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丰功伟业吗?」她不解地问。
萧群反倒疑惑地看着她,目光太扎人,逼得她不得不反问:「有什么问题吗?」干么这样看着她?
「慧心住持是长公主,当今皇上的胞姊,亦是侯爷的表姊,县主的表姑姑。」
洛行歌惊讶地微张嘴,再用力地抿住。
她脑袋里完全没有这号人物……为什么长公主会出家为尼?不行,不能问,要问的话问于悬就好。
「喔,那就不足为奇。」她轻咳了声,自认为很自在地回应。虽说是出家人,但也算是自家人,请到家里也没什么大不了。
「慧心住持长年待在修业寺,不轻易下山,此番回京是因为京城里许多勳贵家中闹鬼,惹得民心不安,所以皇上特地将她请来为王朝祈福的。」
「喔。」这事她听容寻音提过,只是没想到原来闹鬼事件还在持续中,不过这事的后续于悬没跟她提过,所以她想应该不重要。
「前些日子曹在望认罪暗杀县主,夫人自认也有罪,所以把自己关进祠堂,由慧心住持带领着吃斋念经。」
洛行歌眉头微拢,不知道曹氏玩的是哪招。真心忏悔?她并不这么认为,一个心思镇密可准确计算人心行凶的人,未达目的,又有什么好忏悔的?
这事萧群能知道,想必于悬应该也知道,等他回来再跟他聊聊。
「如果没什么事,你下去休息吧。」
「县主。」
洛行歌正要离开,却被他唤住,回头等着下文。
「外头传闻县主邪祟附身。」
洛行歌心间一抖,故作自在,嗤笑了声。「无稽之谈。」
瞧她笑得几分张狂,萧群轻点着头,心想果然还是他识得的那位县主。「虽不知这传闻有何意图,但县主还是小心为上。」
洛行歌未答,摆了摆手,潇洒走进主屋里,心里却是狂跳不止。
这事还在传?搞得她都快觉得自己就是他们口中的邪祟了。
别怕,没事,她后台够硬,只要她能将原主的霸气适时展露,什么都不是问题。
给自己打足气,洛行歌才进了屋子,就见本来在外间值夜的周嬷嬷迎上前来,神色有些局促不安。
「嬷嬷,发生什么事了?」一个行事向来稳重的嬷嬷面露不安,教她不禁停下脚步审视她。
「没什么,只是想问县主要不要用点茶水。」
洛行歌却直勾勾地看着她,道:「不用,嬷嬷,有话可以直说。」
周嬷嬷神色更加犹豫,欲言又止。
洛行歌不禁失笑。「嬷嬷,咱们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是原主强烈的霸气强植人心,所以才教周嬷嬷想说点私话都要考虑再三?
周嬷嬷想了想,吸了口气道:「县主让萧护卫盯着夫人?」
洛行歌眉头微扬,虽说有些话她不会刻意隐瞒,但好像还没有人当着她的面问她的意图。
有猫腻。
「因为曹家出了事,我想知道夫人有没有牵涉其中。」她折衷道。
她并没打算全盘托出,但这么说应该也能钓出周嬷嬷欲言又止的一些话。
果然如她猜想,周嬷嬷神色变了变,似乎是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开口,所以她耐心地等,没一会却见周嬷嬷突地跪下,她吓得赶忙将她拉起。
「别别别。」别动不动就对她跪,她心里难受。
「县主,老奴有些踰矩的话想说。」
「你尽管说,我保证绝不罚你。」洛行歌忙道,很怕手一松她又跪下。
周嬷嬷吸了口气,抿了抿唇道:「县主,如果老奴说,夫人待您是捧杀,您可相信?」
「信。」她毫不犹豫地道。
当然,她相信有一部分是因为曹氏必须跟着她爹的脚步走,毕竟要讨她爹的欢心嘛,不跟着疼宠她,是脑袋坏了不成。
「难道县主早就发觉了?」
「是,但你又是为何这么想?」
周嬷嬷揪着手巾,顿了顿才道:「说来话长,想当年夫人是先夫人的闺阁好友,两人亲如姊妹,在先夫人出阁后,她也常出入侯府相伴,甚至在知道先夫人有喜时,还送上许多药材,并特地找来民间神医照料,可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洛行歌轻点着头,往椅子一坐,示意她继续说。
「看来两人似乎真的亲如姊妹,可是就在先夫人要临盆前两个月,先夫人却开始出现落红,可那民间神医却说无大碍,那时先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极为担心,打算将神医开的安胎方子拿去给外头大夫瞧,结果……」
「人就没了?」
周嬷嬷点点头,又道:「先夫人很伤心,这下子身子更弱了,明明就要临盆了,整个人却瘦得不成人样,侯爷便从宫中找了太医,可太医开了方子,先夫人还是同样体弱,于是当时还是二等丫鬟的老奴,偷了方子送到外头医馆,才发现方子里有红花和桃仁。」
「太医不可能开这种药,当时负责熬药的是先夫人的大丫鬟青桃,老奴想找她问,先夫人却已经发动了,生下县主后血崩,侯爷让太医抢救,可先夫人只多活了一个月就去了,后来老奴想把这事告知侯爷,青桃却已经离开侯府,老奴在没有足够证据下,连到底是谁下的黑手都不知道,根本不敢告诉侯爷。」
洛行歌听到最后,搁在把手上的手微微颤着,浑身爆开阵阵鸡皮疙瘩。这算什么?这分明是闺蜜为夺所爱,谋害好友……
「半年后皇上赐婚,侯爷迎娶了夫人,一开始老奴也乐见其成,可慢慢的,老奴觉得不对劲,侯爷虽宠县主,可都会教导县主为人处世之道,夫人却不一样,她是彻底放任,甚至在言语中损掇县主作恶,直到县主个性不变,老奴才猛然发觉,也许当年先夫人之死是出自夫人之手……」
洛行歌托着额不语,周嬷嬷以为她不信,便将怀里的方巾取出打开。「县主若是不信,可以拿着这熏香的香料去医馆询问里头添加了什么。」
「添了什么?」
「断肠草,其香与茉莉相似,可断肠草可是剧毒,夫人她……」周嬷嬷再也说不出口,又担心她不信。
洛行歌直睇着她,笑道:「我知道。」这事于悬已经查出,可她和于悬不知道尘封的陈年往事。「嬷嬷,我知道该怎么做。」
「还求县主替先夫人讨回公道,先夫人那般好的人却因为她而亡……老奴心痛,这些年一直活得很痛苦。」
洛行歌起身抱住她。「嬷嬷,我会的。」就差临门一脚了。
年初二,洛行歌带着于悬回娘家,洛旭一见到女儿,一张脸都笑成一朵花,一瞥见她身旁的于悬,霎时刷成晚娘脸。
「岳丈。」于悬笑容可掬地喊了声。
洛旭撇了撇唇,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行歌,咱们到厅里坐着,厨房已经备好菜,就等你回来才开桌。」
「好。」洛行歌笑道,然随着洛旭来到厅里却不见曹氏的身影,不由问道:「爹,娘呢?」
其实这话问得很蓄意,因为她早就从萧群那里知道曹氏近来捣鼓些什么。
这人的心思太深沉也太可怕,情如姊妹却谋害闺蜜,视她如亲女却背地里下毒甚至造谣毁她名声。
她迫不及待将曹氏定罪,如今就缺重磅证据,于悬让人去找青桃,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能不能找到谁都没把握。
曹在望那里咬死了不肯将曹氏供出来,想从他那里定曹氏的罪不可行,所以她可能得想个办法制造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