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净寒努力的压下怒火,对于这种人,她要是气死了也不会被同情,何苦让自己已然惨淡的人生悲到最高点?随他去了。
她不发火了,曲慕文反而不习惯,一时还愣了一下。“寒寒,你要不要发泄一下?不要太压抑,那样对身体不好,”想了想,“我看你接我几拳好了,要不然——踹我几下也可以。”
这人是天生反骨还是皮痒欠人扁?
商净寒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你说的话很让人吐
血?”可见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嘛!
“正好磨练你的修养呀!”曲慕文笑着。
是的,在他的“调教”下,她如果有幸不被气死,那想荣登全天下最有修养之人的宝座该是指日可待,这点她绝不怀疑。
商净寒不理地,起身去整理包袱。
曲慕文跟了上去,一如往常在她身边打转,“寒寒,你不可以逃避责任,要勇敢面对我。”
“然后来磨炼我的修养?”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曲慕文一副好委屈的模样瞅着她,这下,她又成了“欺凌弱小”。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唉!商净寒觉得好呕喔!
“你到底想怎样?”“是你想怎样才对,你不可以这样玩弄我,一夜同床共枕下来,我的贞操全毁了,你想‘始乱终弃’吗?”
玩弄?同床共枕?贞操?始乱终弃?
她瞪大了眼,“曲慕文!你有没有槁错,现在到底是谁吃亏?”难不成他还要告诉她,他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男”。
“当然是我吃亏,平白被你占了一夜的便宜,你叫我以后怎么做人?”他的表情实在太认真,害商净寒听得傻了眼。
到底是真的假的?他有这么纯情吗?
也不是没可能啦!瞧他傻呼呼的,搞不好,思想真的比女人还纯洁。保守。
唉!她忍不住要叹息,“不然呢?”
“寒寒,你有心上人吗?”他突然一本正经起来,这个问题他一直想问。
“现在再问这些是不是稍嫌太晚了?”不过看他难得的凝肃表情,应该有些在乎她吧!她的心头泛起一阵甜意。
“说的也是哦,”他偏着头想了一下,笑嘻嘻的应道。
商净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说嘛!别对他抱太大的期望,他就算让她开心,也从来不会超过半刻。
“如果我的答案是有,你打算怎么办?”她挑眉闹着他,见他渐渐苦恼的蹩起眉宇,她才稍微满意,心理平衡了些。
未料,他竟说道:“你是要我说什么吗?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干好不好?”太多的经验告诉他,姓商的小雌虎已开始凝聚怒气,喷火的美眸似乎企图将他烧得尸骨无存,他吓得赶忙接着说:
“不好是不是?我也觉得陈腔滥调,太老套了点,那不然佳偶天成,琴瑟和鸣好了。”
这个死混蛋。烂混蛋!口口声声娘子。娘子的叫她,到头来居然还兴匆匆的鼓吹她投入别人的怀抱……他耍她是不是?
“何不说珠联璧合,鸾凤和鸣?’她皮笑肉不笑的回道——通常这种情形,叫做笑里藏刀。
偏偏有人活得不耐烦!
“原来你比较喜欢珠联璧合,驾凤和鸣?好吧!那就珠联璧合,鸾凤和鸣好了。”他很配合的说着。无所谓,他迁就她,表示他这个人是很随和、好商量的。
“砰!”商净寒重重拍桌,美颜闪着一触及发的怒焰狂涛,她咬着牙恨声说:“好!就冲着你这句话,我马上找个人来珠联璧合,驾风和鸣!”
哇,她气坏了哪!
曲慕文见状,反而笑得更开怀,分秒不差的将正欲往外走的净寒抱个满怀,“你想到哪里去找?现下不正有个再适合不过的人选吗?何必舍近求远。”
商净寒火气正旺,无动于衷的别过脸去。
“不满意呀!我不管,反正我要定你了,管你有没有心上人,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了。”
总算说了句人话。
她神色稍缓,“你实在很霸道无理。”
“是这样吗?”他反省的想了一下,“那也没办法了,你就‘节哀顺变’,将就一下吧!”
怒意都还没完全消退,她就忍不住被逗笑了,“讨厌!”
他就说嘛!他曲慕文还不曾遇过摆不平的女人,他虽然不喜欢捻花惹草,但可不代表他的功力就逊于任飞宇,瞧,三两下就把这头张牙舞爪的小母老虎搞定了。
他倾身有一下设一下的亲了亲她的俏鼻。嫣唇。粉颈,“你刚才很生气。”
“不,我不是生气。”她说得好轻柔,突然,话锋一转,她戳着他的胸膛,一字字用力说:“我是——愤、怒、到、了、极、点!”
唔!好痛。曲慕文一脸委屈的抚着胸,忍气吞声的不敢叫出来。
她不会同情他的!商净寒别过脸不去看他。
“你为什么会愤怒到了极点?”黑眸闪过一抹诡异的笑,但商净寒没发觉。
“某个死没良心的口口声声喊我娘子,结果却一点也不在乎我,你说,我该不该撕了他,再一刀刀将他剁碎了喂狗?”她笑笑的问道。
这个暴力女!曲慕文失笑的摇摇头,“那你又为什么会在乎我在不在乎你的问题呢?”
“我……”她一窒,无言以对。
“可见你还是希望我在乎你的嘛!”他脸上的表情更贼了,“那表示,你对我其实一直存着“非分之想”,是不是啊?”
她?非分之想?对他?
商净寒呕得半死。“我才没那么倒媚,又不是饥不择食。”
女人,你的名字叫言不由衷,又名口是心非。
但曲幕文就爱任何一刻的她,暴跳如雷,像个小夜叉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的她;嗔怒着和他赌气,不顾搭理他时的她;三娘教子的训诫着他要有点出息,像个男子汉,别丢人现眼时的她,偶尔流露出小女人娇媚风情及任性倔强时的她;甚
至柔弱的躲在他怀中悲泣,惹他心痛的那个楚楚堪怜的她。
严格说来,她并不是个完美的女人,脾气也不是很好——不过这多半是他造成的——比她更美,条件更甚于她的女孩,他不是没见过,但他就是受她吸引,为她动心,没有原因,也没有道理,纵然再有任何天仙美人都没有用,他只要一个商净寒。
因此,他会希望她也能接受全部的他,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单单只因为他是他,而不为任何理由。
净寒能吗?
沉思的目光飘向她,就让时间来告诉他答案吧!
第七章
不晓得这消息是怎么走漏的,反正费尽了苦心的商净寒就是打听出月余之前。文曲神扇与扬音神箫两人相偕往南方而去。
去他的!连他们曾预定前往南方都有人知道,真不晓得,是他们掩饰功大大失败,还是那群吃饱没事做,专打听人家私事的人厉害到无孔不久。
不过这回他们倒是说对了,只是中途有了变数,真正往返杭州的只有任飞宇,而他的变数正是身旁这位有眼无珠的小女人。
也好,陪着商净寒游山玩水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寒寒,有件事忘了问你,”他动作轻巧的一跃,翻身坐上坚固石桥,低头望着她,“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曾经得罪过什么人?”
商净寒不解的格首望去,“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回答我就是了。”
很重要吗?似乎是,她很少见到曲慕文这么认真的神态。
她的身子倚靠在桥边,偏头思考着,“没有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