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喝汤了。」
香芹高高兴兴地端了一锅香气四溢的野菇板栗松鸡肉汤过来,她还用入冬前晒的干笋和腌野猪腊肉,拌炒了一碟子酸辣咸香的小菜……刚刚已经先放上那张执述亲手打造的竹桌上。
他笑了,眼底满是柔情,忙帮着接过那只瓦罐,「仔细烫手,我来。」
她回以甜甜一笑,兴高采烈地跟他面对面坐了下来,然后热情地抢着帮他添了一碗,「这是我上次趁下雨后去摘的鸡油菌,晒干以后只有这么一小把,但是放进汤里煮香得不得了,我刚刚差点没忍住偷喝一口呢!」
他忍不住摸摸她的头,「你既喜欢,先喝便是。」
「那不行。」她笑嘻嘻摇头,「当然要一起喝才更好喝。」
他眼神瞬间炽热又温柔得彷佛能滴出水来,「对。」
香芹内心暗暗窃喜,如果不是年代和现实情况不允许,都想上脸书和line群组广而告之——
姊妹们!老娘现在也很会撩汉啦哈哈哈哈!
他们一如往常对坐温馨且愉悦地吃起饭来,那蕈菇的香气果然鲜美甘甜得令人通体舒畅,不知不觉飘飘然……
飘飘然?
——飘呀飘呀飘到浑身酥痒难耐的香芹已经把执述高大精瘦矫健的身子压倒在竹床上,把他衣衫扒了个乱七八糟,小脑袋伏在他光裸胸膛前啮咬舔弄着……不断娇喘磨蹭放火。
身下的俊美男人喘息着,挣扎着想要控制住一切,提醒她眼下好像有些不对劲……那蕈菇……那蕈菇必定有问题……
于是这一日,外头下着大雪,竹屋内却是欲火狂烧……
向来清冷守身自持的执述太子化身成了永不餍足的猛兽,很快翻身上位,无师自通地将香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吃了个遍。
当然,这一场因迷幻香菇而引发的酱酱酿酿,也就此误打误撞地戳破了他俩之间那层暧暧昧昧的纱……
翌日他俩四肢交缠耳鬓厮磨着醒来,执述俊美雪白的脸庞羞红又愧疚得彷佛快滴出血来,慎重地握紧了她的手,嗓音瘖哑而缱绻——
「我,会负责的。」
母胎单身多年一朝穿越开封(?)的香芹也是害臊中透着一丝尴尬,却在听到他这么隆重的宣誓时,那颗怦然忐忑的心一时间奇异地安稳妥贴了,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
「你别怕,我也会负责的。」
他一怔,惶惶不安的凤眸霎时也明亮了起来,「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她笑嘻嘻地看着他。
「香芹,我这一生从未为任何一个女子心动过,你……切莫负我可好?」他目光深邃小心翼翼地再度求证。
她眨了眨眼,有点困惑,「你怕我负了你?」
这话说反了吧?
「是。」虽然昨夜一番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按理说更该是她这个女孩儿家家生怕他始乱终弃才对,可执述心底深处总觉得香芹和这世间的女子都不一样,即便已将身子许给了他,但……洒脱自在如她,并不似是会被这世情礼法拘束之人。
她,不像是会因为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便就此应了和他一世不相离。
许是他从未与一个女子这般亲近恩爱过,这才患得患失至斯……所以也不知怎地,心头始终有种说不上来的飘忽和惴惴不安。
香芹看着眼前明明是威仪无双的高大俊美男人,眉宇间却流露出一缕异常的脆弱感,她心都快化了……
嗷呜……这就是传说中绝美男神那令人揪心的破碎感吧?
