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想。」
「你多大了,还闹脾气?」江晓月有点儿哭笑不得。
温子智语气委屈地在她耳边说:「我这一路因为他受了多少委屈啊,难道还不许我有点儿小情绪?」
江晓月好气又好笑,这人跟个小孩子吃些不知所谓的醋,简直没眼看。
春柳进来点灯的时候,温子智已经又摆开了棋局,拉着不情不愿的妻子对弈。
江晓月百无聊赖地落着子,有时甚至连想都不想一下,直接胡乱下子,温子智也由着她。
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晚饭摆好,程玉生过来一起吃。
饭后,江晓月拉着他在院子里消了消食儿,顺便检查了几篇功课,才放他回去沐浴。
一路舟车劳顿,他们现在也算安定下来,晚上可以好好沐浴一番,睡个安稳觉。
初来乍到,明天开始,还有许多事要忙呢。
「姊姊——」
「嗯?」本已转身走开的江晓月听到声音有些疑惑的回头,「怎么了?」
程玉生表情有一点点扭捏。
江晓月便笑了,又朝小家伙走了过去。
这一路行来他少有这样的时候,肯定是有什么事。年纪小小,被人迷昏了拐带出京,一路上肯定也是惊惧忧心,只不过一直没表现出来罢了。
程玉生拉住她的手,仰头看她,「你睡前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好。」
程玉生一脸欢喜。
江晓月摸摸他的头,「先去沐浴吧,我一会儿过去。」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程玉生蹦跳着跟着绿荷走开。
「小孩子。」江晓月低笑轻语,摇了摇头。
春柳也是满眼的笑意。
江晓月回房跟丈夫把事情讲了讲,让原本满心期待和妻子一起洗香艳鸳鸳浴的男人登时就不高兴了,脸拉了下来。
「你先洗洗睡吧,明天也还有事呢。」
温子智特别肯定地说:「最近三天我应该都只是应酬罢了。」
江晓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他毫不退缩。
要知道,这一路走来,有驿站客舍还好,有时不免要露宿荒郊,他们的夫妻生活受到极大干扰,一直过得乱七八糟的,尤其是离京师越远,情况越糟。
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他们也算安定下来,眼看今晚就可以过上没羞没臊的荒淫夜生活,他都已经蠢蠢欲动了,结果妻子却要去给小屁孩儿讲什么睡前故事。
这能忍?
温子智觉得这不能忍,可惜夫人对他说:「去沐浴。」
「你陪我。」
「那我今晚自己睡。」江晓月拿出杀手镝。
温子智叹口气,有些像在烈日下被晒焉的花草,「我去洗澡。」
他走了,春柳陪着江晓月看了会儿书,等绿荷过来叫人便一起去了程玉生的房间。
她们过去才发现小家伙头发还没擦干,春柳便去帮程玉生擦头发,江晓月就看着两个丫鬟围着小家伙忙。
小孩子大约是寂寞了,所以想让自己身边的人多一点儿。
等收拾好了,程玉生上床躺好,江晓月便坐到床边,一边轻轻拍着小家伙,一边轻声细语地为他讲自己小时候听父母讲的故事。
程玉生刚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随着时间过去,到底长途旅程带给他身体上的疲惫感占据了上风,渐渐睡了过去。
确认小家伙睡熟后,江晓月才带着春柳离开,留下绿荷照顾他。
因为这个插曲,江晓月倒是难得清清净净地洗了个澡。
唉,狗男人一直热衷于服侍她沐浴,其实只是为了满足他不可告人的欲望,每次被他服侍完她都很累。
内衙的浴房是独立的,并不像京都府中是连着卧房的,所以沐浴过后,江晓月换了寝衣,系了件披风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回房。
