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宽愈说愈兴奋,口沫横飞地讲述起冯学刚名扬天下的技艺,又说有冯学刚的助阵,端玉阁的名声必定更上一层楼,压根没发现身旁的易承雍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
等到他察觉不对劲时,易承雍已经转身离开。
包宽才赶忙上前跟雷持音说:「王妃,王爷方才来了,可站了一会儿又走了。」都怪他不够机警,怎会忘了王妃是在与外男交谈,而且也没戴上帷帽,莫怪王爷不开心,走人了。
雷持音压根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对着冯学刚道:「如此,约莫要花上多少时间?」
包宽见她毫不在意,只能摸摸鼻子退下,希望只是他多想,这对夫妻不会起争执。
冯学刚看着纸上的草图,沉吟了下才回答,「约莫一个月吧。」
「唉呀,是我想岔了,我本以为依冯大师的本领该是十来天就够的,既然还要费上一个月的话,草图还我好了。」雷持音伸手就想讨回草图。
冯学刚眯起眼,真觉得这位睿亲王妃像极了雷持音,损人都不带脏字的,「十天,成了吧!」
「你究竟行不行?」雷持音眉微皱,十分怀疑的样子。
「七天!」冯学刚火大了。
「成,七天后就等冯大师交货。」说完,她拍拍屁股走人。
冯学刚拿着草图,觉得头有点疼,自己怎么就中了激将法。
长廊另一头的季逢易踩着懒散的脚步走来,瞥了眼他手上的草图,忍不住笑出声,「七天要打造好两顶发冠?冯大师果然厉害。」
冯学刚横眼瞪去,最终无力地叹口气。
这位睿亲王妃当初在通阳就激过他,他未记取教训,又被激了一次。
可有什么办法,谁教她说话的口吻和雷持音那般像?当初还骗他说是雷持音的表妹,如今又说是她的闺中密友……
不管她到底是谁,横竖发冠弄好,他就立刻回通阳,再也不进京一步!
雷持音激将成功,心里美滋滋的,光想着发冠完成的样子,她就快要飞上天。
然而,她的好心情只维持到回到睿亲王府。
一进府,原以为易承雍应该是在府里的,谁知道他竟不在。
想了下,她猜他之所以到了端玉阁连招呼都没打就走,是因为宫里有事,于是没多想,逗逗孩子再画些草图,时间就打发过去了。
晚上她倚在榻上等他,谁知道一等就等到天亮,却也没等到他回来,梳洗后,问了陆嬷嬷,才知道他根本没回府。
难道宫中出了什么事?
她径自揣测,派了留守王府里的空溟到宫里打探,岂料带回来的消息却是一切安好。
「那……王爷为何没回府?」她忍不住道。
「属下并不知道。」空溟垂着脸,不敢说他连王爷的面都没见到,还是空济传的话,只说王爷的脸色不好,不知道是被谁气的。
其实谁都知道,普天之下有本事让王爷不开心的,就唯有眼前的人了。
雷持音沉吟了下,摆手让护卫退下。
他许是有事在忙,既是如此,她也不好打扰他,横竖再怎么忙也就几天吧,他们的婚礼在即,他也得回府。
想到这儿,她也不纠结,他不在,她一样过日子,由于喜服全都要符合宫中规制,由宗人府那里处理,不需要她动手,她只要安心地当她的新嫁娘就好。
然而眼看易承雍一天两天,甚至六天都没回府,也没差人捎口信,她终于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她是不是该让人进宫问问?可她又怕隔三差五派人进宫,会让人以为她不守礼教,教人诟病……再忍一天,他要是再不回来,她再派人去也不迟。
一天很快就过去,次日天一亮,易承雍还是没回来,等到中午还是不见人影,雷持音便派人进宫去问,还没等到消息,倒是先等到了冯学刚。
「冯大师果真是高手,竟然真在七天内将发冠给赶了出来。」雷持音一打开木匣,瞧见里头搁着两顶发冠和两支玉簪,是她要的如意和柿子形状,而其中一只玉簪上还坠着一串的金丝、悬上一颗小巧柿子,教她满意极了,爱不释手。
「竟然接了单,自然是该在期限内完工。」冯学刚说得风淡云轻,可眼下的青黑泄露了他可是日以继夜地拼命才将发冠赶出来。
「多谢玛大师。」
「不用谢,弄点烙饼尝尝吧。」
「这有什么问题。」待客之道她还是懂得的,而且一会儿要是易承雍回来了,刚好也能尝。
于是,她亲自进了厨房,让几个蔚娘替她打下手,两刻钟后,立刻端出香味四溢的格饼。
当易承雍回府时,瞧见的就是她笑吟吟地将一盘格饼递到冯学刚手上。
跟在后头的空济倒抽口气,虽说他没瞧见主子的脸色,但光这一幕就教他头皮发麻,忙道:「王爷,亭子里见客,倒也不算太逾矩。」王妃身后还跟着丫鬟和护卫呢。
易承雍沉默不语,转身就走。
就在这当头,雷持音刚好抬头,瞧见他的身影,喜出望外地喊道:「王爷!」
喊人的同时,她已经举步朝易承雍跑来。
易承雍转过身,白玉雕琢般的夺目五官无一丝温度,然而当她扑进他怀里时,他的心终究还是软了。
「怎么跑那么快,小心跌倒了。」他双臂轻搂着她。
「想你。」雷持音从他怀里抬头,带着几分埋怨地说:「宫里很忙吗?怎么也不差人捎口信给我?你再不回来,你儿子女儿就要把你给忘了。」
易承雍直睇着她,想也没想地倾身吻上她的唇。
空济见状,吓得赶忙转身,而跟在雷持音身后的护卫也赶忙回身。
雷持音瞠圆了杏眼挣扎着,但他的双臂像铁箍般不容她挣脱,等他停住了吻,她已经气喘吁吁,正要骂他太孟浪,却被他打横抱起,往主屋走去。
「王爷,你……」这这这到底是要做什么?总不会是要白日宣/yin吧。
这一刻,冯学刚还有其他人都被雷持音抛在脑后了,一心为易承雍想干什么而紧张。
一进房,易承雍就将她紧抱着的木匣拿走,把她压在床上,伸手扯着她的衣衫,唇舌纠缠着她。她想要抗拒,岂料他竟直接扯了她的亵裤,毫无预警地进入,教她痛得低呼了声。她愈是求饶,他愈是失控,待他终于完事,她已经泪迹斑斑,浑身乏力地瘫在他怀里。
易承雍注视着她,眸底闪过一丝恼意,随即将她抱进净房里沐浴,然后将她裹得密不透风带回房。
躺在床上,雷持音连责骂他的力气都没有,片刻后,感觉他拿了什么为她涂抹,羞得她合拢起腿,却又被他强势地扳开,直到仔仔细细地上好了药,才将她盖个严实。
雷持音羞得满脸通红,紧闭着双眼,长睫如蝶翼不断地轻颤着。
「对不起,有点伤到你了。」他躺在她的身侧哑声道歉。
雷持音横眼瞪去,「到底是怎么了?」
易承雍直睇着她半晌才道:「往后不准那个男人进王府半步。」
她皱起秀眉,想了下疑惑道:「冯学刚?」
瞧他没吭声,显然是默认了,她才想起包宽说了他到端玉阁,站了会儿便离开那日冯学刚也在,原以为是宫中有事,他才会一连数天未回,如今看来……
「王爷不会是吃味了吧。」
易承雍还是不吭声。
「王爷,我见他是拜托他帮我打造玉饰,今天他是来交货的。」她真是好气又好笑,没想到他吃起醋来这般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