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担心,我迟早会离开的,我不会束缚住你的太子爷,也不会让他成为众人的笑柄。」
她知道龙武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怕李新因为断袖之癖而成为大家笑话的对象,甚至是被废黜太子之位,她不愿意害到他。
「你要离开?」
「迟早的事。」
「去哪?」
「一个太子绝对找不到我的地方。」
「其实我也不是讨厌你,只是……你与太子都是男子……」龙武觉得自己刚刚的态度有点伤人,努力想解释。
「我知道,现在开始我会努力和太子保持距离。」
她越说,龙武越觉得惭愧,「江大夫要是个姑娘就好了……」
「就算我是姑娘,上面也不会允许的。」
龙武听了,头垂得更低了,很无奈地赞同了她的说法,「也是,皇后娘娘正在向皇上提议,打算在名门千金中挑选一个太子妃。」
明知道这事情,但龙武此言一出,江婉霏还是大受打击。
「是吗?」她假装无事,昂头继续骑马往前。
路边有人对她打招呼,她点头回以一个微笑,但是她的心里已经开始翻腾。
她不在乎吗?不,她在乎,就是因为在乎,所以心痛,但骄傲的她不容许自己当众掉泪。
「龙将军觉得哪家千金会雀屏中选?」
「相国府的千金吧,她人美而且技艺超群,皇后娘娘似乎很中意……」
「太子也会喜欢吗?」
「太子……」这个龙武可就不敢说了。
若在之前,他或许会猜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可撞见过太子与江非亲密的一幕之后,他不认为太子会喜欢潘相国的千金。
这气氛太闷了,龙武觉得该转个话题,「江大夫玩过陀螺吗?那儿有陀螺比赛,要不要去玩玩?」
「你去吧,我想回府休息了。」
她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眼看太子府就要到了,她大大松了口气。
龙武感觉她的气色不太好,关注询问:「江大夫没事吧?」
「没事。」
虽然她那么说,龙武还是觉得她可能在生他的闷气,试图再解释一二,「其实我真的不讨厌江大夫的,我知道江大夫是个好人,我只是……」
「我知道。」
「太子爷……」
「我了解的,你不用一直解释。」她知道龙武在担心她,所以努力挤出笑容,「我们都希望太子好,只要他幸福就可以。」说完,她继续往前,潇洒地挥手。
看着她的背影,龙武忍不住又说了,「你要是个姑娘就好了。」可惜事与愿违。
为了彻底让李新和江婉霏做切割,皇后积极的向李继尧提议,在众家千金中挑选一个合适的姑娘当太子妃。
「皇上,太子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的确,前些年让他去战场,把亲事给延宕了,的确该替他张罗了,可也不能说成家就成家,太子可有喜欢的对象?」
「婚姻大事由咱们长辈作主不就成了,您是他的父皇,您决定了,他还能说不吗?」皇后想当下就把事情给敲定,好让李新没得转圜。
可李继尧不那样想,他挺开明的,先想到了孩子的幸福,「事关太子一生幸福,怎能我们说了就算,总得他看得上眼才行。」
「孩子年纪小,不似我们经过岁月的历练,怎么看得准,当然还是要我们帮着看才好。」
「皇后,方才你才说太子年纪不小了,怎么马上又改口说年纪小,这究竟是大还是小?朕都被你弄胡涂了。」
「皇上,孩子是长大了,可在爹娘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啊。」
「说得极是,这样吧,你挑几个,也让太子挑几个,若其中有重复的,便从重复的人选中进行筛选,你说如何?」
「好,皇上怎么说,臣妾就怎做。」皇后心中早就有了人选,就等李继尧开口允诺。论势力,当然要挑相国府的千金,能有相国辅佐,将来太子的江山会更加稳固。当然威武将军府的千金也不错,手掌重兵,结了这门亲,会有人帮太子开疆拓土。
皇后的如意算盘打得十分精准,挑的对象全都能在未来为太子的江山打基础。
李新来了,他先向李继尧行大礼,「父皇找我有何要事?」
「是这样的,你母后有意让你从众家千金中挑选太子妃,你觉得如何?」
「孩儿还无意成亲。」
「说什么傻话,你年纪不小了,不为自己想,也该为我大乘江山着想,这血脉传承的责任,你该扛起了。」
「我还有几个皇弟。」他并非独子,传承的责任不该他独扛。
「那不同,你是皇家嫡长子,血脉传承自然是你的责任。你年纪不小了,此时不成亲要待何时?再说了,你那些皇弟年纪都还小,你父皇要抱皇孙,得等上多久啊?」皇后道。
早知道父皇找他来此是为了这种鸟事,他就该让龙武回报,说他喝醉了才是。
「父皇,今日是祭祀大典启幕,为的是祈求老天爷和列祖列宗保佑,实在不宜在这种重要庆典中谈论孩儿的私事。」
「你母后心急了吧。」李继尧笑着说道。
「我是心急,看别人都抱孙了,我还没个指望,怎能不心急?」
皇后哀怨了,人家说输人不输阵,皇上的几个宠妃都努力想多生几个皇子,她生不出来了,只好指望儿子替她添几个皇孙。
「母后若真喜欢孩子,我可以商请皇妹把她的小孩带至您的寝宫让您玩玩,再不够,让小侄儿在您寝宫住个几日也无妨,但就是别把期望寄托在孩儿身上。」李新认真地说着。他越说皇后是越生气,她差点就冲口说出,不是我的亲孙子,我才不稀罕!
但她打住了,可表情不是很好看,气呼呼地瞪着李新,坚决地说:「可以不在今日,似我会请皇上挑个良辰吉日,替你办个选妃仪式。」
听完,李新的脸垮了下来。
看来母后这回是玩真的!
第十章 太子拒婚引杀机(1)
祭典告一段落,李新获得了一个长假,短期内他可以不用入宫,如今他哪也不去,每天都到医馆当见习生。
「太子打算转行了吗?」他报到得太勤快了,江婉霏忍不住调侃他。
「学好了医术,我也能如你那般行走江湖不怕饿肚子。」李新笑着回应。
这些日子他突然有感,当太子是挺累人的事情,现在他挺同情父皇的,成天被束缚在皇宫里,而那是他未来的写照。
本来他对这身分赋予的压力还不至于感到太重,可自从母后殷切期盼地要替他办什么选妃仪式,他对太子这称谓的嫌弃就越来越重了。
要真可以转行,那倒也是美事一桩。
可他知道自己没选择的余地,唯有偷得这几日闲情逸致,和她朝夕相处,学学半吊子医术,想象他们是一对闲云野鹤的夫妻,只羡鸳鸯不羡仙。
包药他学了,熬药他学了,炼丹他也学了,但懂而不精,真的只是个半吊子。针灸就不能随便玩了,他不能拿人家的性命开玩笑,江婉霏也不许,她说要拿针扎人得先扎自己,扎准了,确认不出事,才能拿别人练习。
隔行如隔山,他拿着针灸看着自己的臂膀,怎么也扎不下去,感觉那针扎起来比刀子划过去还要痛。
「堂堂太子爷怕针不怕刀,传出去,老百姓不知道会怎么看待喔。」江婉霏故意笑话他。
「你敢扎自己?」他故意激她,其实他知道她敢,之前进京晕车时,她便替自己扎过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