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的血!」
宽大的掌心皮开肉绽,鲜血涌出……
她一颤,「先生?」
他对她微笑。「继续。」
宝寐心口又是酸又是甜又是暖胀……她的心肝儿啊啊啊啊!
不过幻魔这个王八蛋,竟然害她的心肝受伤了,漂亮无瑕的肌肤眼看着有可能留疤——她宝寐大妖不发威,当真以为是粉圆了吗?
她心疼地低头吻了吻他被自己划破的掌心,未曾察觉到他酥颤了一下,迅速为他施了个止血复原术法,而后对着扑咬而来的幻魔恶狠狠比了个中指!
「我×你仆街!」
倏地,气势汹汹狠戾扑来的幻魔在半途重重滑了一大跤!
「……」白挚。
「……」幻魔。
然后猝不及防间,宝寐不知何时变出了把折凳在手,冲过去对着幻魔就是一阵狂殴猛砸狠拍!
「我打你个小人头!我打你个小人脚!」
幻魔被打得嗷嗷叫,想抱头鼠窜偏偏没处躲,只能龟缩在角落被宝寐越打越小只,最后缩成了黑色奶油鼠大小。
然后黑色奶油鼠·幻魔就被宝寐最后一记杀气腾腾的好折凳拍扁,烟消云散!
「呸!」宝寐折凳一扔,叉腰对着地面那小团黑炭痕迹冷笑。「跟你姑奶奶叫阵呢,没出去打听打听我宝寐是哪号人物吗?」
「哪号人物?」一个低沉清朗的嗓音在她头顶出现。
「当然是——」她脑中卡了一下,对啊?是哪号人物?她的原形是啥来着?
足足五千多年的岁月流光啊!
她又在人间浪太久,近几年又被3C产品荼毒甚重……嗯,所以这年头记性不好忘性大,都是正常的……吧?
白挚叹了口气,郑而重之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修长大手隐隐有些透冷。「下次别这么冒险了。」
——别教我担心。
她心儿一哆嗦,腿又酥软了,嗷呜嗷呜地马上巴在他臂弯处,黏得紧紧。「哎呀人家其实刚刚也好害怕呢!你摸摸看摸摸看,小心肝儿都——」
但白挚早就识破她毛手毛脚的企图了,在她小手趁机抓住自己手掌又要故技重施往她高耸的胸乳方向碰去时,闪电般握紧了她邪恶的爪爪,红着耳朵强自镇定道:「我们要救人了吗?」
「——救人?哎,对喔,要救人要救人。」她眼看美色不可得,只能转为投向金钱(酬金)的怀抱,聊胜于无啦!
就在宝寐解决完幻魔,和白挚把地底半死不活的罗崇屏救上来之际,虯也将先前部队安然救回,虽然一个个都被吓得有离魂之症,但对于宝寐来说自然是小意思,含了口矿泉水一人喷一脸也就无事了。
宝寐顺便从背包里掏出一包鳕鱼香丝,撕开包装后抓一把在手,只见鳕鱼香丝根根顶头冒出点点星火,上下左右优雅肃穆地搧了几搧,只见淡淡海洋和香火气息奇异地弥漫荡漾了开来。
「宝小姐,您这是?」贺简果不其然又是头一个问出口的好奇宝宝。
「喔,随手渡化一下魂灵。」她手上那一把鳕鱼香丝短短几秒就烧到底了。
「……这、这也行?」贺简和众人目瞪口呆。
「没什么不行的呀,没听古人说过:『有情饮水饱,诚心最重要』吗?」宝寐睨了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菜鸡一眼,慢条斯理地娇软软道:「人生在世,千万别太拘泥于形式,江湖走跳要懂得随时变通,像眼前这把鳕鱼香丝,你们觉得它是鳕鱼香丝,它就是鳕鱼香丝,我觉得它是香,它就是香,如果我说它是香,而你们看它是鳕鱼香丝,那就表示你们眼睛有业障,是假的!懂吗?」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顿时点头如捣蒜——嗯嗯嗯,宝小姐的开示要听,不管听不听得懂,总之有听有保庇。
一旁玉树临风的白挚无奈地揉着眉心——自己的下属们一遇上她,智商总是会被迅速拉低,感觉临堺集团的菁英高管,素质颇为堪忧。
宝寐忽悠完了众人后,眺望着远在百里外正朝这方向飞行的武装直升机,等着等着,原来还端庄笔直的妖娆娇躯就渐渐站得有些东倒西歪了。
「怎么了?」白挚修长指尖有些微痒地动了动,最后还是忍不住替她把额前一小搓乱翘的浏海呆毛摸摸压平。
她抬头,强抑下妩媚猫眼浮起了层潋灩波光的水色汪汪,下意识就着他的手娇憨贪恋地蹭了蹭。「累。」
他心尖微微颤然酥痒了一下,低垂的眸光掩住了幽微炽热的什么。「嗯。」
「嗯是几个意思呀?」她嘟嘴,有点闷。
他顿了顿,「上直升机睡。」
「可人家更想在你怀里睡呢。」她逮着机会又开撩了,爱娇地眨巴着眼儿。
四周临堺集团众人忙四下张望假装看山景……
哎哟这奇云山果然好漂漂啊!
