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赛玺的脸色很不好看,「备马,你跟马车停在宫外等候。」
光泉很是讶异,主子马术一流,但出门从不亲自骑马,这回竟为了陆姑娘不坐马车了,急得要自己骑马进宫,真是破天荒第一遭啊!
楼赛玺的坐骑名叫雷电,是御赐的宝马,马如其名,快如闪电,他用不了多久就到了皇宫。
他有御赐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宫中。
此时他已进了宫,疾步而行,雷霆万钧的来到凌霄宫。
他脸色铁青,也不求见,如入无人之境,宫人都吓到了,却无人敢挡。
朱碧闻讯连忙跑进寝宫通风报信,「不好了,长公主,相爷来了!」
「楼相来了?」金凌凰眼睛一亮,马上跑出去,一边笑道:「这怎么会不好?是太好了!太好了!」
楼赛玺直接进入殿中,金凌凰见到心上人,脸都乐开了花,「楼相怎么会来?是来看本宫的吗?」
这时候,她压根没把楼赛玺的来到和她押来了陆知萌连结在一起,在她的想法里,她只不过押来个看不顺眼的丫头罢了,楼赛玺会为了女子出头这种事,根本不存在她的脑海中。
为什么?原因很简单,楼赛玺从来没有为哪个女子费过心神,他向来不近女色,即便真有女子与他订亲,应也是楼太君所为,与他一点干系都没有。
「陆知萌人呢?」楼赛玺黑着脸,语气冰冷。
金凌凰听他开口就是陆知萌的名字,心中的妒意立即如野火燎原,他居然为了那个贱婢亲自来了,来得这样风风火火,一副要拆了她的气势,叫她如何能忍?
她背脊挺直,语气古怪地道:「本宫不知道楼相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楼赛玺心中可没有不打女人那一套,他几个步子便来到金凌凰面前,眼眸一沉,不说话比说话还要吓人。
楼赛玺那神速的移动吓了金凌凰一大跳,她退了一小步,期期艾艾的道:「你、你要干什么?我、我可是长公主,你可别乱来……」
楼赛玺冷嗤,「你信不信,就算我掐死你,皇上也不会怪罪于本相?」
金凌凰吞了口口水,她当然信,她那皇兄对楼赛玺有着莫大的依赖,朝堂上的事都要问过他才能决定,就算他把她掐死了,皇兄也肯定不会问罪。
可她不甘心就这样放了陆知萌那贱婢,她佯装镇定的抬起头来,傲然道:「本宫问你一个问题,若你答了,本宫就……」
楼赛玺失去了所有耐心,咬牙切齿的说道:「金凌凰,你觉得本相是来与你谈条件的吗?」
虽然他眉眼没动一下,但他手背上突起的青筋令金凌凰胆怯了,她可以对任何人刁蛮,跟任何人闹,但在楼赛玺面前,她不知为何就会收敛起来。
她润了润唇,「朱、朱碧……你带楼相去……去密室……」
她想像得到现在陆知萌的惨况,肯定是血淋淋的,那可不适合把人拖到这里来,她昂贵的地毯不能沾上肮脏的血。
第十一章 长公主的暴行(2)
「相爷,请随奴婢来。」朱碧诚惶诚恐的引路,一到密室入口,她便说道:「相爷要找的人在里面,奴婢先告退了。」
楼赛玺进入密室,那几名宫人早已退下,留下陆知萌赤裸裸的、如死了一般的蜷在地上,整个人遍体麟伤。
楼赛玺大大一震,他倒吸了口冷气,迅速过去将她扶起,连忙把她口中的棉布取出,探她鼻息,幸好她一息尚存,他脱下风衣将她包裹起来。
「陆知萌!陆知萌!你醒醒!」他急于唤回她的神志,心中一阵阵的揪疼,她那惨白的小脸布满伤痕,嘴唇都裂开了,脆弱得像是随时会死掉,如果他没有来,她就会死在这里!
