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钱庄也是我的产业,我兑给赌坊的银票早已用特殊药水做了记号,肉眼是看不出的,而这几个月,上官府每隔一段时日便有个丫鬟拿数十万银的银票去存放,府上那名丫鬟拿来的银票上正巧有着这些记号,若是我没记错,那丫鬟似乎正是你身旁的大丫鬟,名叫花开。」
这便是他为何不着急的缘故,早在他盯上上官流烟时,便在各个赌坊放了鱼饵,他只要静静等着鱼儿咬饵上勾便行。
若上官流烟不将银票存放到聚宝钱庄也就罢了,偏偏她引起他的怀疑在先,又犯了这样的错误,只能说,命中注定让她栽在他手上。
上官流烟的脸色差到不能再差,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已如此谨慎,竟还是被人给设计,只能说君楚漓真真是比狐狸还狡猾。
可就算如此,她仍是不认。「这位公子编故事的能力当真不错,可惜我听不懂。」
她就不相信她打死不认,他能奈她何。
然而面对狡猾如狐的君大世子,上官流烟还是太嫩了些。
君楚漓动作优雅的抬起手,轻轻一挑,竟是扯下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一脸淡然的道:「若是你还想否认,我不介意带着你去见上官大人,我相信他会比我还清楚自己的女儿长什么样。」
上官流烟没想到他竟知她脸上有面具,措不及防被他给掀了底,简直要气炸了,一把抢回那珍贵的面具,恼怒的咬牙。「君、楚、漓!你究竟想做什么?」
为何她越不想与他有所纠缠,就越是碰上?
「你说呢?」他挑起弧度优美的眉,反问。
他那眼神让上官流烟想也没想便喊。「你休想!」
入了她口袋的东西,要她掏出来,除非她死。
第三章 意料之外的婚事(2)
君楚漓被她这一句话弄得有些莫名,直至看见她眼中的戒备与心疼,这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当他知道裴知墨是上官流烟假扮时,也想过她一个闺阁千金如何会有这样的赌技,最让他不明白的是,她要这么多的钱财是为何?如今看见她的表情,他才明白,这丫头压根就是爱财,他连讨都还没讨,她就一脸的肉痛,那纠在一块的小脸让他紧抿的唇角几不可察的勾了勾。
他找裴知墨的确是希望他能替自己赚来大笔的钱财,可如今,他更想要的却是人。
就像他在上官府同她讲的,他对她感兴趣,尤其是在知道两人曾经的纠葛后,他对她是更加不可能会放手了。
这话他自是不会说出口,既然她误会,他索性不解释,顺着她的话淡声开口。「不给也行,堂堂上官家二小姐男扮女装出入赌坊,你说要是上官大人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君楚漓在说这话的时候,仍是那副云淡风轻、处之淡然的模样,让人丝毫感觉不出他正在威胁。
「那些都是我赢来的!你开赌坊难不成只准人输钱,不许人赢钱?」她忿忿不平的控诉。
这太没天理了!她可没出老千,全是靠实力赢回来的,他凭什么要她归还?不还就用她爹威胁她,会不会太过分了!
「那是我第一天开张。」也就是他有所准备,若是换作其他人,恐怕头一天便要关门大吉了。
「与我何干?」她瞪眼。开赌坊还怕人赌,那不如别开。
君楚漓也不罗嗦,拎着她便往大门走去。
「放开、放开!有事好商量,这样不好看……」她深怕他真把自己的底给曝了,使劲儿想扯回自己的领子。
「肯商量了?」见她紧张的直嚷,不停的挥着手却又勾不着的模样,君楚漓莫名地感到有些愉悦。
上官流烟气呼呼的瞪着他。「欺悔一个姑娘家算什么好汉?」
「你今日这身打扮能算是姑娘?」欺悔?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然后在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他极少笑,因为这世上并没有什么让他感到愉悦之事,然而眼前这表情丰富的小姑娘,却莫名的让他感到很放松。
他的笑容虽浅,却让气恼的上官流烟看傻了眼。
昙花一现,却宛若红莲一样的妖艳倾城,让那总是面无表情、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极其柔和,似春阳一般融化人心……
上官流烟察觉自己竟看迷了眼,顿时感到很羞愤,为了尽快摆脱他,只能咬牙问:「你要多少封口费?」
君楚漓没应声,仅静静的看着她。
见他不语,她深吸口气,强忍着心痛,试探的问:「一百两?」
他挑起了眉。「一百两?据我所知,上官姑娘的身家少说也有百万两。」
百万两算得上是保守了,上官流烟每进出一间赌坊,都是端着二、三十万两离开,而万江城大大小小的赌坊共有三十多间,她光顾了一半,一百两她好意思说出口?
好吧,这数目她说出口确实有些心虚,于是咬牙又说:「不然……一千两?」
他虽默不作声,那眼神中的意味却很明显。这是在施舍乞儿?
上官流烟看懂他的意思,双眼一闭,喊出一个数字。「一万两,不能再多了!」这已经是在挖她的肉哪!
君楚漓只淡淡地说一句。「这时辰,也不知上官大人歇息了没……」
见他如此难缠,拎着她便要走,上官流烟又气又急,竟下意识喊出让她后悔莫及的话。「难不成你想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万两!」
「就这么说定了。」君楚漓心情极好的松了手。
突然重获自由,上官流烟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倒抽了一口气,忙说:「不是,我方才就是开开玩笑,当不得真……」
然而君楚漓没给她反悔的机会。「我会再上门拜访。」
虽说这并不是他今日来此的目的,但这意外之喜却让他心情极好,十分干脆的转身走人。
「上门?不是,你来做什么?君楚漓!欸——」她呆呆的看着那潇洒离去的背影。
她想哭,怎么办?
上官流烟这阵子都在懊悔那日出门没看黄历,提心吊胆了好些日子,就怕君楚漓上门来讨债,几天下来便顶了一双熊猫眼,憔悴得不成样儿。
然而今日可是大日子,就算累极,她还是强打起精神,让春暖给她梳戴整齐后,便在长榻上打起了盹,等着花开打探消息。
「小姐,来了来了!」花开还是老样子,一边跑一边嚷,人未到声音先到。
假寐的上官流烟闻言张开了眼。「谁来了?说清楚点。」
「是、是一位姓魏的公子请来的媒婆。」
上官流烟这才松了口气,不是君楚漓的人先到就好。
前世,君楚漓便是在今日派人来提亲,因有长平长公主保媒,爹娘便替姊姊定下了这门亲,让之后赶来的魏昊然错失所爱。
那日她特地嘱咐魏昊然在进宫之前先请媒人来提亲,别再和前世一样,因担心自己家世清寒,非得等皇帝点了他当状元才有底气前来,最后却来不及。
知道魏昊然来提亲,她却只放了一半的心,收拾好妆容便去芜菁院找上官倾夏。
上官倾夏见到她来,一反平时的冷脸,美眸透着丝丝紧张,看向她。
见她那模样,上官流烟弯起了嘴角。「他依言派了媒婆来。」
闻言,上官倾夏整个人放松下来,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妹妹,欲言又止。
她知道自己该开口向妹妹道谢,可昔日的隔阂并非一两日就能够消除,她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