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苏沐暖的十里红妆不是一个名词、不是充场面的,是实在的身家,虽比不过尹逍的家财,但也让她在尹家是很有底气的。
新房里,陪侍的婆子、侍女站了满满一屋子,苏沐暖实在受不了古礼的婚礼,新郎在外头大吃大喝,她跟这些仆人却在这里饿肚子。
此时,苏沐暖的肚子适时地发出了叫声。
站得最近的一个婆子听见了,摀着嘴边笑边让人先备些吃食上来。
「少夫人,你饿了怎不吩咐?」
「可以吃东西吗?我以为成亲的日子是不能吃东西的。」
「那怎么行,饿着肚子,晚上很辛苦的。」
苏沐暖闻言羞红了脸,谁说古代人含蓄的,这明晃晃的说着让她吃饱一些,晚上才能在床上喂饱老公不是?
看见仆人送了些点心上来,也不知是婆母还是阿逍吩咐过,都是她爱吃的小点心。
她不爱吃甜食,就怕上来的是些糕饼,结果来的都是烧卖、小笼包之类的咸点心,她当下就快要盛不住口水了。
当尹逍装醉好不容易摆脱外头的客人进了新房,看见的就是一桌子的空碟子还有苏沐暖吃得很满意的脸。
仆人们见他进来急忙要收,他扬手制止,看着苏沐暖吃完最后一个小笼包才让人收起碟子、送上酒。
两只系上红绳的琉璃杯,大小比平时用的杯子稍大,苏沐暖猛一看,还以为是小型的现代高脚杯。
尹逍与苏沐暖一人拿过一只琉璃杯,交臂喝下杯中的酒后,仆人便适相地鱼贯离去了。
「吃饱了?」
「嗯,好吃,酒也很特别。」
苏沐暖闻这酒香,看这酒色,觉得很像现代的蒸馏酒。
她再给自己倒了一点,下意识用现代品酒的方式品尝,以中指及无名指夹住杯脚,手心捧着酒杯轻晃,用手心的温度温热杯中的酒,再将酒杯送至鼻尖,能闻到淡淡的香气。
她轻尝一口,让酒香充斥整个口腔后再顺喉而下,是烈酒,但味道醇厚。
尹逍看着觉得有趣,「你曾喝过这种酒?」
苏丫应该是不曾喝过酒的,但苏沐暖却极爱品酒,「为什么这么问?」
「这酒喝法特别,虽然酒商教授了饮酒的方法,但大多数的人并没有依着酒商教的来喝。我试过,觉得酒商的方法能喝出更好的味道,便也依着这么喝,本想着合卺酒喝完要教你怎么品的,你倒是会了。」
原来古代也有这么品酒的人啊!应该是个风雅之人。
「阿逍,这种酒叫什么名字?」苏沐暖一边问着,一边又轻尝一口,然后听见尹逍说了……
「白兰地。」
苏沐暖噗一声,把酒喷了出来,「白兰地?」
尹逍一边帮她擦着,一边问:「是啊,酒商姓白,就给这酒取了个雅名,叫白兰地,怎么了吗?」
是巧合吗?苏沐暖看着酒,思考起来。
的确很像白兰地啊!当中尝起来的差别,会不会是古代没有办法做到蒸馏?
「这酒……就是你上回说的拥有独卖权的酒?」
「是。」
「酒商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不满而立之年的男子。」
「生得怎么样?」
「我与他有生意往来因而成了朋友,他生得高大英挺,相貌不凡。」
「改日介绍给我认识好吗?」难不成这年代不只她一个穿来的?这是演电视剧了吧!
