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肉对肉的短促碰撞声之后……没有?她没压死他、没撞死他,还被他牢牢抱在怀里?
天呐,她要晕过去了,怎么会有这等好事?他好厉害,一百公斤的体重以及重力加速度……他受过长期的负重训练?他的骨头是由钢铁铸成的?
下意识地,她伸出圆滚的、短短的手指头往他胸口戳了戳。
这样的手指头勾引不起男人的兴趣,何况怀抱中的球只有十三岁,他再变态也下不了于,但是在手指碰上那刻,他居然……心悸了?
不明所以的酥麻感迅速涌上,汗水不经通知就自行从额头、后背冒出,明明天气不热的啊。
他板起脸,用严肃掩饰自己的失控。
晓夏被臭脸吓到,小心翼翼缩回手指头、小心翼翼指向床角,软软娇娇地说:「那、那……里有老鼠。」
放下她,好吧,他承认那一刻,心底有微微的叹息声响起。
他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三两下就把那只在床被间窜来窜去的老鼠给擒住,喀嚓一声,颈骨折断,他抓起老鼠往屋外走去。
回房间后发现她躺在他的位置。「躺进去。」
「不要,那里有老鼠跑过。」
老鼠跑过会怎样?又没痫屎拉尿。「躺进去。」他一早就得起床,不想扰了她。
「就今晚好不好?明天我把被子拆洗过,再换回来?」她可怜兮兮说着。
壮硕的女人很难可怜兮兮,但她办到了,陌言挡不住心软,沉默地躺到床内侧。
双手放在后脑杓,他没看她,眼角余光却见她把自己缩进薄薄的被子里。
没理她,他眯起眼,在空气中寻找熟悉温暖的气息,再度准备入睡。
软软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你可不可以设机关抓老鼠?我很怕……」
她声音轻颤,向来缺乏同情心的他,脸庞被控制不住的笑意渲染。
没听见回答,她拉下棉被想再说一遍,但却见他在笑?他居然会笑?
帅哥的笑有感染力,于是她也笑了,胖嘟嘟的脸颊肉把眼睛挤成一条线,不存在半点美感,可他竟然觉得……漂亮极了?
天!自己一定疯了。
一颗球在身前身后转是什么感觉?应该是滑稽吧,但陌言觉得幸福,伸长双臂,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摆弄。
她搞了条布尺出来,他没见过那样的东西,但挺有趣的,更有趣的是,从一开始动作,她的嘴巴就没有停过。
「你不要真的以为马革裹屍气豪壮,就闷着头一路往前冲,什么叫马革裹屍?屍啊,都变成屍体了,哪还有气?豪壮个屁!」她说粗话了,没有教养,但他却觉得很可爱。
「打仗要靠脑袋,不是靠体力。你是小兵,影响不了战局,但你可以影响自己,比如敌人从前方五十公尺过来,眼看他的大刀就要砍下,你可以立马停下脚步、一个旋身,往后快速狂奔。」
「这不是打仗,是逃命。」
「不然在狂奔之际,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寻找身强体壮之人,站在他后面,再往前行。」
「你让我拿别人当盾牌?」
是这个意思没错,但他能不能别那么直白?这样显得她很邪恶狄。谁都想当白雪公主,哪有爱做恶皇后的?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她怎会提出这么「人不自私、天诛地灭」的提议。
「行行行,你尽量勇往直前,但如果不能确保自己平安归来,对不起,这件衣服上面我会逢满小白旗。」到时候他就是一个活动的投降看板。
噗!他放声大笑,对于她的大胆,他已经放弃纠正。
一幕幕过往在脑海中盘绕,然后鼻息重了,合上眼,今晚失眠与他无缘。
跑到姑娘闺房找觉睡?这是不道德的,比拿旁人当盾牌更天诛地灭,但他的意志抵挡不了身体欲望,紧紧抱住她,像抱着泰迪熊那样。
她变瘦、她变美,她有了让所有男人怦然心动的本钱。但他为她怦然心动……在很久很久、在她还不具备本钱之前。
熟睡……紧拥的两人,表情祥和恬静,微微的笑容、淡淡的甜蜜,他们在彼此的怀中找到归宿。
第九章 死中求活(1)
「白晓夏」正式开幕。
和镇里的「白晓夏」不同,那里的衣服专门提供给「金缕衣」,「白晓夏」代表的是设计师名号。然京城,她打算将这三个字打造成品牌。
这间铺子只接VIP,从头发衣服到鞋子,全都是个人专属设计。
会决定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有两个——第一,初来乍到,没找到能委以重任的人,多数时候她必须亲力亲为,没有量产条件。第二,「清照书院」即将招生,她想在上头多花点心思。
经历上回被陷害,却得姑娘、太太们相援之后,她深深理解人脉的重要性,这时代女子地位虽然不高,却也能影响一个家庭、一个男人。日后不管是做生意,或兄弟俩留任京官,对于没有背景的他们来说,人脉非常重要。
因此决定好经营方针,装潢好铺子、招募助手后,放串爆竹就算开张了。
铺面不大、地点也不太好,但「白晓夏」托「金缕衣」的福气,早已在京城打下名号,因此招牌挂上去几天,就有人过来询问,还算是个不差的开始。
「大嫂别担心,我们会照顾自己。」陌轩有些无言,光早上晓夏已经拿着单子,第三次检查两人的箱笼。
今天他们要进考场,会试各方精英云集,进京后他们听甘爷爷的话,除唐大人家之外哪里都不去。起初不理解爷爷的意思,直到铺子开张那天,在欣瑶的百般撒娇下,他们全家到外头吃一顿饭,碰过几个高谈过阔论的读书人后便明白了。
文人相轻,他们身上或多或少带着几分傲气,尤其能够一路过关斩将参加会试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家世阔绰、养尊处优长大的,自然目空一切。
两兄弟亲眼看见他们嘲弄同桌的年轻人——对方穿着简陋,看起来瘦小病弱,他们让他去买人蔘貂皮,免得进考场体力不支,才学再好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他们清清楚楚地嘲笑对方的经济实力。
晓夏说:「谁说御寒只能靠人蔘貂皮,乌拉草也行,那男子若非意志力坚定,怕是未入试,心志已被摧折。」
两兄弟看一眼身上的棉布衫,理解了,他们年纪尚小、太在乎旁人给的评价,肯定无法过这一关,从此闭门、更加努力。
甘爷爷给他们的目标是一甲,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味儿,一甲又不是拔萝卜,哪能一拔一个准儿。但爷爷寒声道:「如果办不到,就别说我和你们有关系。」
爷爷说他们年纪太小,书念得好,不代表有治理一方的能力,人情世故、地方庶务、御人管理都需要时间学习。他们最好的出路是考上一甲,留任翰林院,从当差中多看多学慢慢累积实力。
晓夏问:「要不要让他们缓个三年,再去应试?」
甘秋禹哼道:「我哪有时间跟他们慢慢磨,这科没考上,以后就省省心,让他们跟你做生意去。」
这话绝对是威胁,在爷爷教导下,他们太了解爷爷表面看起来清风明月,其实霸道得很,啥事都要按照他的心意走。
「出恭过了没?」这话问得……还把他们当孩子呢,他们都是正经举人了。
「去过了。」
「昨晚有睡好吗?」她不赞成用外力解决睡眠问题,却又担心这两只紧张到睡不着,硬是咬牙拿出十两银子买安神香,睡前点上一丸,他们睡好了、她却肉疼得想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