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大夫后,池大隐忍着怒气,让刘氏扶着池婉夏回西院,池俊夏则是窝着一肚子火恨不得揍池冠威一顿。
几人都已经是这么忍耐了,偏还有那不明所以就想发作的池二不满的叫住了他们。“你们想去哪里?”
池大看了池二一眼,他的闺女被池二的儿子害得受了烫伤,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这池二还敢用这口气?
何氏偷偷拉了拉池二的袖子,还没能对他咬耳朵,就听见池二怒骂出声,“这段时间你们做事不认真便也罢了,我就当你们家病的病伤的伤都忍了,今天又是怎么回事?下厨做家务的,哪个婆娘丫头没受伤过?就你家的娇气,搞得像天要塌了一样。”
池婉夏也不是好惹的,刚要开口就听见池大带着讽刺的语气说道:“是,我家是病的病、伤的伤,但谁不知道是怎么病的怎么伤的。”
池二认为池大又要拿刘氏操劳病了来说事,一个借口用了一次来涨工钱及骗了公中的钱补贴,池二觉得已经打平了,再拿出来说事他便不乐意了。“工钱也涨了,补贴也拿了,怎么,还想骗多少钱?”
池老爷虽然刚回来,但也已经知道是池冠威闯祸,当下便出声喝斥了池二,“老二,住嘴,别说了。”
“爹,你偏心也别偏得太偏了,你知道大哥及俊夏最近对酒楼的工作有多不上心吗?你看看,他们天又旷工了,他们不在就得有别人做他们的工作,别人工作他们偷懒,人家心里能是滋味吗?大哥及俊夏这样,让我怎么管人?以后酒楼里的人还听我的吗?”
“好了,你什么也不知道,别说了。”
“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不就是最近婉夏这丫头事多吗!”
刘氏忿忿,回头就怒瞪着池二。
刘氏一向是温顺的,池二从没见过她这目露凶光的样子,他顿了顿,想着刘氏不过是个女人家,而且还是病了的女人家,没什么好怕的,就挺起了背瞪回去,“大嫂这是不满意我说的?我知道实话不好听,但它就是实话。”
池大跨了一步挡在了池二及刘氏之间,语气带着愤怒,“婉儿事多?有池冠威这种没事就推操她还把一大碗热烫的鱼汤往她身上泼的二哥,她的事的确少不了。”
池二这才知道池婉夏的伤是自己儿子搞的,他回头瞪了何氏一眼,暗恼她怎么不早早告诉自己。
何氏也很冤枉,这不完全没机会吗?方才她拉了池二好几回,奈何池二就是没搭理她。
“那、那也得说一声啊!不说一声你们父子都走了,酒楼的生意不用做了?”池二支支吾吾道。
池俊夏也十分不满,要不是骨子里的礼教让他忍着脾气,他根本管不了眼前的人是不是他二叔。“二叔,酒楼生意的确重要,但一个月来酒楼不超过十天的可不是我及我爹,每天只来酒楼待不到两个时辰的人也不是我及我爹。”
池婉夏本是看着好戏的,好不容易她的软柿子家人硬气了起来,那她就不能强硬了,她得装得更柔弱,让父母更心疼她,本来这是不容易的,这还得感谢二房不断地自己作死。
第六章 烫伤需索赔(2)
池俊夏刚说完,池婉夏就见池大往自己看过来,她连忙收起了看热闹的表情,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
果不其然,池大一看见她的神情,怒火中烧,回头就不客气地对池二说了。“二弟若是不满意我们父子俩,大可辞退了我们,我们有脸有皮,可受不住这样的污辱。”
池二心虚,池冠威的确一个月去悦客来不到十天,而他虽然几乎天天去,但也的确一天只在悦客来待不到两个时辰,一时之间还真反驳不了池俊夏。
而且,辞了他们,哪里再去找工钱这么便宜的?
池老爷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当下便喝斥了两个儿子,“好了,都少说两句。”
池婉夏在心里大喊“爹爹威武”、“大哥威武”后,她这个小腹黑自然不能让自己白受伤了,她以退为进的说道:“爹,二叔这样的确不好管人,二叔没说错。”
池大还以为是女儿委曲求全才这么说的,当下就更愤恨二房所做的一切。
池俊夏听了妹妹的话觉得不解,但总觉得妹妹一定还有后招。
正当池二听了池婉夏的话觉得很满意这侄女的表现时,就见她话锋一转,用她没受伤的手拿着手绢压着眼角。
“爹、大哥,你们回去做事吧,都怪女儿命苦,有什么只能自己担着。”
好熟悉的操作,池二不知道池婉夏想做什么,他只记得她上回这么一哭,池大及池俊夏涨了工钱,还拿了公中三两银子,于是他拦在池婉夏之前打断了她的话,“这不是还有大嫂吗?婉夏,咱们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难不成你还想有人侍候?”
“二叔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娘这不是还在养病吗?你让一个病号来照顾一个伤号?我也不是娇气,就想着有人照顾我我能好得快些,没人……便也罢了。”说完又是一阵哽咽,这回她没哭闹,就是像带雨海棠一样默默坐在那里拭泪,好像他们大房受了二房多少欺负一样。
虽然这是事实,但二房一家子可不这么认为。
池二知道再说下去还是自己理亏,谁让这祸是自家儿子闯的,谁让他方才回来也没问清楚,见了池婉夏受伤就认定她娇气先骂了大房,这下大房故意不给他台阶下,他也只能咬牙吞了,“我这不也是为了悦客来的生意吗?难道悦客来的营收都是我一个人拿了,这最后得利的不还是池家所有人吗?”
“这么说也是……”池婉夏一脸被说服了的样子。
正当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事就这么了结了的时候,池婉夏又接着说了,“悦客来不能少了人,而我手上这烫伤也碰不了水、做不了家务……”
池二刚放下的心又因为池婉夏的这句话提了起来,不知怎么着,他有股不祥感,果然,就听见了池婉夏说道——
“那不如二叔给我爹银子去牙行请个短工,找个婆子帮忙大房的家务,我也不娇气,休养一个月就好。”
池二听到就不依了,人都差点跳了起来,到底凭什么让他付钱,“为什么是我付钱?”
池婉夏一听,又是一脸委屈含着眼泪隐忍的表情。
池大见这情况也不依了,质问池二,“我闺女是你儿子伤的,不只请短工要问你拿钱,就连这医药费也是得你付钱,生了个混账儿子就得跟着收拾烂摊子。”
肖氏有心帮自己儿子说话,却被池老爷瞪了一眼没敢开口。
池老爷也不是偏心池大,而是他太了解池大的脾气,本来池二若是不多说什么,今天这事就过了,他再怨也只是冷着张脸过去了,但池二不由分说的骂了池婉夏,这是触了池大的逆鳞,医药费及短工的钱都是二房该给的,这事能了结在这里便罢,否则池大若开口要求更多,到时池二后悔都来不及。
池二见母亲要替他说话都被父亲拦了,又气又怨,但又能如何?这事的确是他那个混账儿子做的,但想到那么多银子,他心疼啊!
池二灵机一动,一开始池婉夏不就是只打算让池大及池俊夏帮忙照顾家里吗?反正领的是悦客来的工钱,又不是从他口袋里掏的,为什么不就这么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