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父母健在,不需要她在星光下赶路,不需要她耗尽心思?是的,有爹娘疼爱的孩子是瑰宝,曾经……他也是。
微哂,陌言道:「懂了,你不必给我银子,安心住下就行。睡吧!」
安心住下?意思是他愿意认下这门亲事?他打算拿她当媳妇?哇,那她会不会赚太大?
不对、她已经把话说在前头,这门亲事谁也别认,所以……饭可以乱吃,想像力不能乱膨胀。
事实是——她的沟通能力和过去一样强,说服帅哥的小心窝,促使他的同情心泛滥,可怜一个无父无母的胖孤女。
端正好心态后,她问:「你刚刚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讲?」
重点都被她讲完,他还有什么好说?不对,确实有话该说。「那把剑,你不能拿来做菜。」
「它很重要?是传家之宝?」她还以为梁家都是文人,那把剑是不小心捡回来的废铁。他不想解释太多,直接丢一个字。「对。」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但陌新、陌轩和欣瑶都挺喜欢吃沙威玛。」
「下次我到镇上,帮你打一根铁棒。」
「真的吗?太好了,谢啦。不过……」
「还有事?」
「下次你要到镇上可不可以捎上我?一次就好,等我认得路后自己会去。」
「你去镇上做什么?」
「找个可以努力的目标。」想爬上云端得付出代价,这一点,当过女强人的她比谁都清楚。
「知道了,把银子收一收,睡吧。」
睡吧?意思是如玉公子要跟她当同床室友?会不会太亏啊?要是毁了他的名誉……名誉不重要,重要的是万一半夜自己狼性大发,做出丧心病狂的事,他的人生会毁于一旦的说?她还来不及善意提醒,就见他爬上床……来了,他居然要和她待在同一块木板上,他真的要与她并肩齐躺……
「嗯、那个『七岁不同席』只是传说哦?」她用食指戳戳他硬硬的胸口。
不是传说,但什么都没有饱饱睡一觉来得重要,陌言侧身不理人。
「你不怕哦,那我也无所谓,反正倒楣的是你。」她又戳戳他的后背。
「快睡。」他直接下了简单指令。
「好!房子是你的你说了算。」她背着他躺下,只不过床就这么大,背对背还是感受得到他的温度。
「镇定!莫慌!」回想那时工作到半夜,累到和男模盖棉被喔喔咽的陈年旧事,对的,没事,不就是睡觉,一种生存必备的行为,别赋予过多想像。
有机会的话再来个盖棉被纯聊天,说不定聊着聊着变成知心朋友,和这么帅的男人,当不成爱人当朋友家人也是大赚啊……
当她开始想像盖棉被后要聊的话题时,他已翻过身熟睡了。啊,睡了怎么聊成朋友家人?
戳戳他的后背,她想娇嗔两声:公子转身看看奴家嘛。
但……没练过,此等行为于她有极大困难度,她习惯当霸道女总裁,习惯指着男人说:你,转身,抬腿,走大步一点,抬头挺胸,自信!自信!下巴抬高,把自信拿出来!
见他一动不动躺得无比安稳,唉,他的贺尔蒙分泌量不足吗?有女躺在身旁,却不见呼吸急促,看来公子不但样貌世无双,连品格也举世无双。
不过,依她现在的外型,任何男人躺在身旁,品格都会瞬间高尚吧。
眼睛看不见,耳朵鼻子的感觉就更加灵敏了,他闻到她身上传出的淡淡香气,是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是那种会让人心情微暖微温,让人感觉放松的气味。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发现她的存在会让人感觉轻松自在,是因为她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自然、自信?还是因为她说话有趣又聪明?
聪明?没错,她在祠堂里的表现让人眼睛为之一亮。
就这样,他东边想一点、西边想一点,想的全是和她有关的事,想着想着情绪缓和、心气安顺,分明没有道理,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硬是组成一个名为安全的窝巢,让他不知不觉陷进去。
他喜欢在她身边睡觉的感觉。
「你觉得是金子好还是烂泥好?」
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的他,突然接到莫名其妙的问题,当他是傻子吗?他迷迷糊糊地作出反射性回答,「当然是金子好。」
「如果你是一颗种子呢?」
他没有回话,她接了。「世间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只有适合与不适合的存在。人人都喜欢美女,但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百里挑一……」
说着,她听见微微的鼾声响起。
晓夏顿时失笑,在想什么啊,明明理智教她认清,站在不同水平的男女无法携手共进,可这会儿却想鼓动他——自己的灵魂很有趣,有志男儿可奋力一试?
翻过身,她对着他的背,月光很淡她看不太清,只能瞧见模糊的身影,她缓缓吸了口气,不管怎样今天都是个好的开始,明天一定会更好的!
闭上眼睛,她低声道:「梁陌言,晚安。」
第二章 好的开始(2)
还谈不上财富自由,但手中有钱心不慌,因此做完家事之后,晓夏出门遛弯儿,打算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环境。
她本想带上陌新或欣瑶的,但人家态度摆明——你做的饭菜本人肯入口就该感激涕零,别得寸进尺妄图不该有的关系。
所以不勉强,旁的好说,唯独感情缘分这种东西,真不是能靠耳提面命、积极努力得来的。
放下,随缘,用平常心做平常事,让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
「晓夏。」白娇娇远远看见她,猛朝她摆手,不一会儿功夫就跑到晓夏跟前。
「娇娇姊。」
「你昨天太厉害了,我决定拿你当朋友。」白娇娇抬高下巴,得意洋洋的说。
这话讲得……是恩赐吗?不过计较啥,不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想当年身处叛逆青春期,随便举一条自己干过的坏事,白娇娇拍马都追不上,她不由干笑两声。
「昨天白晓春一家灰头土脸被赶回老宅时,脸色精彩极了,现在满村上下都传遍,你娘是他们害死的。」
处心积虑算计,却落得一场空,脸色能不精彩?所谓老宅占了个老字,破旧肯定跑不掉,又多年未曾整修,下雨天漏水、冬天透风理所当然,没比较没伤害,住过豪宅哪还住得下国宅?
「我爹娘说,白家二房的土地卖得只剩下五、六亩,你知道吗?」
「一家子好吃懒做,再有钱也会坐吃山空。」可惜当年继祖母为二房谋产,宁可背负恶名也要逼大房净身出户,如今落得什么下场?
「白晓春没了金簪首饰,连出门都不敢罗。」
「过去没有也能出门,现在为什么不行?」
「谁让她招摇,平白得了好东西就四处炫耀,现在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呢。」
晓夏耸耸肩,虽说二房两个姑娘,一恶一奸,但在她眼里就是个孩子,同孩子计较?有点傻气。
白娇娇垂下眼睑,蹶起嘴巴。「就算这样徐哥哥还是喜欢她。」
「徐哥哥?」
「你没听过徐华明?他在镇上念书,是个斯文人,长得又好看,咱们村里的姑娘就没有不喜欢他的,可惜他喜欢白晓春。」
「喜欢白晓春?」她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喜欢?晓夏想不透。
「对啊,白晓春漂亮还会背诗,我就不行。」
白大海替女儿找先生学认字,白大川低声下气、苦苦哀求,他想长辈做错事、罪不及孩子,再加上想替女儿找个伴,于是让白晓春姊妹进了家门,这两位姑娘对学习不感兴趣,却很肯背诗在外头撑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