尹逍扳起了脸孔,上前横抱起苏沐暖,二话不说就往床边走。
「阿逍,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尹逍听见了也当没听见,把苏沐暖抱到床上,伸手拿下她头上的冠,就把她压在床上吻了起来。
苏沐暖这才想起这是她的新婚之夜,而尹逍忍了许久,今天是非得把她吃干抹净了。可……再怎么急,这也太蛮横了,她不依,推开了他,「阿逍,慢点,还有……灯还没吹灭呢!」
「灭什么灯,我就要把你看得清清楚楚的,也要你把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你已经嫁给我了,别再妄想其他男子。」
苏沐暖傻住,不知道尹逍又吃什么飞醋,直到她想起刚刚问的问题,笑了,「我自然知道自己嫁的是你,我只是好奇,跟我一样有这种新奇点子的是什么样的人,瞧你吃什么醋。」
「那你非得在新婚之夜提他吗?」
「是你突然跟我提起酒的事,我有疑问就问了,怎还怪我?」
「很好,我马上就让你什么也想不了,只想我一人。」
苏沐暖很想再逗逗这个爱吃醋的老公,可她还没能开口,尹逍就又吻上了她,然后……她很该死的吃起醋来。
为什么?因为尹逍吻技很好,她是他第一个女人吗?
苏沐暖在尹逍腰间拧了一把,尹逍吃痛,「小沐?」
「你说,你真没有过通房?」
「没有。」
「没有过外室?」
「真没有!」
「那你怎么这么会、这么会……」苏沐暖指着他的唇,说不出口。
向来都是他吃醋,哪里也见过她吃醋的时候,尹逍笑开怀,又是好一阵温存。
「尹逍,你给我说清楚。」
「当然是我天赋异禀,难道还能有神仙爷爷教我?」
「你……」
苏沐暖还要再说,尹逍不给她机会了,开始使出一些连苏沐暖这个现代人也感到惊讶的技巧,她很快就完全陷入情欲的漩涡了。
第十九章 抱得美人归(2)
欸……老白画的《给所有新手人夫的教战手册》果然是好物啊!尹逍一夜快活,把新婚小妻子给侍候得早上起不来床,母亲还让嬷嬷来告诉他敬茶可以晚些,睡饱要紧,他十分满意,决定再多给老白一些订单。
苏沐暖与朝廷合作的花生油最后以专卖的形式开始贩售了,运输销售交给毓盛商行,生产制造交给苏沐暖。
制油,名符其实油水多的事业,苏沐暖再也不用担心有人觊觎抢夺,毕竟打着朝廷的名号,谁敢抢呢?还真是多亏了白兰地珠玉在前呢。
苏恺的儿子满月的那天,苏沐暖打了一个足两重的项圈,虽然觉得很俗,可是嬷嬷说了,没什么礼轻情意重这回事,礼重,情意才重。
她入乡随俗,只能照着做了,还一边担心自己的宝贝侄儿会不会被这个金项圈给压断了脖子。
孙安中了进士,当了官,他也来了满月宴,虽然尹逍现在已经不再那么厌恶他了,但看见他还是少有笑容。
「我兄长……我是说孙刚,他到了流放之地,终于自省己过,他托人辗转传回消息,托我向妹妹妹夫致歉,过去是他错了。」
自从孙刚罪有应得被判流放,知道他再也搅不了风云后,尹逍就把这个人抛到脑后去。
苏沐暖同样也不在意这个人,但她知道孙安一直把孙刚做的错事,当是他整个孙家对不起她,她不愿让他一直背负这份歉疚,「我的家人还有阿逍都没事,我便当这事过去了,你也用不着回覆孙刚,你知道我已经放下了,就够了。」
「沐妹妹……」
「不说这个了,兄长现在就要入朝为官了,来日妹妹还得兄长照拂呢!」
孙安闻言,正了正神色,「食朝廷俸禄,就该为朝廷办事,心清身正——」
「好了,阿逍说得对,你真是酸儒一个。」苏沐暖打断了他,她也没真要他关照,不过就说个客套话。
尹逍忍俊不住,仰头大笑起来。
孙安有些窘迫,想起礼还未送,便道:「我去给小侄儿送礼了。」
他刚转身要走,就撞上一个也要上前送礼的女子,他连忙扶住了她,然后退开身子保持有礼的距离,「这位姑娘,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