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你还下令让他们除掉你三弟吧。」皇帝冷笑了声,将案上一份罪证砸向他的脸,「奕王筹粮这段期间所遇到的追杀,全是你的人马所为!」
「父王,冤枉,这……这并不全是儿臣下令的……」看着上头的证据,莫叡驰也慌了,是他做的他会承认,毕竟再怎么样父皇也不会杀了他,但有几次致命的追杀,还有这火烧运粮船只的事并不是他所为,「父皇,这分明是有人要栽赃嫁祸,您要相信儿臣!」
「这么说,你承认你派死士暗中追杀你三弟?」看着跪在下头的儿子,皇帝痛心疾首。一旁沉着脸未出声的莫叡儁向前替莫叡驰说话,「父皇,儿臣相信有些事情并不是二皇兄所做,是有人假借他的名义想逃过罪责。」
「这时候你还替他说话!」
「儿臣不希望父皇有所误会,日后后悔。」
「你二皇兄出事,最高兴的应该是你,怎么你还替他说话?」皇帝若有所思的看着莫叡儁,犀利的眼神像是要将他看透。
「父皇,就当成是给孩儿的试炼,不要太过追究二皇兄,毕竟儿子已经平安回京。」
「不追究?他下令烧毁五十万石粮食,光这一点朕就不可能轻饶他,五十万石可以救活多少百姓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人,你让朕如何将国家交给他!」
「父皇,儿臣知道这回押粮回京,目标太大,途中定会有不少阻碍,因此用了障眼法,明面上儿臣押着五十万石的粮食回京,但暗地里却是将那五十万石粮食分批从其他路线运回京城,真正烧毁的粮食只有五万石。」莫叡儁藉这机会向皇帝解释一番。
听到他这么说,皇帝惊诧瞪大眼,「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儿臣与王妃的义兄慕夏联手,由他出面调拨规划,分批将七十五万石秋粮运回京,由白千帆及其他手下负责押送,五十万石粮食已经在今早全部送达京城。」
「等等,一下五十万石,一下七十五万石,反反覆覆的究竟是多少?」
「父皇,儿臣的妻子池氏这些年在别院闲来无事,让人在南方买了地,本只是想租赁出去赚点零花,没想到手下的佃农有能耐,再加上她研读农书再三指点,竟意外种出了二期水稻。知道战争即将开打,她将今年秋收中的八十万石粮食全交给儿臣,让儿臣代她捐给朝廷。
「等八十万石粮食全数到达京城后,儿臣让手下将其中五十万石收拾妥当,剩余二十五万石继续北上送往边疆,预防一旦开战,后援粮草运送不及。」他向前一步抱拳请罪,「此事儿臣自作主张,还请父皇恕罪!」
听到这消息,皇帝震惊极了,三媳妇居然这么有本事。
既然二期水稻是三媳妇种出的,相信她会将技术拿出来惠及百姓的,只要二期水稻能种植成功,就不愁百姓们再饱受饥荒之苦了,真是太好了!
皇帝心情豁然开朗,积压在胸口的沉闷与烦恼瞬间消失无踪,朗笑几声,「哈哈哈,太好了,儁儿,这事你做得好,要是朕能多几个像你这么懂事,为国家为百姓为边关士兵着想的儿子,何愁我麒麟国不强盛!」
「父皇,不管日后是何人继承大统,儿臣只会效忠当今君王。」莫叡儁趁机表明对皇位没有任何意愿。
「你说什么!」皇帝眼一瞠,「你的意思是你不想成为太子?」
他不直接回应皇帝的问题,「父皇,儿臣觉得您风华正茂,实在不急于在此刻选出太子,可以多考验观察儿臣们几年再做出决定,儿臣相信父皇的判断力与眼光,定会选出最好的太子人选。日后,不管是哪位兄弟继位,儿臣只会效忠于对方,不会有任何不该有的非分之想。
「只是,父皇,眼下当务之急是揪出背后之人,以免二皇兄继续成为他人利用的对象,若不及早揪出,这对二皇兄以及整个皇家都是一种威胁!」
皇帝皱着眉头沉思了会,「你说的没错,搅乱朝堂风云的这只黑手必须揪出。」
「父皇英明!」莫叡儁微低着头,隐去了嘴角的嘲讽冷笑,自从有了轻歌母子,太子之位对于他来讲已经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他只想守护着他们,守着一亩三分地,看日升月落,谁坐上那位置他不太在乎。
但许丞相这颗大毒瘤必须彻底连根拔除,这样麒麟国才有未来。
皇帝敛下所有怒火,垂下眼眸沉思片刻才道:「二皇子即刻起回府闭门思过,不得外出。」又道:「来人,传刑部尚书!」
第十九章 害人不成反害己(1)
「弟妹,参观完母后休息的寝殿后,你有什么感想?」许蓁兮领着池轻歌走出皇后的寝殿,话里带着引诱,试图让她掉入坑中。
池轻歌睐了眼表现得过分友善的许蓁兮,冷冷地回她,「想法?身为儿媳,怎么能够对母后的寝宫有什么想法,那岂不是大逆不道吗,你说是吧,二皇嫂!」
这许蓁兮还真是个黑心白莲花,想让她说出自己也向往能住在皇后寝宫这等大逆不道的话,皇后就有理由治她的罪。
许蓁兮嘴角微抖,轻笑一声,「三弟妹,你太紧张了,弄得草木皆兵,母后不是那种不分是非之人,你说是吧。」
「母后最是深明大义,怎么会因为一点过错或是说错话而责怪,你说是吧,二皇嫂。」
她像打太极一样软软的回了回去,顺便捧了皇后一番。
许蓁兮心下一阵恼火,池轻歌还真是滑溜,几次想将她带进自己设的陷阱里,却都被反将一军或是带过,但这皇宫后院可是她的地盘,不可能像之前那样让她轻易脱身。
她朝站在角落的一名宫娥使了个眼色。
那名宫娥随即拿出一颗珍珠,喊道:「世子,奴婢方才捡到这颗珍珠,请问是不是您掉的?」
因为莫叡儁当初在王府前的宣告,因此即使尚未册封,大家仍很给面子的称池御风为世子。
「珍珠?」池御风歪头看着那宫娥的手中,「我没有珍珠。」
「世子您忘了,方才九公主送了您几颗珍珠,让您当弹珠玩。」
宫娥蹲下身子跪在池御风身边,将珍珠放到他的荷包里,同时藉着袖子以及身形的掩护,将一枚戒指也丢进去。
「弟妹,我看时间不早了,宴会也快开始了,我们先过去吧,去迟了不好。」许蓁兮看宫娥不着痕迹的微点下颚暗示后,直接领着他们母子离开。
「二皇嫂,不用跟母后说一声吗?」池轻歌来到正殿时,停下脚步指着偏殿,皇后正在里头与相熟的女眷闲聊。
「不用,你没看到贤妃娘娘都已经先回去准备出席今晚的宴会,母后也是要准备的,我们就不要再去耽误母后的时间。」许蓁兮脚下步伐加快,就要跨出门。
听起来许蓁兮说得很有道理,但依照她先前所学的礼仪,不管如何,要离去前定要先见过皇后,向皇后辞行才能走,除非皇后早早就发话离去时不用再过去。
「你愣在那里做什么?我们不能去迟!」许蓁兮见池轻歌跟个木桩子一样杵在原地,转身催促。
「我们还是先到偏殿向母后告辞再过去吧。」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记焦急的呼喊声,「奕王妃,请留步!」
「怎么了?」池轻歌转身纳闷地看着疾步朝她走来的宫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