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爷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还不谢过齐管家。”
听了陆知遥的话,小男孩说着又要跪下去磕头,好在齐袁林眼疾手快,及时将人给拦了下来,“跪就不用跪了,以后做事勤快些就好。”
“齐管家,你别看我瘦弱,但是我有力气,这个棚子就是我搭的,我不偷懒,你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齐袁林笑着点点头,这才来随州几日,看着眼前的孩子,齐袁林心中不禁苦笑道:他可是铁打的帝王心,一辈子都在算计别人、被别人算计,如今看着笑逐颜开的小男孩,他心中竟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拿着,齐管家掏银子买的,给你奶奶吃。”这是街边最普通的糕点,小男孩接过去像是接到什么宝贝似的,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红着眼眶看着齐袁林,“谢谢齐管家,日后我一定好好干活,报答您的恩情。”
“嗯。”齐袁林轻哼了一声,缓缓的抬起手揉了揉男孩稻草一样的头发。
“二哥,主子这次好像不是在演戏。”躲在暗处的兄弟俩看着眼前的一幕,竟也有些动容,这些百姓过得太苦了,这小男孩也太苦了。
“我也觉得主子这次是动了真情了,主子是百姓的君王,看见百姓过成这样,主子心里肯定不好过。”阿二点头道。
陆知遥带着齐袁林进了稻草棚,向躺在床铺上的黄奶奶说明了来意。
吃了两帖药,黄奶奶的身子恢复了不少,听见自己孙子谋得了活计,黄奶奶对着两人千恩万谢,一再嘱咐孙子好好干活,小男孩频频点头答应。
齐袁林给小男孩留了地址,让他安排完家里事可以随时去找他,随即便离开了。
“黄奶奶自己在家可是方便?”齐袁林问道。
“没事儿,这一片大家都相熟,我见黄奶奶恢复了不少,到时候周围的人也会帮衬着一把,无妨。”
“嗯。”这里陆知遥熟,她说的,齐袁林信。
今日的喜事一件接着一件,陆知遥本来心情甚好,可是没想到回去的路上让他两人给撞见了一件极为不愉快的事儿。
三个汉子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一个汉子抓着一名小女孩的衣领,一个妇人跪在地上抱着汉子的大腿,一个小男孩挥舞着拳头想打大汉,可是却被汉子一把扔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三个汉子大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爹、爹、爹……”小女孩一遍遍的呼唤着不远处跪在一旁的男人。
“干什么呢!”陆知遥冲了过去,大声斥问道。
“你谁啊?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汉子颇为不屑的说道。
“随州捕快陆知遥。”陆知遥沉着脸,亮出了令牌。
“呿,我当是什么人呢,不就是个捕快吗?”汉子颇为不耐烦的说道。
“放手!”陆知遥看着汉子提着小女孩的手臂,冷冷的说道。
汉子不为所动,“长得这么好看,当什么捕快,不如跟了爷,给爷当小妾,保你以后吃香喝辣的。”府尹他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个小小的捕快。
“放手!”陆知遥也不恼,这次竟还是笑呵呵的说道。
“哥几个,这丫头长得不错,当捕快可惜了,你们说是不是,哎,丫头,跟了我……啊啊啊……”汉子原本转身向后面的人说话,未承想手指忽地传来剧痛,原来是大拇指被陆知遥向下掰住。
“疼、疼、疼……你个死丫头,还不放手!”
陆知遥这招虽是不起眼,可是百试百灵,手指吃痛,汉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不急,先叫声陆爷来听听。”
“我去你妈的,兄弟们,给我上!”
一直在身后看戏的齐袁林冲着暗处的阿二、阿三使了个眼色,第一个冲上来的汉子顿时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吃屎,第二个汉子则撞倒前面一个人,捂住鼻子连连后退,第三个见状,犹犹豫豫的迟迟不敢上前。
“不叫?”陆知遥又用了劲儿,耳边传来杀猪般的叫声,男人疼得松开了抓着小女孩的手。
“叫、叫、叫!陆爷、陆爷、陆大爷!”
“好说,叫一声就行,犯不着叫这么多声。”陆知遥松开手,将女孩扶起护到自己身后。“说说吧,为何光天化日强抢民女?”
“我呸!”被放了的男人气呼呼的说道:“老子有卖身契。”说罢,汉子从怀中掏出了卖身契,“看见没有,这丫头是老子花十两银子买的。”
“没有、没有,他们就给了一两银子,根本没有十两!而且说好了,买花儿是去大户人家当下人的,不是去青楼的!”跪在一旁的男人大声说道。
“别胡说八道,他们是穷疯了,十两银子老子是真的给了,要是不给,他能在这卖身契上画押吗!丫头,你要挑事儿,行,大爷我跟你走趟衙门,看看你们府尹敢不敢说个不字,也不打听打听大爷我是谁的人。”汉子斜眼睛从上到下瞄了眼陆知遥。
“大人替老小儿做主,他先给了老小儿一两银子当订金,说来接人的时候再给九两,让老小儿先按手印,我、我、我就按了。”
明摆着是欺负老实人,等人按了手印就不认账了,“我当是谁的人,原来是欢喜楼的啊。”陆知遥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可是心知这下有些麻烦了。
“知道还敢放肆,我们老板和庆国公可是有交情的,你们府尹见了我们老板都不敢放肆,你个小小的捕快也敢在老子面前撒野?”汉子将手上的卖身契在陆知遥眼前晃了晃。
“大人,大人为老小儿做主啊,卖女儿让她当丫鬟是想让她有口饭吃,小老儿不想送亲女儿去青楼,绝对不想。”
地上的人哭哭啼啼的让陆知遥有些头疼,实在不行就只能先将人带回衙门让大人做主,可是一想到庆国公,这事儿却是给大人找麻烦,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那位还是皇亲国戚。
“这位兄弟,何必大动干戈呢?”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庆国公的人送上门来了。
“你谁啊?”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在下姓齐名然,是来随州收茶的。”
“呿,一个外地商人,怎么着,你也想来管?这东西在我手,她一个捕快都拿我没辙,我南玄讲的是律法,懂吗!”
他也配提律法,哼,“误会了,在下就是个商人,你买她是门生意,再卖了不也是门生意吗?”齐袁林上前。
“你什么意思?”汉子被齐袁林绕住了。
“这张卖身契,在下想买。”齐袁林点了点汉子手上的那张纸。
“不卖!”这什么人啊,哪儿冒出来的,汉子觉得齐袁林脑子有问题,“一个破收茶的瞎掺和什么,趁着老子好好说话赶紧滚,别等我揍你啊。”
“五十两,不卖?”齐袁林转过头去,轻声道。
“你说什么?”五十两,就这么个货色要五十两,他是疯了不成!
“这位兄弟,你可以拿十两回去交差,就说遇上了衙门捕快,捕快见这家人可怜,自掏了银子赎这姑娘,毕竟是官家人还是要给几分面子,你被逼无奈只能应了。剩下四十两,你们兄弟……”齐袁林这话,这几个汉子再笨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哪儿出来的冤大头啊,“银子呢?”
齐袁林拿下腰间的钱袋子。
“拿来!”汉子当下有了主意,他说的确实是个办法,他们兄弟白得四十两,不就是个姑娘吗,流民堆里有得是。
齐袁林将钱袋子打开将银子倒在手中,刚好五十两不多不少,“一手交钱,一手交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