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婉夏应了他,但还是会掐好时间,在药快熬好前亲自去帮他把药端来,并带上一些她亲手做给他的蜜饯,甜一甜他喝完药后苦涩的口。
池婉夏拿着汤匙喂着季嘉平,他边喝边皱着眉喊苦,池婉夏无奈笑着,安抚他,“良药苦口,你乖乖喝了,等等我拿蜜饯给你吃。”
若是有季宅的其他人看见季嘉平这模样,肯定下巴都要掉了。
季嘉平出身是高,但从小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哪里会喝个药就苦得撒娇,而且通常是一口干的哪里会这么娇气,也只有这池婉夏被拿捏得死死的,把季嘉平的撒娇信以为真,还更加尽心尽力地侍候着他。
“这段时日让你这么照顾我,累着你了。”季嘉平是真的感到心疼,他拿过药碗放在一旁几上,这才将池婉夏的双手托在手里,说道:“本来流云阁开业的事是让你交给我的,如今却全是你在操持。”
闻言池婉夏失笑,流云阁便是她的新事业,也就是上回与季嘉平两人讨论要合伙开设的无菜单料理酒楼,既然她是流云阁的老板,怎么说也不能将所有的事都丢给季嘉平负责。
“说什么呢,我心里有底,不会累着自己,再说了,地你已经早派人找好了,装修的师傅也都聘请来了,酒楼怎么设计怎么装修我早就有了方向,定菜色的事本就是我的工作,所以我并没有多费什么心思。”
“我只是不想你太累了。”
池婉夏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然后由他的掌握中收回自己的手,又端起了药碗喂他,“我的新事业就要开张了我不累,照顾你是我自己愿意的,更不会累。”
听她这么说,季嘉平也不再多言了,毕竟听到她说照顾他是她自己愿意的,他心里就甜滋滋的。
池婉夏在喂药时离季嘉平离得很近,季嘉平一边喝着药一边双眸放光地看着她,最后终是把她的脸给看红了。“你看什么?”
“看你好看。”
第十六章 患难见真情(2)
池婉夏只是笑着,不想接续这个话题。
倒是季嘉平带着笑缓缓道来,“说来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与一般女子不一样。”
“你就甜言蜜语吧你。”池婉夏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这张脸清秀有余,但要说美得让人印象深刻还是有些不足的。
“我说过了,我对你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池婉夏听这情话听得有些羞恼,想推开他,倒被他抓住了手,放在了他的胸口。
“你可别骗我什么一见钟情,我不信。”
季嘉平指腹摩挲她的柔黄,淡淡笑了,“一见钟情是夸张了,但我知道那一眼对我来说就发现了你与其他所有女子都是不一样的,或许在那一刻我便真的钟情于你而不自知,又或许那时我并未钟情于你,只是觉得你很特别,但有一件事情无可否认,那一眼之后,我心中便有了你。”
池婉夏不好意思再听,想偏过头躲开季嘉平灼热的视线,但季嘉平的情话似乎还未说完,他的语气淡淡的,情意却是浓浓的。“所谓的一眼万年,或许就是如此了。”
池婉夏愣了住,不只是因为季嘉平的情话,更因为他靠得越来越近的身子,季嘉平一直没放开她的手,只是挪了位置,把原本放在他心口上的手轻轻往下拉,便也一并把她带进了他的怀中。
随着距离的拉近,池婉夏终是闭上眼,季嘉平知道这是默许,便也迫不及待又温柔地吻上她的唇,若要问季嘉平尝过的美味什么是最让他难忘的,他想,那一定就是他与池婉夏的吻了。
池婉夏被动地接受着他的吻,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回应,这完全是出自于本能的应和着季嘉平的索求,因为她已经沉溺在这份柔情密意中,再也没有意识,唯一能感觉到的或许只是季嘉平加深了这个吻吧!
然而一个不速之客的闯入,霎时打破了这份旖旎。
“主子……啊……”徐皓良没想过自己会见到这样一幕,他狠狠骂了自己一句,这不是他第一次打断主子的好事了,他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季嘉平深吸一口气,调转了视线就看见正要偷偷溜走的徐皓良,他没想结束与池婉夏的吻,见徐皓良离开了正想接续方才的吻,池婉夏却已经拿了颗蜜饯塞进了他的嘴里。
“药苦,吃颗蜜饯就好了。”
“你更甜。”
池婉夏虽然脸都红透了,但还是主动地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徐哥想必有要事找你,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食材,帮你做晚膳。”
季嘉平是喜好美食不假,可如今的他心中觉得能凌驾于美食之上的就是池婉夏的陪伴了,但他也知道正事要紧,池婉夏这分明就是刻意避开让他好好处理公事,季嘉平只能接受了她的好意。
池婉夏端着托盘离开时就见徐皓良还守在门外,她脸上红晕未退,但语气已经如往常一般,“你进去吧,我去帮世子做晚膳,你帮我照看着他。”
“是。”看着池婉夏走远了,徐皓良才入了内。
季嘉平的伤虽然还未好全,但刚破了贪腐案有些后续的事要处理,徐皓良一一把善后的事禀报给了季嘉平。
季嘉平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稍早的柔情缱绻,听着徐皓良的禀报,也交代了些处理事宜。
“上回让你调查的事可有眉目了?”
徐皓良一脸严肃,回道:“属下无能,他将自己摘得很干净,暂没有查出什么。”
在泽城买了黑心土方卖给康新的那个豪强名为祖刚,季嘉平自然怀疑他和这贪腐案有关,可祖刚把自己摘得很干净,他把土方卖给筑堤包商并没有哄抬价格,倒是朝廷对土方的要求有明令的规范,是包商以劣质土方烂竽充数,还在账上做假赚取价差,再加上包括伙食上的贪墨,真正贪了一笔钱财的是包商,与祖刚并无任何关系。
所以,即便此案最后包商及知县的贪墨金额已达流放边境的程度,但明明已经触碰到此案核心的祖刚却依然不受此案影响。
季嘉平虽是失望但并没有苛究徐皓良,毕竟是沉疴痼疾,哪有办法一下子便治癒的。
“我总是觉得这个祖刚不简单,你收起大部分人手,化明为暗,以免打草惊蛇,但还是需密切注意祖刚的动向。”
最后,公事交代完了,徐皓良才说道:“稍早收到京里来的消息,侯爷知道主子受伤,已经要前来康新了,侯爷夫人也会跟着前来。”
季嘉平知道受伤的事瞒不了父母亲,可他真没事,哪里需要他们亲自来看他,但后来他又想,如今他与池婉夏的关系算是确定了,让父母见一见她也好。
***
季嘉平破了康新河堤决堤案,自然是立刻将此案的来龙去脉写了奏摺呈给皇帝的,再加上季嘉平为了査案被刺杀险些丢了性命,皇帝更是下旨重赏以安抚,并让季嘉平暂代知县之职,待来年科考之后再任派新的官员补上。
送来皇帝圣旨及赏赐的人正是重安侯。
重安侯来到康新时季嘉平的伤已经好了大半,重安侯夫妇正觉得安心欣慰,却听见季嘉平说他的伤能好得这么快全是一名女子的功劳。
重安侯夫妇这才知道儿子竟然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但重安侯夫妇也不是只听儿子说的,又找来徐皓良细问了一番。
徐皓良老实交代了池婉夏的身分,说了他们相识及结交的过程,又说他们如今还合伙开了一间酒楼即将开张,名为流云阁,最后才说了两人在泽城遇劫,以及之后季嘉平重伤池婉夏是如何衣不解带的照顾季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