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飞星攒起眉心,告诉她:“我们得骑马。”
“那么──”她咬着唇,茫然望着地。
“只好共乘一匹了,就怕你不肯。”他顾虑到男女接受不亲的问题,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就怕有损纤云的名节。
纤云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回道:“这段日子跟着你,早就什么名节也没了,还有必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吗?”
段飞星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买了匹马,他先抱纤云上去,自己才滞洒俐落的跃上马,纵马而奔。
马儿一动,原本刻意不使两人身体碰触的纤云,在强烈的震动中,情急之下靠回段飞星怀中,紧抱住他的腰。
段飞星浑身一额,连呼吸都灼热紊乱了起来。怀中柔软的娇躯传来淡雅幽香,令人沉醉其中。
纤云俏脸红若朝霞,躲进在他充满阳刚气息的怀抱,一颗心如擂鼓般不规矩的跳动着。
他们静静感受着这份甜蜜如诗的旖旎情怀,谁也没开口打破沉寂。
纤云幽幽一叹,明知道不属于她,但短暂的拥有已让她心满意足。如果这份深情付出,注定换来抱憾心伤,那么何不把握他们还能在一起的每寸光阴,让自己短暂的生命中能拥有更多属于他们的记忆?
思及此,她更加抱紧地,将脸深深理进他的胸臆间。
段飞星感受到她无言传递的柔情,拒绝融化的心似乎正为她一点一滴的融解,化为一池撼人心醉的春水,再也无法无动于衷。
温暖的臂弯,将她紧紧圈住,漫天的飞沙,被隔绝于他的柔情之外。
???
几天下来的快马奔驰,他们已进入江西省境内,再过不久便可到达千重山。
眼看着千重山在望,纤云的思绪益加紊乱,此行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求得钟灵石,然而求得钟灵石之后呢?
代表分离即将到来。
他们谁也没道破,只是任千丝万绪索绕,苦了两颗悲楚的心。
“山路不好走,你撑得住吗?”咦?这男人也懂得关心体贴了吗?
没错,这段日子下来,纤云已成功的唤起他冰封的情感,让他学会如何释放自己的情感、学会如何表达自己的关怀。
“没关系的。”她朝他感激的一笑。他能做到不再像从前那样对她漠不关心,正视她的存在,她已经感到很满足,其余的并不奢求。
“段大哥,你说──韦独狂会把钟灵石给我吗?”走上这座千重山之后,纤云才开始担心即将面对的问题。
“如果我猜得没错,很难!”他据实以答,不想给她不实的希望。
“我知道任何事都必须付出代价,不知──我该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说服他割爱。”她沉吟道,苦恼的蹙起眉。
在还没想这么做妥不妥时,他的手已不由自主的抚上她的秀眉,抚平了地忧郁的眉心。“别担心,我会帮你。”
“谢谢你。”她由衷地说,纤纤玉手握住了他抚眉的手。
段飞星逃避似的抽回手,不自然地说:“走吧!如果我估计的没错,日落之前,我们便可到达目的地。”
纤云轻点一下头,顺从的跟在他身侧──这也是另一项重大改变,段飞星不再将她抛在身后,所以也不会再有一前一后的情形发生。
看纤云气喘吁吁,段飞星从没有一刻这么痛恨他师父住那么高的山上。他“大逆不道’”的在心中埋怨着:天杀的师父,好好的山脚不住,硬要折磨来找他的客人!
不过,当简朴的木屋在望时,他又恨不得韦独狂住在天涯海角,至少,这样他和纤云独处的时光不会就此划下休止符。
无声的叹息同时在两人的心底响起,该结束的,还是会中止。
段飞星推开水门,一名年约六旬、目光清朗有神的老者正端坐在椅中,手上把玩着闪现锐利光芒的长剑。
“师父,徒儿来探望你了。”段飞星恭敬地唤道。
韦独狂瞥了他一眼,目光随后落在段飞星身侧的翩翩佳人身上,一抹戏谑狂做笑意自唇角扬起。“我说嘛!你怎么比我预计的时间晚来了好些天,正准备翻脸不认你这个徒弟兼乾儿子,搞了半天,原来你是‘携家带眷’的来拜见我这乾爹兼师父。”
纤云闻言,脸儿完全红透,又羞又赧地垂下了头。段飞星则困窘又无奈的苦笑,“师父,你怎么爱戏弄人的个性又犯了,她面皮薄,别捉弄人家。”
“哟!这么快就会为她心疼了?连为师的逗逗她都不行?”韦独狂大惊小怪的嚷嚷,十足像个重心未泯的老顽童。
“师父!”段飞星为之语塞,无可奈何地叫道。
“好啦、好啦!不逗就不返,免得你真为了女人和我翻脸。”韦独狂望向纤云,脸上堆满了慈爱的笑容。‘’不让我那徒媳妇来拜见拜见我这个师父吗?”
段飞里束手无策,求助的望向纤云,一副哭笑不得的狼狈状。
纤云又羞又怯地望了段飞星一眼,他则回她一记“你自己看着办”的无奈神情。一阵迟疑之后,她还是犹豫地走向前去。‘韦老前辈,我──”
“不、不、不,你应该和我那傻徒弟一样唤我师父才对,再不,唤一声乾爹也行。”韦独狂忙不迭的纠正,上下打量着纤云,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不错,好标致的小姑娘,傻徒弟,你满有眼光的嘛!”
段飞星和纤云相对一眼,无奈的苦笑。
“韦”
“叫师父!”韦独狂坚决不让步。
纤云无奈、窘涩地轻唤了声:“师父。”
“乖!这才对嘛!”
“其实我──”面对这么慈爱的老人,纤云突然难以启齿,怎么也无法说出自己来此只是为了钟灵石,和段飞星之间的关系更非他所想像的那样。
倒是段飞星明白她的为难,代她说了出口,解决她的困境。“师父,一直以来,徒儿从未向你要求过什么,对不对?”
“那是因为你什么都看不上眼、什么都不挂心。”
“那么,若徒儿挂心一物,你是否愿成全徒儿的祈求?”段飞星进一步问。
“你要什么?”由于无子,他将段飞里视如已出,疼爱甚于一切,所以只要他开口,他断不可能回绝,只是多年来他却从未要求过什么。
“钟灵石。”
“钟灵石?”韦独狂困惑地望着他,“这不太可能会是你想要的东西。”许久以前,段飞星便知道他有这么一项稀世之珍,却从未表示在意,他当然不会以为今天要钟灵石是段飞星自己的意思。
“是我。”纤云主动坦诚。“钟灵石是我想要的,段大哥只是在帮我。”
“是吗?”韦独狂若有所思地望向段飞星,后者神情不大自然的点头。
一抹别具深意的笑容自韦独狂唇嘴漾开,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进入屋内,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个状如水晶、通体透着明亮紫光的东西。
“丫头,这是你要的东西。”他将钟灵石交至纤云手中。
望着手中闪着光亮的物品,纤云意外地说不出话来。“这……”她没想到韦独狂竟会如此轻易的将钟灵石给她。“为……为什么?你甚至连我要钟灵石的原因都没问?”
“没这个必要。丫头,你记住,这东西我本打算要给我徒儿成婚的贺礼,所以不管是早是晚,它都是你们的。”韦独狂别有所指地笑道,笑中的深意颇值得玩味。
“可是……”纤云慌了,韦独狂根本是在告诉她,钟灵石是他要留给徒媳妇的礼物,而她和段飞星却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如何能收;可是不收的话,盼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