「乖喔乖喔,姊姊疼你。」她邪恶的小爪爪忍不住在他英俊到教人心慑的脸颊上好一阵揉搓。
执述神情一滞,耳朵却渐渐地红透了。
连续几日下的雪让山谷冰封成了雪白晶莹绚丽的奇异世界。
落在梅树上的点点白和红梅的艳,对映出了最纯粹又安静的极致美丽……
香芹靠在高大挺拔的执述身边,惊叹地看着这片宛若仙境又似古画的一幕,开口呵气成雾,「太美了吧。」
如果她手中有手机,肯定会立刻将眼前天地造化出的倾世美景连拍个百来张……不对,是连同她身边这翩翩卓然如谪仙的古代男神一同拍下来,做成手机桌面珍藏一辈子。
「是很美。」身旁的高大俊美清冷男人却是低下头,静静看着她。
若有丹青笔墨在手,他必定要将身畔这眉目如画眸光灿烂的小姑娘和这红梅林一同入画,命宫中匠师仔细裱起,藏于寝殿之中珍重一生……
「阿述,这红梅开春以后会结梅子吗?结的梅子好吃吗?」不过俗人香芹文青气质不过三秒钟,马上又破功了,「你觉得我们把梅子酿成青梅酒怎么样?再不然腌成酸梅,煮鱼的时候放进去一起炖,肯定酸香解腻。」
他笑了,十分捧场地道:「好,都听你的。」
香芹眉开眼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执述警戒地摁住了她,而后迅速将她护在身后,随手折下了一根梅枝,直指向前——
刹那间,那看似冷艳脆弱的梅枝在他手中隐隐有剑意杀气流动。
可下一瞬,黑压压一片劲装护卫纷纷窜了出来,又惊又喜地跪倒在他面前!
为首的黑衣少年更是在看到他的霎时扑了过来,抱住他的大腿嗷呜地嚎啕大哭——
「殿下!殿下!奴才终于找到您了!您果然没事,奴才就知道您肯定没事,呜呜呜呜……」
执述胸膛里也暖流荡漾,拍了拍这哭成孩子似的东宫内侍总管长年,温言道:「孤很好,倒是你们……受累了。」
「殿下您这话折煞奴才了呜呜呜,是殿下您受苦了哇……」长年哭得满脸乱七八糟,哪里还有素日那个东宫笑面狐的威煞?
「臣等救驾来迟,请主子降罪!」那大批精悍的东宫护卫也虎目发红,强忍着没掉泪,痛愧地齐齐磕头。
「都起来。」他轻轻一叹,瞬息间又恢复了那个冷峻肃然的太子,沉声道,「此番是孤任性了,倒累及你们这大半年奔波搜查孤的下落,待回宫之后,孤自有重赏。」
「殿下,奴才们不要重赏,只要您能好好儿的,就是奴才们天大的福气了。」长年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抹抹眼泪哽咽道。
长年也不是阿腴奉承拍马屁,因为执述太子确实就是他们东宫的天,是他们所有人的命啊!
「朝中如今一切可还安稳?」他问,「陛下和娘娘身子骨可好?」「回殿下的话,您失踪了大半年,太子太傅和大将军他们一力镇住了朝中好些个不长眼的东西,陛下和娘娘也命人全力搜救殿下,始终没有放弃……」长年说到这里有些迟疑。
执述敏锐地挑了眉,「如何?」
长年讪讪然,「陛下和娘娘又因为这样吵嘴拗上了,娘娘指责陛下就是没个做父皇的样,这才把殿下给气走了,陛下则是心下不快,转头又点了好几个新进的美人抚慰龙心……咳,总之,都是老样子,都是老样子。」
总之,帝后还是一如往常的不靠谱。
执述捏了捏眉心,险些又给气笑了,不过想起了这半年来在山谷中平心静气的「修行」,不禁心中一松,嘴角微扬,「是老样子便好。」
「……你是太子?」
就在此时,一个平静中透着几不可察的颤抖嗓音响起。
执述心下一震,猛然想起自己竟在惊喜之际忘了向身旁的小姑娘解释,忙揽住了她小巧的肩头,对长年和众东宫护卫昂声喜悦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