「大……大人……」陆知萌的声音微弱如丝,她想睁开眼睛,但力不从心,无法睁眼。
「是我,我来了,你无须害怕。」他又愤怒又心疼,高涨的情绪找不到出口,但他知道一件事,她是因为他才会受此重伤!是他没有将她保护好,是他没有早日杜绝金凌凰的妄想,才会连累了她受罪!
「我不怕……」陆知萌虚弱无比,但她露出了一个安心的微笑,「我就知道大人会来救我,所以我不怕……」
楼赛玺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他将陆知萌抱了起来,「咱们走!」
陆知萌又微笑起来,「好……我饿了呀……」
他心疼的亲了下她的发,「我做饭给你吃。」
殿中,金凌凰正没事般的坐着啃瓜子,见到楼赛玺抱着半死不活的陆知萌出来,看到沿路滴下的血,她蹙起了柳眉。
真脏啊,真脏。
不过她觉得挺痛快的,那贱婢怕是要花一两年的时间养伤,这期间,他们什么都不能做,更何况那贱婢脸上的伤痕还不知祛不祛得掉,那么恐怖的一张脸,谁想面对?楼赛玺当然也不想。
她快意的说道:「楼相要走了吗?那本宫就不送了。」
楼赛玺冷厉地瞪向她,「你等着,今日之事,本相会还你,让你生不如死!」
瞪着楼赛玺大步离去的背影,金凌凰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异常,「朱碧……本宫有没有听错?楼相他说……他说要让本宫生不如死?」
朱碧唯唯诺诺的说道:「相爷说笑的,长公主别往心里去。」
「说笑?你眼睛瞎啦!」金凌凰一巴掌呼过去,「他的样子像在说笑吗?他瞪着本宫的样子都可以吃人了!」
「奴婢该死!」朱碧抚着发红的脸颊,惶恐地道:「长公主恕罪,奴婢的意思是,相爷是气极了随便说说罢了,相爷怎么有办法令您生不如死,您可是皇上唯一的胞妹,是太后唯一的女儿,谁都不能动您一根手指。」
金凌凰对这说法满意了,她扬起了嘴角,胸有成竹,「本宫谅他也不敢。」
楼赛玺抱着失去知觉的陆知萌火速离开凌霄宫,相府的马车已在宫外候着。
光泉见此情形大吃一惊,但主子脸色黑沉得像要下黑雨似的,他识相的闭着嘴巴,立即吩咐车夫快回府。
马车里,楼赛玺抱着陆知萌,他不敢抱太紧,怕她会疼,只盼马车里的炭盆能让她的身子稍稍暖和些。
即便隔着风衣,他还是能感觉到他彷佛抱着一块冰,她的身子又冷又僵,若不是确定过她还有气息,她真像死了一般。
一路上,怎么惩治金凌凰不在他的思绪里,他唯一想的是陆知萌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
等回到汀兰院,太医已在候着了,是闻讯的楼太君派人先一步去将太医请来。
太医才把了脉,她便急得团团转,「如何?脉象如何?」
太医道:「脉象微弱,且伤势过重,虽然不伤及性命,但姑娘脸上的伤……下官没把握,怕是多少会留下疤痕,且痊癒的时间也会极长。」
楼太君松了口气,「有疤不打紧,保住性命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太医坐下开药方,随行的医女则俐落的放下帷帐,为陆知萌全身上药包紮。
帷帐外气氛凝重,只听到楼赛芙的哭声。
「怎么会这样?长公主怎么可以把萌姊姊打成这样,她到底有啥毛病?」楼赛芙哭得伤心,「萌姊姊的脸若留下疤痕又该怎么办?」
送走了太医和医女,牧梅一声不吭的去煎药,小青眼里含着泪,一直在想方设法要让主子睡得舒服些,一屋子人的脸色都很沉重。
楼太君咬牙切齿,「金凌凰那丫头素来粗暴野蛮,都是让太后给惯出来的,在宫里撒撒野便罢了,想不到她竟敢来动我相府的人。」她很是恼恨,「若萌丫头是我相府的主母、是丞相夫人,身分够尊贵,这还有个由头兴师问罪,可如今萌丫头名义上不过是借住相府之人,是个外人,有什么理由让金凌凰给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