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手机站 > 我的大理寺CSI手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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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去所有到场查案的相关人员和死者本人外,如有陌生鞋印,就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昨天已经来过一遭,她其实今天本也没多大的期待,还能找到什么遗漏的线索……

  只是现在她也没有比查案更好的借口,可以理所当然“暂时躲开”李衡了。

  “咦?”她衣摆突然被什么勾住了。



  曹照照低头一看,是墙角下茂密的荨麻,也就是俗称的咬人猫勾住了她的衣摆……

  她弯下腰轻手轻脚地解开,蓦地眼角余光瞥见了荨麻丛中彷佛有微微白光一闪。

  这是什么?

  她掏出自制的油桐皮手套,拨开了荨麻丛,霎时心一跳——

  银针?

  曹照照仔细地拈着落在荨麻丛间的这根银针,摊放在手套掌心内,越看越觉得心惊。



  这银针很眼熟,不是寻常大夫用来针灸之用的尺寸款式,也不是缝衣针之类的,而是……大理寺要求工部特地打造给内部仵作使用的。

  仵作银针从五分到六寸,用来探测咽喉或其他隐晦处有无发黑迹象,而且无论强韧度都极好,轻易不弯不折。

  她强捺下惊疑,喃喃。“冷静,别慌……别忙着下判断。”

  曹照照自知“脑洞大开”是自己的优点也是缺点,也是让她这两年多来能在大理寺经常另辟蹊径,立下出奇不意之功的原因之一。

  但脑洞开太大,同时也是害她闯祸而不自知的祸首。

  她可不能再让李衡老是替她收拾烂摊子,无论什么事,还是把证据都搜罗全了再来下定论才对。

  “也许是昨天柳仵作不小心落下的银针。”她想出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结论,稍稍安了心,“柳仵作有点粗心啊,所有使用过的器具不是都应该在最后清点一遍吗?”

  这也是她在大理寺任职以来提出的小小建议。

  身为急诊室外科护理师,她已经习惯了跟刀的时候务必清点所有器械纱布等等,以防有疏漏的东西遗留在患者体内。

  大理寺的仵作工具越多越精细,也大部分都是绝不能外泄的,就怕被有心之人捡了去,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曹照照把银针用帕子包裹好了,塞进随身的锦囊钱袋内。

  她又四下查看了个遍,依然没有其他的发现……最后只得悻悻然地摸摸鼻子走出染坊。

  第15章(2)

  李衡坐在圈椅上,对着满书案高高堆叠的卷宗,怔怔出神,大手下意识捂着左胸,迟迟不能放……

  他脸颊隐隐发烫,呼吸不顺,脑中不断重复浮现稍早前他和照照……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努力定了定神,几乎用上所有力气才将思绪摁回了面前的卷宗上。

  书案上摆放着的是这两桩案子的相关追查线索,看似杂乱无章,八竿子打不着,可所有案件的发生都有着其抹灭不去的痕迹,端只看如何从乱麻繁絮中揪出线头来。

  “大人,查到了第二名死者身分了。”雪飞疾步而入。

  他蓦然抬眼,目光锐利。

  “死者是户部侍郎闻秋明幼子闻秀,尚在国子监读书,前日和友人相偕游湖,其友人久候不至,还以为他是被家教甚严的闻侍郎给管束住了,便也不敢上门相询。”

  他微微挑眉。“闻秀游湖未归,闻侍郎府中就无人察觉异状?随身的小厮和书僮就没跟着?”

  “随身的小厮和书僮也下落不明。”

  李衡豁然起身,神情严峻。“命人搜查此二人下落,并急提闻秀所谓的友人到大理寺。”

  “喏。”

  “闻侍郎可来认尸了?”

  雪飞颔首。“闻侍郎已认完尸了,也证实了死者便是闻秀,闻侍郎悲痛万分……想求见大人。”

  他轻叹了一声。“请闻侍郎到中堂,我这便去。”

  “喏。”

  ——中堂厅内,一个清瘦的中年官员眼眶红肿,满脸恸色,在见到李衡的刹那忍不住泪水泉涌,急急一个箭步半跪在他面前。

  “求李大人为我儿伸冤做主,务必抓到杀害我儿的凶手!”

