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就算它很深情,但是,面对一只鸟,要感动挺难的。
不想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他正想跨出步伐离开,却在电光石火间,一抹灵光袭上脑海,他震惊地回过头死瞪着九官鸟:“是谁告诉你的?这句话是谁说的?”
没错,一定是有人这么对它说,一只鸟要是有这样的思考模式及七情六欲,那就吓死人了。而会对它说这些话的人,只有一个!
他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丁以澄,是你吗?是你吗?
“我爱他、我爱他……”
他都快急死了:“我知道,你口中的‘他’就在你面前!我是问你,这话是丁以澄说的,对不对?她说她爱我,还有呢?”情急中,他没发觉到自己的蠢行,居然在向一只鸟逼供?“结婚……迷恋……守候……日久生情……”呱呱献宝似的极力卖弄所有它知道的词汇,嚷得可得意了,一副没人比它更聪明的神态。日久生情?谁?丁以澄吗?也不对,这只蠢鸟刚才是说一见钟情。他眯起眼,从巳然模糊的回忆中,猛思索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是在那场相亲宴上,不是吗?对了,她那时好像很讶异地看到他,难道在那之前他们见过面?为何他没有印象?经由呱呱的搅局,让他猛然惊觉自己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丁以澄当初为何答应嫁给他?女人不都有梦幻情结,非得另一半甜言蜜言外带海誓山盟才肯允婚,而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甚至只是再简单不过地说了句:“愿意当我的妻子吗?”如此而已!何以她愿屈就于一桩平淡无奇的婚姻,无怨无尤了三年?
难道真如这只呆鸟所说,她爱他?在结婚之前?在他尚未对她动心之前?因他不晓得何时发生的一见钟情?现在呢?她还爱他吗?是否她所有的感情,早已让他的冷漠、以及这死气沉沉的婚姻所磨蚀殆尽,心灰意冷的她,才会提出离婚7噢!该死的,这一堆的问号快把他逼疯了!
“笨鸟,你就不能说清楚些?难道你的语言能力就这么一丁点?”他懊恼地低吼,明知对于一只没啥智商的飞禽,他已不能要求再多了,但就是忍不住气结。“呱呱,我是呱呱!”九官鸟雄赳赳、气昂昂地宣布,好似在抗议他的污辱,它叫呱呱,不叫笨鸟。
康子谦翻了个白眼。看来丁以澄将它教得很好,它还知道他在骂它。
“要想指望由你口中知道什么,我还不如一头撞死来得快些。”叹了口气,他一脸的挫败,“谁教我反应迟钝呢?麻烦是我自找的,老婆也是我气跑的,苦恼当然也得由我自己来承受。真惨!没有以澄的日子简直像在地狱,人生一片黯淡。想不到吧?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依赖女人,而且还是在依赖了三年之后,才知道自己爱她,说出去准让人笑死的。”“白痴、白痴——”
他瞠大眼:“你说什么?不同情我也就算了,你还幸灾乐祸?”虽然他承认自己是白痴了点没错,但是,由一个低等智商的动物来指责他,不仅面子上挂不住,更是相当大的打击!“白痴……”
“低能!”康子谦轻哼。算了,看在丁以澄的面子上,不和它计较了,要是被一只鸟给气死,那多冤啊!在他还能控制将它抓来当烤小鸟吃掉的冲动之前,他转身大步离开.
第五章
突然回娘家的丁以澄,自然是在丁家造成了不小的骚动,尤其在听到她打算和康子谦离婚的消息后,整个丁家更是人仰马翻。丁以澄的父母激动得当场就要去揪来康子谦把话问清楚,还是丁以澄死拦活拦才将他们挡了下来。 再来便是丁以宁,她气呼呼地说:“我早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你偏要嫁他,看吧!被人伤透了心再来悔不当初,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大家也都冷静了下来。
他们谁都没有去找康子谦兴师问罪,因为笃信爱媳如女的雷青萍不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理,他们就静观其变,等着康于谦前来登门谢罪。但—个月都过去了,那个该死的康子谦居然文风不动,态度冷淡得像没这一回事。有没有搞错?他老婆都要和他离婚了耶!他居然一个月下来不闻不问?打生娘胎下来,还没见过这么冷酷无情的人。最可怜的就是丁以澄了,她天天以泪洗面,憔悴落寞得让丁以宁看了于心不忍,她十分清楚,若丁以澄真和康子谦离婚,那么情况将会更惨!事后,她逐渐由丁以澄口中得知他们离婚的内幕时,当下便激动得破口大骂:“丁以澄,你白痴呀!我还以为是康子谦在外头金屋藏娇,还是什么了不得的天大事情,结果,居然只是他忘了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她不断深吸着气,就怕一时克制不住,会冲动得捏死眼前的智障女人。
丁以澄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可是……他不是忘了,而是从来没在意过,他根本就不重视我们的婚姻……”
“所以,你就放弃了?我早就说过,婚姻不是一厢情愿的事,可是,你偏偏要一意孤行。他的冷漠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当初你能接受,那么你今天就没有理由说你无法忍受。何况,是谁告诉我说,每个人的观念不同,他向来不会去理会那些日子有何特别,他针对的不是你,不是你们的婚姻,而是习性如此。而你居然就因为他忘了你们的结婚纪念日,就和他闹离婚。我说小澄,你不觉得你太小题大作了些?如果你不是脑袋瓜短路了,就是把婚姻当儿戏!”
“不,不是的,我并不是真的想离婚,只是对于自己在他心中的无足轻重而感伤。我只是想知道,这三年共处的时光,是否能让他多少在乎我一些……只是没想到,他竟眼也没眨,连问声为什么都没有,就潇洒地放弃了我,连一丝丝努力都不曾……”她愈说愈难过,眼泪又收不住的猛掉。
依两人的默契十足,丁以宁很快地就了解了她的意思:“傻小澄,你错得离谱。你晓得吗?如果你不是真心想离婚,那就不该轻易让这两个字出口,若是弄假成真,那会造成你一辈子的遗憾,就算你再懊悔悲泣,都挽回不了了!你难道不晓得,婚姻是不能试探,也无法试探的。你们是夫妻,心里想什么,就该开诚公地和他谈清楚呀!何必这么迂回?毕竟他不是你,无法完全了解你的想法,你都说要离婚了,他还能怎么说?声泪俱下地要求你别离开他吗?你明知道他的个性不是这样,就算在乎,他也不是会将喜怒形于色的人,只好成全你,放一个不想留下的人离开,不是吗?”
“可……可是,他的态度好冷淡,我的去留对他完全不造成影响,我心中的悲哀,你不会懂的!”每当思及他冷漠的神色,她的心就阵阵刺痛,想平抚都平抚不了。
“那就让事实证明吧!如果他真的是这么一个无情的人,我不反对你离开他。反正,这样的男人也没有什么好眷恋的,永远只能付出,却得不到一丁点回报,相信你就算回到他的身边,也不会快乐。”“我……”丁以宁说得没错,这正是她当初的想法,可是,当经由别人口中说了出来,她的心口竟没来由地疼了起来。离开他,从此过着没有他的日子……光是想,丁以澄便茫然得失了魂,隐隐的痛楚是惟一的感觉,她真能离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