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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她就是能把屋子跟地很快的租出或卖出。”穿金色的仲介说。

  “她很用心,这点我们真的都比不上。”穿蓝衣的仲介说。

  “是啊是啊……”

  “我们倒是也该学学。”



  “对。”

  “要学要学。”

  穿寿衣的仲介远远走过来,一脸苦相,还没说话就先叹气。

  “唉。”

  “怎么了?”蓝衣、绿衣、金衣的仲介一起问。

  “黑莹开始接墓地的案子了。”不仅人的饭碗被抢,连鬼的饭碗都不能幸免于难。



  “她不是很忙吗?”蓝衣仲介很讶异。

  寿衣仲介点头,再叹一口气,鬼气冲天。

  “说来奇怪,她推掉几件卖地租屋的案子,挪出时间来处理墓地,现今赚银两也赚冥钱。”“你们觉得,我们是不是干脆去找她,请她收我们当手下,可以帮着她跑腿,虽然赚得少些,但不怕没工作可做。”金衣仲介提出想法。

  蓝衣、金衣跟寿衣同时用力摇头。

  “不可以,我们要有骨气。”

  “是啊!”

  “再怎么说,都不要去替外来的工作。”

  金衣仲介有点委屈。

  “好好好,我也就是提提嘛!”

  “提都不要提。”

  “是啊!”

  “要有骨气。”寿衣仲介拉开衣裳,露出一身骨头。

  彼此打气后,三人一鬼散去。

  但是,说归说,每个人心里想的可不是那回事。

  蓝衣仲介离开四方街,立刻就去找黑莹,毛遂自荐说早就想替黑莹工作,就算把腿跑断也心甘情愿。

  绿衣的吃过晚饭后,提着礼物上门,满嘴说只要黑莹雇用他,他就对她忠心不二,把她当仲介业的马锅头,而他为马首是瞻。

  寿衣的半夜从坟里爬出来,看见黑莹住的屋里,还透着一抹烛光,知道她还没有睡下后,才小心翼翼的敲门,等她开门之后就说,墓地跟鬼客户的事情都交给他,从此黑莹都可以早早睡觉,夜里有他奔波就行了。

  金衣的老实,事后听到朋友们不讲义气,干脆跟他们绝交。

  黑莹没有接受仲介们的请求,都客气的拒绝,还介绍他们许多她拒绝的案子,他们就连忙跑去抢案子,彼此争破头。

  到春暖的时候,事情开始出现异状。

  吃得比刚来时胖大的黑莹,衣衫鲜艳,在阳光下一会儿红、一会儿黄、一会儿还黑白相见,一会儿还有斑点,衣衫上的颜色仿佛能流动似的。她走过四方街广场,经过百寿桥时,站在桥上往底下看了一会儿,露出贪馋的神情,还咽了好几口唾沫,之后才又往前走去,来到她第一间仲介租出的房子前,伸出白白软软的手敲门。

  房客打开门,看见是她,觉得有些讶异。

  “是黑莹啊,你怎么是今日来呢?不是再过十一天才到该交租金的日子吗?”黑莹摇头,水光亮亮的黑眼凸起,鼓鼓的眼白里是黑浓的眼珠子,原本笑弯弯的嘴,这时往下弯,满脸不耐,拿出当初双方签妥的租约,硬凑到房客面前。

  “你占着屋子,没付定钱跟租金,我不跟你计较,有人租了这间屋,你明天就给我收拾干净,快快搬出去。”她边说,从腋下到脚踝的两边宽幅,无风自动飘啊飘。

  房客大惊失色。

  “我们当初不是签了约吗?”

  黑莹翻了翻眼,一时竟看不到眼珠,只见两眼都是凸起的白。

  “谁跟你签约,看清楚,这才是租约,上头写的是我跟别人签的名,白纸黑字的,你可不要看我是妇道人家,就想要耍赖。”她把租约扔到房客脸上,冷冷的笑着。

  房客接过租约,愤恨不平的跺脚。

  “你别想骗我,当初合约是一式两份,我这里也有留底。”他转身去屋里找,果然过了一会儿就翻出他那份租约,怒气冲冲的拿到黑莹面前。“你可要看清楚了!”黑莹连看都没看一眼,懒洋洋的说道:

  “你自己才要看清楚,那份租约上有我,还是你签的字吗?”“当然有!”