春柳帮她将头发擦干便告退了,顺手将房门带上。
江晓月披散着长发进卧室,一边走,一边解身上的披风。
关上卧室的门,将手里的披风挂好,又脱去身上的寝衣,最后犹豫了一下,才将仅剩的抹胸亵裤也一并脱下叠好放到床头的机子上,这才掀开床帐——
男人的大手一下就将她拽上了床。
两具年轻的胴体立时便男上女下叠到了一起。
江晓月眉眼含笑地勾住丈夫的脖子,「等急了?」
「你说呢?」
温子智俯身亲吻她的唇,引她唇舌与自己嬉戏,一只手顺着她的身子滑入大腿根部。
两个人在热吻中合二为一,各自情动。
长夜漫漫,正好消磨那些积攒的浓情蜜意。
第八章 发现夫人的秘密(1)
夜已深沉,四下只有躲在草丛里的螂岫吵闹不休,屋内的烛火也被纱窗透进来的风吹得明灭不定。
撑在几上的手臂一滑,江晓月整个人一下惊醒,看看天色,已经亥时了,怎么这接风宴还没结束,她不由得秀眉微蹙。
男人在外面寻常应酬倒也没什么,只她不喜他那浑身的酒味,偏他每每喝得多了又偏要来缠她……
等到这般时辰,她也是有些咽,不想再继续等,却又怕那人回来了十有八九还要将她闹腾起来。
烦!
她将手边原本之前看的诗集放到一边,将身子靠到了引枕上,以手撑额闭眼小憩。
只能继续等了。
春柳也趴在一边脚凳上迷迷糊糊。
在主仆两个都快要熟睡之际,院中终于有了动静,春柳几乎是第一时间便醒了过来,用手拍拍自己的脸,她起身站好,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那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还带着温子智醉醺醺的声音,「我没醉,不用扶……」
江晓月揉太阳穴,这分明就是醉了嘛。
石墨将人扶进无比艰险,而温子智即使醉了,一眼看到妻子,也是毫不犹豫地直接扑了上去。
石墨垂首退到门边。
「这儿没你事了,下去歇着吧。」
听到夫人这句话,石墨这才退了出去。
江晓月一边扶着丈夫到矮榻,一边对春柳说:「去把醒酒汤拿来吧。」
春柳也离开了屋子。
「怎么喝这么多?」不能喝便不喝了,怎么这般逞强。
温子智搂着妻子的腰,埋头在她胸前蹭,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阿月,真香。」
她很想给他一拳,一点儿不想贤妻良母。
「阿月,别动,我头晕。」察觉妻子的挣扎,温子智下意识又抱紧了些。
沉着一张脸的江晓月伸手按揉他的太阳穴。
片刻后,春柳端了醒酒汤进来,江晓月哄着丈夫喝了,再接过春柳挥过来的湿布给他净面擦手。
喝成这个样子澡是肯定洗不成了,只能这么凑和着给他擦拭一下。
等他歇过一会儿,醒酒汤的作用还没怎么显现的时候,江晓月给他换上了寝衣,对春柳说:「你也下去歇着吧。」
「夫人——」春柳迟疑。
「无妨,我照顾得来。」
「婢子告退。」
「去吧。」
房门被关上,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他们夫妻两个。
江晓月用力挣开丈夫的搂抱,语气不好地道:「可好些了?」
「阿月——」他再次扑住她,「我难受。」
「难受还喝这么多。」
他在她怀里蹭着,嗅着独属于她的体香,懒散地说:「我好不容易才脱身的。」
「哼。」
「阿月莫生气,我就只喝酒吃菜,没让人陪酒。」他特意申明。
「你在榻上睡吧,我回房了。」
「要一起睡。」他坚持。
「你这浑身的酒味儿……」语气中是满满的嫌弃。
「阿月,你又嫌弃我。」他满是委屈。
「知道我嫌弃,你还喝这么多,故意的吗?」
「不管,要睡。」
最后,江晓月败下阵来,她能跟一个醉鬼说清什么?他就算没醉到人事不知,也已经没剩多少理智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