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动的情欲已一发不可收拾,他恣意地感受着舞蝶美好的一切……直到触及她光裸的胸前,理智倏地抬头,他紧急抽身,拉开彼此的距离。
“书寰?”她醉眼迷蒙地轻唤。
“噢,天!”他拉过被子掩住舞蝶春光大泄的娇躯,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不要考验我的自制力,我不是圣人,我爱你,更想用行动表达我的爱,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书寰?”舞蝶不太了解他的意思。
他索性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让沁凉的夜风冷却一腔澎湃炽烈的热情。
“我们结婚吧!再这样下去,我怕把持不住自己。”
“结婚?”她茫然念着。
“对呀,你不是亲口承诺我下辈子还要当我的新娘吗?等了一千年,我们等的不就是这一天的到来?我们会很幸福的,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会全心全意地爱你,让你生生世世都只想当我的新娘。”
这是承诺,也是他如海的深情。他要兑现一千年前的盟约,完成一千年前未能完成的梦。
身后,一双柔情款款的玉臂悄悄环上他的腰。
“我爱你。”这是她的回答。
他回过身来,轻捧着她细致的脸蛋,轻语:“我也爱你。”
“那就答应我一件事。”
“嗯?”
“和路香绫保持距离,我怕……”她也说不出自己在恐惧些什么。大概是血染双烛的悲剧阴影太痛彻心扉,
使她难以释怀吧!
“爱我,就相信我,好吗?我的生命只为了守护你而存在,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容许有人伤了你,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陪伴你一天,任何力量都再也无法将我们拆散,死神也不例外。”他神色有着不容置疑的坚毅。
舞蝶飘浮不安的心因他的承诺而踏实,再也不惊慌。
“爱你,我相信你。”她的一生,在今夜全然托付给康书寰。
* * *
“你要结婚?”宁静的咖啡厅一隅,响起了失控上扬的女音。
“没错。”康书寰轻啜了口咖啡,沉静自若地回答。
“我可以怀抱希望,假设那个幸运的新娘是我吗?”
“很抱歉,你不是。”
虽然是意料中的答案,还是令她大受打击,仅存的一丝希望破碎的此刻,她感到无尽的心痛与悲愤。“是谁?那个要和你结婚的女人是谁?”
“凌舞蝶,你在我家见过的。”他据实以答。
她回忆着,“那个娇娇柔柔、像搪瓷娃娃一样脆弱而易碎的女孩?原来你喜欢这种林黛玉型的女人。”
她当初的预感果然成真了!
这女人--很聪明,懂得近水楼台的道理!
“不尽然。喜欢她是没有条件的,如果她柔弱得禁不起一丝摧折,我会小心地将她放在怀抱呵护;如果她开朗活泼,我会放她在阳光下无忧无虑地尽情欢笑……”想着舞蝶粲然的笑颜,他不禁逸出一缕柔情的笑意。
路香绫妒火中烧,此刻康书寰的神情好温柔、好深情,可是却不是为她……
不甘哪!
“为什么?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对她?她能给你的,我一样能。如果我没记错,你和她几乎才刚认识,我爱你爱了六年之久,而她……她凭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打动了你的心?除非……”一个想法掠过脑海,她恍然大悟,断然道:“除非她根本胜之不武!书寰,你老实说,她是不是……用不光明的手段……要你负责,逼你娶她?否则你怎么这么仓促地决定结婚?”
女人善妒的本质,使她不愿承认舞蝶夺人心魂的无双美貌,只是努力找寻成串的借口说服自己,欺人,也自欺。
“香绫!”他提高音量,变了脸,“我不许你这么说她,我娶她,就单单因为我爱她,如此而已。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和她完全清白,我没必要因什么见鬼的负责而强迫自己娶她。”
就是知道会有这种情形,他才会约她在外头见面,他不希望上回的情况再发生,更不希望她尖锐的言语伤害了舞蝶。
“你……为什么,为什么……”她泄了气,一脸茫然。
是什么原因,她努力了六年,仍无法让康书寰接受她的感情,那个女人却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得到他全然的深情,教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就是爱她,没有道理地爱她,我相信她也是。香绫,我们无缘--” 、
“只要你肯,我们就有。”她打断他的话,急急接口。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他语重心长地低叹。
命?哼,她从来不相信宿命这回事!从小到大,她一路顺遂如意,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过,只除了康书寰,让不识人间愁滋味的她饱尝苦楚,初次领会到什么叫情殇,什么又叫心碎断肠。
不,她相信一切操之在己,只要他们还没结婚的一天,她就不会放弃。凌舞蝶能给康书寰的,她也能,而她能给康书寰的,凌舞蝶却未必能!
坚持了六年的感情,如此便放弃,教她怎能甘心?
“如果没有凌舞蝶,你会喜欢我吗?就算只是一点--”她泪眼迷蒙,神情悲楚地哀哀低问。
“这……”他心里很清楚,答案是否定的。前世是,今世也是。
然,他却难以启齿。
眼前女子本是无忧无愁、人人捧在手心中的千金大小姐,六年来却为他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又为他而凄苦伤怀,他怎狠得下心在她已柔肠寸断、鲜血淋漓的心上再刺上残忍的一刀?
凝望她纯净无邪的脸庞,有的只是伤心落寞而已,他找不到丝毫不寻常的神色或恨意,应该--没什么吧?
“我……不知道,可能吧!”他回答得模棱两可,为的,只是不愿伤她太深。他不愿做得太绝,希望这个答案能稍稍安慰她,让她心里平衡些。
“是吗?”她却不曾想过,这番回答对康书寰而言是多么的勉强,若他有可能对她动情,那舞蝶尚未出现的
这六年之间,何以他对她会心如止水,波澜不兴?
见她情绪稍稍平复,他急忙岔开话题:“好了,这话题不值得探究,总之,我对你只有兄妹朋友之谊,至于蝶儿,我早巳视她为妻,这也是一辈子也不会改变的事实。我们三人,注定是这种关系,你不要想太多,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和蝶儿会很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他相信她会释怀的,前世的悲惨教训,不但害惨了他和舞蝶,也毁了她自己,他想,在她合眼那一刻,该是悔不当初的吧?为此,他和舞蝶都愿意原谅她冲动之下所犯的过错。
见她神情如此平静,他心头的大石也渐渐落了地。
* * *
看了看壁上的钟,时间也不早了,书寰应该快回来了吧?
舞蝶惬意地翻着手中的杂志,哼着刚学会的流行歌曲,满心愉悦地等候着康书寰的归来。
门铃声悠扬响起,一抹幸福的笑意自嘴角轻轻漾开,她兴奋地飞奔到门口,正准备投入康书寰的怀抱时,她怔住了,门边站着的不是康书寰。
“是你?”舞蝶愕然望着门口的娉婷身影。
“不然你以为呢?”路香绫反客为主,优雅地绕过她进门。
“喂,女人,你不觉得你有点嚣张过头了吗?好歹也看在我即将成为这栋屋子的女主人的分儿上,打声招呼再进来吧?”她凌舞蝶可也不是省油的灯,路香绫的气焰要想压过她,恐怕……套句由书上学到的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