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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亚襄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既然是出来游玩,三爷不用紧捉着我的手不放吧!我是本地人,我知道路。」

  「但我不是呀!你看山路多崎妪,到处是石头和树木,要是我迷路了走不出去,困死山中,数日后等着收我尸骸。」他说得振振有词,一副他很弱、需要保护的样子。

  听了他这番话,季亚襄想吐槽都不知从何说起。

  前后近百人就护着他一个,前头有人开路,披荆斩棘清出一道平坦小路,后头服侍的人忙送水,送上果子点心,累了还有轿代步,坐着不颠簸。



  别人是来爬山,他是来享福的,说迷路,更是无稽之谈,有这么多人跟着还走失,不是衙门里有古怪就是他这个人太胡闹。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三爷大可放心,你能活到一百岁。」活成老王八。

  祸害君无瑕闻言哈哈大笑,「好,有你陪我,活上千年万载又何妨,襄儿,你可不能抛弃我。」

  又是这种暧昧的话,季亚襄听得想叹气,「你能不能不开口,一开口没好话。」

  面对关晓彤轰炸式的追问,以及父亲忧心的眼神和不时的叮瞩,没往男女情事方面去想的季亚襄终于悟了,知道新来的知县大人在打什么主意,她有点哭笑不得。

  虽然她如今已经看开,不再为身分自卑,可是她是归类为贱籍的仵作,即使哪天她不做了还是贱籍,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她高攀不上他这样的人中龙凤。



  一开始就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她不会涉入,学医的人向来理性,更懂得自制,不会往无底深渊跳。

  只是没想到,她越是排斥,这个人黏得越紧,已经到了无理智的地步,把她视为他的人,让人知晓他就是要她,她只能是他的。

  说实在的,她是既困扰又无奈,还没法子甩掉这块狗皮膏药,只要她还是仵作就和他扯不开关系,两人是秤陀和秤,在斤两间见分明,缺了谁都秤不出正确重量。

  「叹气容易老。」每叹一次老三岁。

  「我没叹气……」她愕地怔住,细微的叹息声由唇瓣间逸出。「三爷,你不能放过我吗?」

  君无瑕俯在她耳边低笑。「是你勾住了我还反怪我用心不纯,这个黑锅我不背,我的心受伤了。」

  「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你这是无是生非。」

  「不,我只是个人,为你倾心的男人,一眼瞬间,那是动心的火花在心头绽放。」

  他控制不了,也不想回头,莫名地心湖骚动,霎时间湖面上映出她的容颜。

  只是个人……季亚襄眼神转为柔软,她也是人,知道要控制自己的心有多难,谁不愿随本心而行?

  季亚襄语气有点无奈,却少了那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三爷,你在为难我。」

  「其实是你想多了,你我之间的距离没你想像的遥远,身在高位也不是事事顺心,人在寒冰上走动可要小心脚下,下面是刺骨冰寒。」

  「三爷,你……」什么意思?似乎富贵中人也有难言之苦,苦中作乐方保自我。君无瑕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

  「来来来,就这儿了,砍些树枝搭棚子,叠起石头做灶口;你你你,去拾柴,张捕头带人去捉头山猪来,本官要吃烤猪后腿;还有你,就是你,不要怀疑,左顾右盼,负责张罗水,渴着本官罚你三天不喝水……」

  一处平坦地位于半山腰,左边是潺潺小溪流过,溪里鱼虾丰富,可见大鱼游过水面,石侧是上山的小路,杂草杂生,开着不知名的小花,勉强行走还是过得去。

  衙门秋游队伍在此驻足,在君无瑕的吆喝声中,所有人都动起来了,砍树的砍树,造灶的造灶,有人去拾柴、打水,身形壮硕的捕头带着一班衙役进林子深处狩猎,林中鸟雀飞起,小兽窜逃,一时间热闹无比。