  李衡忙搀扶而起。“闻侍郎快快请起。令郎不幸遇害,大理寺必定全力缉凶,此亦乃李某职责所在。”

  “多谢大人。”闻侍郎老泪纵横。

  “闻大人,可否说一说令郎平日交友状况,还有他游湖前可有跟家中交代过什么?平时和谁关系较为融洽,又可曾同谁有过龃龉?”

  “回李大人的话,”闻侍郎强忍悲痛,沙哑道:“小儿性情温弱,在国子监中只有两三个交好的同窗,其余倒也没听他同谁有过争执或不和。”

  “那日同他相约游湖的,可也是同窗之人?”

  “是,那两名学子是太子洗马王大人家的公子王渐,以及工部员外郎的公子梅双和。”

  户部……工部……东宫……

  李衡若有所思。

  “王公子和梅公子在国子监亦是成绩优异品行上佳,我儿能有这般同窗为益友,下官向来放心。”闻侍郎忙补充道。

  “闻大人可知令郎和这两位公子日常除却国子监外,还常去过什么样的地方?”

  闻侍郎有些为难住了,迟疑道:“这,下官平时公务繁忙,小儿素来都是由内人管教……”

  李衡笑容温和。“衡贸然再请教一句——闻夫人可是拘管令郎甚严?”

  闻侍郎面露犹豫,良久后才苦笑。“不怕大人笑话,内人向来把幼子看得跟命根子一样,虽不至溺爱,但妇道人家心肠软,对这幼子几乎是有求必应的,幸好我儿性情好,否则只怕都被我夫人给宠坏了。”

  事到如今,闻侍郎还是不敢为维护幼子生前名誉而虚言编造,这朝中上下谁人不知李寺卿有着一手监物识人的精微本领?

  况,自家幼子被夫人宠得文弱娇气,大理寺情侦探子也不是吃干饭的,若有心探闻,又怎会不知?

  李衡微笑点头。“父母爱子,可以理解。”

  只是这样的说法,却和闻秀友人所说的不相符合。

  是谁在说谎遮掩?一查便知。

  送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的闻侍郎出去后,李衡负手在后神情冷峻,他本能感觉到闻侍郎话里还有不详不尽之处。

  一个性情温弱的幼子,和友人游湖彻夜未归,闻府到了夜晚各坊门落钥之时还未察觉有异,没有任何寻找幼子下落的行动,整整两日两夜……还是到今早才到京兆府报的案。

  或可推论,这并非闻秀头一次外宿未归。

  而一个,乃至于一群血气方刚又备受长辈惯宠的年轻人,最常夜不归宿的原因是什么?

  ——答案不言自明。

  “来人。”他陡然扬声。

  一名精悍卫士恭敬而入。“大人!”

  “带人速查平康坊三曲,可见过闻秀、梅双和及王渐三人,查查他们三人是否是常客,若为常客,便查清他们多流连哪一曲、哪家伎馆、捧的哪名伎人,有没有因此而与人有过纠纷……”他低头略一思索,又道:“再查广福粮米行这位帐房先生邹生,可也出入过同样的伎馆。”

  “喏!”

  平康坊是全长安知名的不夜城,也是伎家聚集之地,香泄十里,丝竹不绝……平康坊入北门东回三曲,北曲为卑屑伎所居,中曲和南曲所居之伎多为高雅伎子。

  多少文人雅士骚人墨客在此或吟咏风月或醉掷千金,其中也不乏豪商富贾,官家子弟甚至于京师贵胄。

  李衡对这些没有兴趣,但自幼览尽万卷,历尽世情,自然对长安上下各处明里暗里的“个中玄机”皆烂熟于心。

  片刻后,雪飞也来报,梅家子和王家郎君都被带到了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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