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她在药王谷的优游自在?还是因为她对药王谷的草药如数家珍?又或者她举手投足的自信张扬……明明是在乡下放养长大的孩子,自信、气势却不输京中贵女,而且明明受制于他,可在他面前毫无屈居在下的卑微,随心所欲、率性而为,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
“好吧,就算傅姑娘有此本事,但她若坚持不带你进死亡谷,你又能如何?”徐文颐从莫靖言口中不难看出傅明烟有多难缠,若不捏住她的软助,难以逼她就范。
莫靖言苦恼的抚着下巴,“是啊,有什么法子可以说服她?”
徐文颐斜睨一眼,这不是很简单吗?“想要说服一个人,就得看她需要什么啊。”
“她需要什么?”
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徐文颐半开玩笑的点头道:“她要银子,就给银子,她要名声,就给名声,她要你以身相许,你就以身相许……总之,她需要什么,你给什么就对了。”
莫靖言唇角一抽,以身相许?
见状,徐文颐没好气的撇嘴,“人家舍命陪你进死亡谷,你以身相许不应该吗?”
“我怎么觉得你在看笑话?”
“我可有说错?”
“………”
“你也别想太多了,如今你可不是那位文武双全、名冠京域的贵公子,姑娘会争相扑倒在你前面,你愿意以身相许。人家还不见得乐意嫁给你呢。”
徐文颐不客气的泼他冷水。
虽说易容是为了避开人群关注,可是如此其貌不扬,人家又不是老姑娘,嫁不出去,为何要嫁他?再说了,人家可是侯府嫡女。
莫靖言傲娇的抬起下巴,“即便不是那位文武双全、名冠京城的贵公子,我还是我,一个小丫头岂会摆不平?”
“没有美男计,你要如何摆平她?”徐文颐承认自个儿故意挑系,终于有机会见他对某个姑娘耍心机,绝对不能错过。
莫靖言悪狠狠的一瞪,这个小子就是等着看笑话……开玩笑,若他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他的颜面何在?
徐文颐走回炕上坐下,端起早就冷掉的茶盏喝了一口,充满期待的道:“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莫靖言懒得理他,脑子已经飞快的琢磨着——如何逼那个丫头就范?
傅明烟是一个不太会记取教训的人,一买到糖葫芦就忙着低头享用,因为她实在太喜欢这种甜中带酸的滋味,当酸味在口中蔓延开来,还忍不住抖了一下,再眯一下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而就在这低头抬头之间,她又被挡下来了,不过这次不是掳人,她还可以慢慢享受。
“你几岁了,怎么还吃糖葫芦?”莫靖言的口气很嫌弃,可是目光有着自个儿也没有察觉的喜爱,这丫头吃糖葫芦的样子还真是可爱,真想伸手捏一捏。
傅明烟用力咬了一口,咔滋咔滋,然后哼一声,绕过他走人。
莫靖言怔楞了下,赶紧跟上去,“我请你上茶楼听说书。”
傅明烟还是不理他,继续咔滋咔滋,糖葫芦就是有这个好处——不但可以满足口腹之态,还可以譲心情变好。
“不想聴说书,我请你上百味楼吃饭。”
傅明烟三两下就解决手上的糖葫芦,扔了竹签,接着转去排队买红豆糕。
见状,莫靖言觉得自个儿被雷劈到了,若他跟上去排队,是不是太丢脸了?可是他还是硬着头皮跟上去了。
莫靖言扭捏的清了清嗓子:“这有那么好吃吗?”
“你吃了不就知道了。”
莫靖言不喜欢甜食,但跟着排队只好买一份,当然,绝对不入口,可是一会儿之后,他竟然跟傅明烟坐在一间茶楼前面的树下吃红豆糕,至于味道如何,他完全没放在心上。
“你这丫头真奇怪,坐在茶楼不是比这儿舒服吗?”
傅明烟歪着头看着他浑身不自在的模样,心情非常愉快,“我今日想吃红豆糕,不想吃茶楼的点心。”
是吗?她不是存心找他麻烦?莫靖言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纠缠不清,如今是他有求于她,只能迁就她。
“你一个姑娘家坐在这完吃红豆糕,难道不会不自在吗?”
“我们云州民风开放,若有盗贼来袭,就是平日只懂绣花的姑娘也会拿起菜刀冲出去没有你们京城那么多规矩跟讲究,若是你不自在,可以走人。”
莫靖言在这儿待了几个月,当然知道云州不仅不同于京城,也不同于南岭,这儿不只是民风开放,姑娘甚至跟男子一样强悍……好吧,她一个姑娘家不会不自在,他一个大男人不自在,这不是笑话他吗?
可是,他还真不自在,觉得路人都在看他。
第四章 她只缺一门亲事(2)
傅明烟见他快得内伤的样子,索性不跟他拐弯抹角了,他不觉得累人,她可没耐性陪他耗下去。
“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无论你开出多少价码,我都不会陪你进死亡谷送死。”
莫靖言松了口气,终于等到她开口了。“不要银子,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需要。”
“哪有人什么都不需要?”
“我不缺,当然什么都不需要。”
“你不会一点难处都没有吧。”
“难处?”傅明烟歪着脑袋瓜想了想,很认真的点点头,“我还真有难处。”
莫靖言微微扬起唇角,一副果然如他所料的道:“说吧。”
略微一顿,傅明烟摇了摇头,“算了吧,这种事你也无能为力。”
莫靖言可不喜欢这种被人家小瞧的感觉,“你不说,如何知道我无能为力?”
唇角轻轻一挑,傅明烟故作无奈的道:“好吧,我说,我需要一门亲事,所以除非你以身相许,否则就别多废话了。”
莫靖言顺时舌头打结了,不会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傅明烟很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这样就吓到了,还敢问我需要什么。”
闻言,莫靖言可不服气了,“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约之言,哪个姑娘像你一様自己直言需要一门亲事?”
“我不过是回答你的问题。”虽然她对师傅很有信心,师傅不会由着文成候府拿捏她的亲事,可是权贵之家手段,花样太多了,她担心师傅应付不来,一不小心就着了人家的道,最后她的亲事还是要由文成侯府主导。
她仔细想过,若是可以在回文成侯府之前将亲事定下来,她就不怕文成候府作妖了,不过她也知道,短期之内要找到一门亲事不容易,这事只能等师傅从桐城回来再来商议。
“你为何需要一门亲事?”
“你又不能解决我的问题,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先说说看,说不定我可以解决你的问题。”
喊一声,傅明烟懒得理他,以为亲事跟礼物一样挑挑选选就成了吗?
莫靖言也知道自个儿的想法太不切实际,还是回到最先的问题,“除了亲事,你真的没有其他的需要吗?”
“没有。”
“没得商量?”
“对,没得商量。”傅明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她是真的缺一门亲事,不过要他以身相许只是想堵住他的嘴巴,怎么还是没完没了?
“你要不要再想想看?先前问你,你也说不缺,想了一下就缺了一门亲事,这会儿再想一下,肯定又能想出什么。”
“你烦不烦啊!要我说几遍,除了一门亲事,本姑娘什么都不缺。”傅明烟气呼呼的跳起来,若是手上有布,她肯定直接塞住他的嘴巴,没见过这么啰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