第13章(2)
他的回应是面无表情地把她头上的毛线帽再往下压了压。
「嗷呜酱紫好像银行抢匪——」宝寐哎哎哎地忙抢救自己的造型。「人家就不那么美了啦!」
白挚目不斜视,大手继续搭在她的小脑袋上,用绝对霸气强制的掌心一力降十会……嘴角浅浅上扬。
让她忙着操心偶像包袱,就没心思再在众目睽睽之下继续调戏他了。
只不过——
后来在武装直升机载他们离开山巅的刹那,闭目养神的白挚还是假装没发觉装睡偷偷儿蹭滚进了他怀里的宝寐,小手又溜进他衣衫下沿钻了进去贴在他结实腹肌上……
他胸膛心脏隐隐约约跳动得较往日炽烈一些,默默地拉过大衣将她(和她邪佞的小魔爪)掩住,藏在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之下。
也将直升机上一众单身狗们万分艳羡景仰的视线隔离开来。
「……」可怜的单身狗们遭受了来自老板无情致命的十万伏特撒狗粮攻击。
白挚黑长浓密如鸦羽的睫毛轻轻垂下,凝视着装睡装得小嘴儿频频兴奋地抖动,俨然一副「我睡着了我都不知道我的手手在干嘛我真的控技不住我既几」的无辜小模样……
他没有发觉,自己的微笑有多么地纵容和宠溺。
可下一瞬,白挚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清眸锐利如箭地射向机舱窗户外万里苍穹的某一点……
恍有黑暗,伺机涌动。
回到台北,宝寐兴高采烈地收下罗家的报酬,看着网路银行上面又多了好大一笔数目的存款余额,她在沙发上乐得滚来滚去。
「大人……」一个秀气却肤色雪白透青紫的女人恭恭敬敬地捧着一锅枸杞养生汤。
「春谣你来啦。」她笑咪咪地坐起,深深嗅了一口气。「好香啊!」
文春谣腼覥又喜悦地将热腾腾的汤放在她面前,将大汤匙和筷子奉到她手里。「大人尝尝看,这雁鸭是我抓的,很滋补的。」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老是吃你的喝你的——」宝寐迫不及待吃了一大块肉质紮实鲜美的禽肉,嚼到一半突然愣住。「等一下,你说……雁鸭?」
「嗳。」
「该不会是从你家附近……植物园抓的吧?」
文春谣略微僵硬的点着头,笑得越发羞怯。「大人喜欢吃吗?下次我还去抓,反正很近。」
宝寐有一丝艰难地吞下了美味的雁鸭肉,心情有点复杂,拍了拍文春谣硬邦邦的肩头。「那个,谣啊……植物园是有监控的,呃,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植物园的雁鸭是公家的,不能随便抓……你没被发现吧?」
「大人教导得好,我现在移形换影大法练得还不错……那个,不能抓吗?」文春谣苍白透青的脸色看起来绿了,惶惶道:「我、我想着那些雁鸭老是飞来飞去……还以为是可以随便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