  黑莹伸出手,朝着纸面戳戳戳。“给老娘看清楚点!”房客定睛一看,瞬间骇然不已。原本双方签名的部分,竟然是一片空白,这份租约根本没有效力。

  “但是——但是——我们明明就签约了啊,你上个月还来拿过租金的,我还请你喝茶,我——”房客愈来愈惊慌,愈来愈来不知所云。

  “别啰唆了,限你明天就搬。”黑莹收回跟新房客签妥的租约,转身就要离开,往百寿桥方向走。

  “你、你这是诈欺!”房客哭了。

  黑莹冷冷淡淡的。

  “有租约为证,谁能说我是诈欺?”她不再理会,高傲的走开。

  房客心有不甘,抹干眼泪去找屋主,诉说黑莹的恶劣行径。屋主是厚道的人,听了也觉得不应该,就找人去叫黑莹来一趟,谁知道从早晨等到傍晚,她才姗姗来迟,脸色很难看。

  “老娘事情多着呢,你们不要太过分。”她恶人先告状,轮流指着房客跟屋主咄咄警告,眼睛都凸出来,衣衫变得很白,两幅剧烈飘动。

  “你这人太不礼貌了,往后我的屋子都不让你仲介!”屋主很生气,即刻就要停止双方合作,铁了心要把屋子留给原来房客。

  黑莹抖肩嗤笑,从鼻孔喷出两注水。

  “什么你的屋子?那些屋子都是我的!”她双手插腰,鼻孔喷出更多水,洒得满地都是。

  屋主气坏了。

  “胡说八道,屋子只是交给你仲介,怎么会是你的?”祖宗交代过,屋子都是祖产,只能出租不能卖。

  黑莹的衣衫颜色变红,两幅抖动着,一边喷水一边冷笑,从衣袖里拿出纸张,丢到屋主面前。

  “你识字,自己看。”

  屋主拿起纸张,仔细看了看,愈看愈是脸色发白,连忙回屋里,翻出自己留的那一份,却发现上头的字都消失,只剩一张干净白纸。而黑莹拿出的那份,明明先前签的是代为租让的约,这会儿“代为租让”四字,却变成“无偿转让”,而落款签字的确是他的笔迹,完全否认不了。

  他竟在不知不觉中,把祖产无偿卖了。

  愧对祖宗的屋主,双眼一翻、双脚一软,咕咚一声倒在湿湿的地上,就这么一命呜呼,变鬼去跟祖宗十八代磕头道歉去了。

  “你、你这个——你这个恶婆娘!竟然害死屋主,真是没血没泪,冷血到极点!”房客抱住屋主的尸首,边哭边骂,对黑莹无可奈何。

  她把人活活气死,竟然很得意,收起纸张放回袖子里,衣衫颜色流动,两幅优雅的飘啊飘,头也不回的离去。

  等到人们被房客哭声吸引,群聚过来询问,从房客口中得知黑莹的恶行时,地上的水已经被晒干,只留下晶晶亮亮的细小颗粒,竟是盐粒,而且还是海盐。人们知晓后,赶忙奔相走告,相互提醒该要小心。

  但是,这时已经太晚了。

  委托黑莹仲介房屋与土地的人与非人太多,都被同样的手法,拿走原本属于自己的土地,连栖身的地方都被夺走。

  已经租了,或是买了的人与非人,也收到黑莹警告,限时第二天就要卷铺盖搬走,翻出的合约,都跟当初签的不同。

  原本受害者们商议,不搬就是不搬,硬要留下来。

  但是,到了第三天,不论屋前、地前或是坟前,都来了外地的人与非人,拿着跟黑莹签好的约,硬把原来的人与非人赶走,粗暴的把家俱或棺材丢掉,径自住进砚城里外。

  顿时,城里城外多了好多好多,外地来的人与非人,有的安分有礼、有的气焰嚣张,闹得原本的住民们人心惶惶、鬼心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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