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爱情,换来友情,也值得了,是吧?他安慰着自己。
“不!”她脱口惊喊,在他迈开步伐前,死命的抱住他。“你误会了,我什么都不在意,我说过,我只想留在你身边,我只要你的心就够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懂呢?”
“潮潮?”他因她这样的回复而惊诧不已。
“我爱你呀!”她哑了声的大喊,“你竟然以为我会为了这种事而放弃你,放弃这段感情!沧海呀!你未免太小看我了,你这是在污辱我,更是在污辱我对你的感情,你知不知道?”
“潮潮……”他震撼莫名,想回身,却被她抱得死紧。
天晓得,他此刻大想做的是回过头,将她紧紧拥抱,一辈子也不放手,然而,他却只能用尽每一分力气强自抑住,语调低哑地告诉她:“别傻了,你知道你的选择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吗?
“是斩断身为女人最美好的天职,一辈子也当不了母亲;是永远无法体会欢爱情缠的甜蜜;最后换来的,只是一段永远不完整的婚姻!潮潮,别让一时的激情埋没理智,你会悔恨终生的。”
“我不会!你能,我为什么不能?要孩子,我们可以领养,未必只能自己生,我不是花痴,男女之事,我从不曾怀抱向往,如果对象不是你,和谁都没有意义了。
“因为我很清楚,这世上除了你,再也没有人能让我爱得如此深切,你的怜借、你深情的一个吻,便足以取代一切;只要你永远保有今日的真心,不改初衷的眷宠我,也让我心疼你,那么,一桩婚姻中,有你的情、我的爱,谁又能说它不完整!真的!沧海,我不在乎的,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但我在乎!”他心乱如麻地回道。
她这番话是那么的令他动容,但,他却不容许自己沉溺,只因这一沉溺,若最终的结果是让若潮陪着他万劫不复,那他使该死了!
他无法预期在沉溺后,将来他们所要面对的,会不会是日益加深的怨与海,以及无言相望的悲哀,他如何能拿若潮的一生冒险?
“我不想误了你,潮潮,我要不起你,忘了我吧!”狠下心,他使力扳开她扣在他腰上的手,不让自己回头,艰难的跨出了沉重的步伐。
若潮失魂地呆立在原地,泪眼凄迷地看着他走离她的视线。因为她知道,她留不住他……
③$$
连绵大雨已下了许久,由学校回来的若潮,一直盯着窗外倾盆的狂雨,手中牢牢握着不放的是今天刚收到的成绩单。
看着时针、秒针一分分的过去,天快黑了.持续了一天的豪雨却没有停歇的倾向,看这情形,怕是会下个好几天了。
不,她等不下去了,她好想快点见到他!
想到这儿,她抓了把伞便匆匆出门,一颗心却早飞往余沧海的身边。
半个小时后,她已站在一幢古典建筑物前按着门铃。
屋内的余沛湘借由摄影装置,见着仁立在外头的人儿,大为意外的回头告诉余沧海,“是若潮。”
“什么?!”余沧海跳起来。这丫头疯了吗?这么恶劣的天气,她不乖乖待在家中,跑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办,哥?”
他狠下心肠道:“别理她,让她以为没有人在家,自然就会回去了。”
“是吗?”她怀疑。
若潮不是个会轻有放弃的人,老哥是真不懂,还是想自我安慰?
果然不出她所料,若潮的撑着一把伞,傻气的站在雨中苦苦等待。
她瞟向余沧海,见他一双漂亮的剑眉都快打上千百个死结了。“还是不理她?”
他别过头,故作强硬地回道:“让她等!我就不信她能坚持多久。”!
余沛湘挑起眉,“你舍得?”
他固执地抿唇不语,但胸口蓦地一阵痛缩。
两个固执的傻子!余沛湘忍不住摇头叹息。
半个小时过去了,她一直注意着他的反应,只见他一张脸愈来愈难看,却死不肯做出任何表示。
一阵清脆的瓷器落地声响起,水杯自余沧海的手中滑落,碎成片片,沛湘见状,忍不住又是一叹。
她忍不住开口,“你还不了解她的决心吗?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有多想见你?如果你还是坚持原先的想法,我无话可说,但是哥,希望你知道外头雨很大,她只撑一把小伞,全身早就湿透了。”
他颓败地一拳重重捶向桌面,恼怒地低咒,“该死!”
她是故意的!绝对是!这个该打的小女人,明知他……
不这么打磨他,她不甘心吗?噢,该死!
“带她进来!”每回的僵持,最后投降的总是他。原因只在于她握有他最致命的弱点,她永远只会伤害自己,而他永远也无法淡然视之。
而门外的若潮一见着前来应门的余沛湘,显得有些意外,“沛湘!你们不是不在家?”
余沛湘摇摇头。“你赢了。”
三个字,解释了一切,若潮立刻了然。
带她进屋后,余沛湘便很识相的上楼去,将空间留给他们。
见着沉着脸坐在客厅的余沧海,若潮本能的要奔上前去“沧海——”
“你到底在搞什么!”他跳了起来二话不说便狂声怒吼,吼傻了若潮。
“沧……“沧海,你别生气……”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他,记忆中的他,永远都是温文、和颜悦色的,从来没对她动过怒。
“何止生气!我简直想痛打你一顿!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就是学不会好好善待自己?你就不能成熟一点、理智一点,别永远只会虐待自己吗?或者,你存心不让我好过?
“你难道不明白,我努力的想让彼此回归到最初的平静,为什么你偏不死心?我们本来就是两条不该交集的平行线,算我求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别再来招惹我了,行吗?”
“既然你知道两条平行线已然交集.那么在我倾尽了一切在这场交集之后,我又如何当作它不曾存在,回归最初?”她眼中的迷蒙,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特别渴望见到你吗?”她轻轻地处手中早已湿透的成绩单。
“我从没想过不让你好过,沛湘说,这是你的希望,我怕你伤心、怕你难过,所以我努力过着你希望看到的日子,日夜苦读,成就你每一分期望。不去辜负你的心意……我连人生都是为你而过,又如何放得下你?”
连他眼中也漾起模糊的水光,发热的喉间好半晌挤不出声音。
“潮湖……你真傻!我不值得……”
“别再说值不值得、配不配的问题,我都说我不在意,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是这么的完美,值得拥有更好的选择,我不忍心让你一生屈就于我,你的人生还这么长,我真的不忍心……”见她张口欲言,料准了她会说什么,他抬手阻止。
“好,就算你现在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你什么都不在乎,但是未来呢!在谁都无法预知的未来呢?这代价,是要用一辈子来承担的呀!你将一辈子都无法体会两性的美好,这将会是多么深的遗憾,我不信你真能释怀!”
“谁说我没有经验?”情急之下,她昧着良心撒谎,“那种事根本没什么……”
“潮潮,你何苦?”他悲哀地回望她。他可以肯定若潮绝对是未经人事的女孩,他没想到她会为了他不惜撒这种谎,毁自己的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