  满心困惑无法解的季亚襄还陷在君无瑕的话里,思索话中之意,浑然不知他嘴角悄然扬起,笑看她正一步步走入他布下的情网里,等着他一举成擒。

  连皇上都头痛的小舅岂是等闲之辈,他一出手必不落空。

  没多久,前置作业完成,烧火的人烧火,火上架着串起的烤兔肉和十余条烤鱼,洒上孜然的香味四溢,半大的烤乳猪正抹上蜂蜜,金黄的颜色同样令人口水直咽,眼巴巴的等着烤熟的那一刻好大快朵颐。

  就在等待的时候,一群穿着黑衣的男子突然出现,像是某府的侍卫似,身着相同的衣饰,腰系绣银边水云纹金扣腰带,或佩刀,或持剑,目光森冷透着一丝杀气。

  「你们是谁,快滚,私人地界不得擅入!」

  君无瑕嚣张地说:「哟哟哟!哪来的看门狗,好大的气性,我都不敢称此山为我占,此地乃我地头,你们的胆气谁给的,外来螃蟹高举螯,赶起主人了。」啧!什么时候奉春县的知县换人做,卖起官产了。

  「放肆,这里是我们先来的,未经许可一律驱逐,你们最好在一刻内收拾好东西走,否则休怪我们动手。」一名肩上绣了六脚银蛇的男子往前一站,看得出他是这群黑衣人的领头人,左耳挂着狼牙耳钉。

  「张捕头,有人威胁本官,你说该做何处理。」坐在倒木上啃着兔腿的君无瑕十分悠闲自在,不忘偷咬两口季亚襄手上的烤鱼,丝毫没有一丝挪位的意思。

  闻言,黑衣人首领微眯的眼中一闪暗光,他看了看四周原本在烤肉,如今却一个个站起,目露凶光的众人,心中咯噔一声,有些不太好。

  是衙门里的衙役和守备麾下的士兵,其中几个他认得,还有,新任的师爷,典史、书吏……中间那一位是县太爷?

  「石头山乃县衙所管,并未卖出,无故占山非盗即匪,理应带回衙门审理,从重量刑。」张捕头声音宏亮,把黑衣人当土匪论罪。

  「听到了没,本官才是这座山头的看管人,鸠占鹊巢不知收敛还敢张牙舞爪,看来真是盗匪的大本营,今儿让本官撞上了就要为民除害,让百姓安居乐业……」

  季亚襄暗暗好笑,如果他不是吃得满嘴油光,倒有几分当官的威风,可是手里挥着鸡脚,官架子弱了几分。

  「我们不是土匪,我们是……我们是……」福王府侍卫。

  黑衣人首领急了,差点要取出王府侍卫令牌示众,但眼角余光扫到躲在后面的单瑞尔,一使眼神要他出面。

  「来人呀,把人给本官带回衙门,待本官升堂问案……」几只狗爪子,斩断了便是。

  「等等、等等,自己人,大人切莫冲动。」眼看着就要爆发冲突,自知躲不过的单瑞麟赶紧跳出来说和。

  「自己人?」君无瑕眼眯着一伸手,一旁的季亚襄面无表情将手巾打湿,将他沾了油渍的十根玉指擦拭干净。

  单瑞麟硬着头皮讷讷笑,「前……前任知县大人把这座山头租给了这位狼牙大人的主人,所以不算占,而是借用。」

  他之所以说租而非卖,因为石头山的地契还存放在县衙里,并无买卖契约,当初使用时也没想过要花银子买下,挖矿对盗采的人而言本是秘密,谁会大张旗鼓的嚷嚷。

  一旦银矿开采完了便废弃,将出入口用土石堵上,到时候连人带挖掘工具一起转移,根本没人知道曾经挖开过,山还是山,并无变化,只是山腹是空的。君无瑕哼笑道:「租借契约呢?租几年,租金何在,单主簿你管文书,回头记得交给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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