般寒冷,不过,冷气团压境还是很有看头,她有些懊恼自己怎不多穿件衣服出门。
看完病,拿了药兼打了一针后,她加速步伐,想快快投奔她温暖可爱的家。
极度不适应人群的她,走路往往是挑幽静而鲜少有人走动的巷子因为太过繁杂的地方,让她有莫名的恐惧及压迫感。
就在她行经转角处时,不期然捕捉到的声浪令她呆若木鸡,震惊得失了反应能力——
“我以为你的行事原则是狠、绝、冷,利落而不留情面。”
“我是。而且,我从没说过我打算留那几条狗命。”
没有温度的话语,令人由心底冷了起来。湘柔打了个寒颤。玉雕般的容颜瞬时血色退尽。
老天……她是不是下小心听到某项血腥噬杀之类的阴谋?
任何人碰上这种事,谁不是转身溜之大吉,就当没听到过;以免被卷进这桩可怕的是非之中。可是上苍啊!湘柔本就比平常人还要胆怯,尤其在极度震撼之
后,脑海只剩下一片空白,她全身好似虚脱了般,双脚虚软得完全不听使唤,身体下意识地瘫靠墙壁。
“如今的行踪呢?”简洁利落的问话。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石昊宸很合作地回答:“子翔最近传来的消息,说左方三条街之外,如今正逐渐靠近预定地点——安居街。”顿了顿,他挑眉问道:“他还有多久的寿命?”
石昊宇回他一记冷眼当警告,表示他问太多了。
“这安居街——改成‘安眠街’会不会比较贴切?”石昊宸不理会他的冷漠,径自发挥他不怕死的精神调笑道。
“长眠街或腥风血雨街如何?”石昊宇淡哼着回他一句。
“尸横遍野或血流成河街更绝。”有的人就是天生反骨,嫌自己活得太美好,石昊宸是一例。
“或者你想陪他们长眠?”石吴宇冷起睑来,“正经事不去做,死赖在这里哈拉一堆,你想考验我的修养吗?”
“嘿,这种三流角色有必要我亲自出马吗?你大污辱人了吧!”
“是谁叫我别轻敌的?”
“呵!为了洗刷耻辱,待会我宰了那杂碎给你看!”
一番对话传进湘柔耳里,她已手脚发软、浑身发寒。
老天爷,他们究竟还有没有人性?谈起杀人有如吃饭一般谈笑自如,眼也不眨……好可怕回
她该当作没听见,将此事抛诸脑后。可是,一条人命就掌握在她的一念之间,若置之不理……不,她一定会噩梦连连,她的良心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深深吸了口气,她努力控制内心不断升起的惊惧感,命令自己转身跨出步伐她知道安居街在哪里,也许—一还来得及。
就在她转身的同时,石昊宇靠墙闲适的身于一凛,机宜地察觉到空气间不寻常的波动,该死!方才怎会如此大意。
凛起的寒眸朝神色同样严峻起来的石昊宸示意了下,石昊宸有默契地点了下头,迅捷如风地闪身至只有数步之遥的转角处,攫住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娇容惨白的湘柔,石昊宇也在同时反射性地掏出随身的消音手枪指向她。
“啊——”她脱口惊叫,本就苍白的小脸,如今已白得泛青,若非咬紧牙关死命撑着,此刻她定已软软瘫在地上,不省人事。
看清眼前的人儿后,石昊宇下意识地松缓下来,举枪的手也已垂下,“昊宸,放了她。”
放了她?!石昊宸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一”
“一个过路人罢了,不碍事。’他淡然道。
过路人?他连质问也没有耶。
“你是吗?’石昊宸似笑非笑地瞅着她问。
“我……”完全颤抖的声调根本说不出话来。为什么那个笑容会让她不寒而粟,打心底惊怕起来?
“够了,昊宸,别吓着人家。”石昊宇向来不伤无辜的第三者。
“但她或许听到了什么。
用不着石昊宸提醒,看她没有一丁点血色的苍白脸庞及藏不住的惊惧,他也知道她不可能一无所知。
“你以为那有差别吗?”石昊宇冷漠地回答。
这么纤弱的人儿,娇柔得完全没有危险性,他向来冷硬的心竟闪过一丝不忍,不忍?他不晓得无情的自己也能有这样的情绪。
“你确定?”石昊宸以看怪物似的眼神研究他。
石昊宇手中的枪转了转,顺手放回腰间,神情坚毅地说:“我说放了她。”
石昊宸耸耸肩,松了手,“你走吧。”
直到胸口传来闷痛,她才晓得要深深吸几口气,让新鲜空气灌进肺腔。她不敢多想,使尽了全身力气举步离开。
“喂,你吃错药啦!”石昊宸以手肘顶了顶他老哥的胸膛,目光仍未调离那走不远的窈窕纤影。
石昊宇面无表情,“小白兔,一只没有攻击性的小白兔。”
这就是他对她的感觉。
“还是一只美得绝世罕见的小白兔。”石昊宸带笑的眼眸又不安分地调侃人了。
“石昊宸!”寒气逼人的脸庞又缓缓凝结成霜。
石昊宸暗暗咋舌,立刻学会识时务者为俊杰。“私怨暂缓,办正事要紧!
说完,他一溜烟逃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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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去警告那个有生命危险的人吗?
湘柔不断地在心底反复自问,一颗拿下定主意的心左右摇荡着。几分钟前的教训仍令她心悸,她其实真的没必要去自寻死路,这浑水不是她趟得起的——刚才她便充分地了解到这一点。
可是……残余的良知又让她无法见死不救。她该怎么办?
在犹豫的同时,她竟不自觉地走到了安居街。
她深深地知道,今日自己若是转身离去,那未来的生命中,她一定会为今日之事深切地引以为疚,想着那个也许可以逃过一劫的人却因她的怯懦而失去了存活的权利—一然后;她会永远介怀此事,抛不开良知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