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首望去,眼前所见几乎教他心跳停止!
天哪!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副模样!
“潮潮!”他奔向那道蜷曲的身形,若潮想都没想,立刻投入他
的怀抱,紧紧的抱住他不放,像是抓住生命中仅有的一线阳光。
沈千帆什么也没问,脱下身上的外套掩住她衣着凌乱的
娇躯,将她带回他的住处。
她全身冷得吓人,在将她安置在他房间后,他转身想到厨
房冲杯牛奶给她,谁知她却像个惊弓之鸟般死拉着他不放,小
脸写满了惊惶的神色。
“别紧张,我只是去泡杯牛奶给你喝。”他安抚的摸摸她的
脸颊,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向浴室,“去洗个澡,把所有不愉快的
记忆都洗掉,我会在外面等着你。”
若潮被动的任他摆布,看着他将浴室的门关上,怔仲地呆
立了好一会儿,直到在镜中看见颈上恶心的吻痕,她立刻扯开
衣物,疯狂地搓洗全身,任水柱由头顶住下淋,她要洗去恶心的气
息、恶心的吻痕、恶心的一切!
直到奔腾的情绪稍稍缓和,她关掉水龙头,看着那件残破
的衣物,心中涌起浓浓的厌恶与排拒感。她再也不要穿上那件留有可怕记忆的衣服。
偏过头,她望见挂在一旁的男性浴袍,没有犹豫的就裹住身躯。
一股属于沈千帆的气息笼罩住她,令她觉得安心。
沈千帆望着走出浴室的若潮,他的浴袍穿在她身上,竟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融洽感,过于宽大的袍子,将她衬托得格外娇弱,惹人爱怜。
“洗好了吗?”他将温热的牛奶放进她的手中,并取出小毛巾替她擦拭湿发。
若潮两手握着不断传递热度的玻璃杯,无意识的啜饮着.沈千帆正在帮她将长发吹干,她感觉得出穿梭在发间的修长大手有多么温柔……不知是被牛奶的热气所示还是怎地,明眸泛起了薄薄的水雾。
身后的沈千帆像是也感觉到她的情绪起伏,关掉吹风机,扳过她的身子,盯视她凄楚的容颜好一会儿,才将她手上的玻璃杯移至一旁,然后不言不语的将她搂进怀中。
“想哭就哭吧!别压抑。”
闻言,她眼底颗颗难忍的泪珠立刻滚了下来,“他……他说……我不过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没资格装清高……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轻视我!当寡妇非我所愿啊!”
该死的人渣!
沈千帆听得心痛如绞,“我知道,潮潮,我全都了解,别理会他们怎么说。”
“不,你不懂,如果沧海还在……就不会这样了……把沧海还给我,我要我的丈……”她哀哀泣唤,一声比一声更为悲绝断肠,“沧海,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抛下我任人欺凌,你怎么很得下心……”
沈千帆强忍着心如刀割的疼楚,“别这个样子,潮潮。你的苦,他都知道,他的心比你更痛,他也万般不愿意离开你呀!”
若潮恍若未闻,“沧海……你到底在哪里!我真的好想,好想你,你知不知道!失去了你,我等于失去一切,在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肯怜我、谁肯惜我……”
“你还有我,我会怜你、惜你?”他悲痛难抑,激动地紧紧搂住她,“你没有失去一切,我会永远,永远在你身边……”
如此坚定的拥抱、温暖的呵怜……恍恍惚惚的,她感觉到沧海温柔依旧的深情守护,每当她受了挫折时,总会为她展开的坚毅臂弯……
迷乱的意识中,她只知紧紧攀住这带给她稳定力量的胸怀。
“沧海……别离开我……再也不要放我独自一人面对这无情的人世……”她喃喃低语,熟悉的清雅气息环绕着她,是属于沧海的,这令她莫名的眷恋与安心。
“是我的错,对不起,潮潮……”他喃喃地一遍又一遍的说,俯低头,唇片拂过她柔嫩的肌肤,印上烙在她身上的屈辱印记,一下又一下,顺着优美的颈项移到微微的前襟,似要以最深的柔情,为她洗去所有的不堪与悲辱。
再也不会了!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他再也不会让她承受任何的伤害。
“沧海……”她似有若无地低唤,星眸轻敛。缱绻呵怜的感觉,是沧海……
察觉怀中佳人情绪逐渐缓和,意识昏昏蒙蒙,他顺势倾下身于,将她带入柔软的床铺,然后撑起身子——
“不,别走!”若潮一脸慌乱,反手拉住他,眼眶再度迸出惊
急的泪水。
“我不会走,宝贝乖,别哭。”他柔声轻哄。
像要保证什么,他侧身在她身旁躺下,一手拉过暖被覆上彼此,同时将她收纳入怀。
“好好睡上一觉,别想太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那个最纯洁无瑕的江着潮,知道吗?”
“我……我怕……一醒来,我就看不见你了……”有沧海的梦,是那么的珍贵,她情愿永远不要醒来。
然而,倦意却有更强大的招唤力量,她抵挡不了,眼皮沉重的往下跌——
“傻瓜,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他低低叹息,柔情的吻印上她眉心。
③③③
清晨,阵阵扑鼻的香味将她由睡梦中唤醒。
若潮睁开眼,脑海短时间一片空白,而后,昨夜的记忆一一涌回脑海。
思及那段不堪回首的丑陋记忆,她仍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而沈千帆一如每回她无助时一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身边,他的呵怜如一道暖流,温热了她凄冷的心,于是,她再也隐忍不住,在他温暖的怀抱宣泄出压抑已久的悲伤。
哭着哭着,她觉得好累,接下来的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她最终是跌入有沧海的梦境当中……
甩甩头,也抛开纷乱的思绪,她拉开被子下床,发现床头摆着一套女性衣物,她带着半怀疑的态度换上它,才发现尺寸完全吻合,简直像是量身订作的。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微感讶异。
这种情形,通常只有两种可能性,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对她“了如指掌”,便是平日“身经百战”、天性风流的男人,自然就会有这种“目测”的本领。
沈千帆是属于哪一种?
她脸红的惊觉,他就连贴身的私密衣物都拿捏得分毫不差。
噢!不行,她再想下去就要脑充血了。
待脸上的热度稍退,她走出房门,循着香味来到厨房。
“咦!潮潮,你醒了!昨晚睡得好吗?”感觉到她的存在,沈千帆转头看去。
“我很意外自己竟然睡得这么沉。”她已许久不曾睡得这么安稳了,是因为梦中有沧海的柔情相伴吗?
“为了让你好睡些,我在牛奶里加了颗安眠药。”他诚实的招供出来。
“哦!”她低应了声,看向他身后,“你在做早餐!要不要我帮忙!”
“谢谢。你有这个心我很感动,改天再让你摧残,今天我来就好。”他转身继续忙碌。
这是什么话嘛!就不信他一个大男人的手艺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若潮有些不满,又带点好奇的凑上前去。
出乎意料的,他的动作十分熟练,光是那双手切蓝花的灵巧度,就是给她一辈子她也学不来。
姑且不论煮出来的成果如何,相较她进了厨房仅在打仗的火烧屁股样,他从容不迫的架式可教身为女人的她汗颜得钻
到地底下去,从此不再出来见人。
很奇怪,一道属于男人的挺拔身形在厨房中穿梭,不但不觉得突兀,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融合及温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