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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结果是——

  他体内没有病灶,没有隐疾,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却有一股气劲浑厚的巨能。

  他体内的能量左突右冲,跳脱控制,巨大的一团气在他身体里造出战场,自攻自守,竟奇诡地维持住一种恐怖平衡,也许正是因这一份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平衡,才勉强令他的神识没有完全兽化。

  他到底是谁?来自何处?



  他其实与她相似,他们都是灵能者,只是他的能量像「误入歧途」了,全然不按顺行路径去走,叛逆得十分彻底。

  「我可以帮你的,你听明白我说什么吗?」乐鸣秀轻揪他的乱发,试图将他的脸拉离自己颈窝,但效果不彰,最后只得捧住他的脑袋瓜,使劲儿推开一小段距离。

  他显然不太痛快,微眯的双目显得阴鸷,鼻头还不满地皱了皱。

  乐鸣秀掌住他的脸没有放手,舔舔唇赶紧再道:「我想……我想应该可以,虽然从未遇过如你这样的,但很可以试试啊,我的灵能能助你控住体内巨能,让那一团气不再如无头苍蝇般在你体内造乱,你听懂我说的话吗?」

  他没有出声回应,目光变得深沉,鼻翼略略歙张。

  乐鸣秀内心既紧张又急切,忍不住再次舔了舔唇,粉嫩舌尖迅速滑过唇瓣。



  她未料自己这个纯属无心的小动作竟把他的欲念骤然点爆!

  年轻的男性面庞突然迫近,那挺直的鼻猛往她唇瓣努过来,她本能地想扭开头,下巴却被他一把扣住,掐得她小口无法闭起,粉舌微微吐出,然后他还非常过分地想把鼻头蹭进她的口中嗅闻。

  「你别唔唔……太过分唔唔……放唔、放开唔唔……」乐鸣秀使劲儿想推开他的脸,细瘦双腕忽地被他一把攫住,真真没法子了,他既然拼命往她口里钻,她也不跟他客气了。

  她咬!

  鼻头被重重咬了一记,果然疼得他龇牙咧嘴,迅速抬头。

  「唬汪!汪汪——」八成见他们俩窝在温泉池里「玩」得水花乱溅好欢乐,黑毛兽暂时抛弃了它的蝴蝶玩伴飞奔过来,兴奋地蹬踏四只健腿,大有要跟着跳进池里的态势。

  结果鼻头有着清楚牙印的「野人」狠狠横了黑毛兽一眼,乐鸣秀再次见到大兽从欢天喜地变成垂头丧气,还落寞地转回身、拖着脚步往洞口去。

  「你干么凶它?它不过是想你陪它玩罢了……等等!它、它其实是条大狗对吧?不是狼,是狗啊,我刚刚听到它汪汪叫了,狼不会像它那样……」乐鸣秀越紧张话越多——

  「还有你!你其实听得懂兽语,你能跟那头大兽对上话是不?唔……不对,不能算是对话,而是一种意念的流通,根本不需要言语,你能感应到兽的灵智,你的灵能所在原来是这般,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小嘴喃喃,她自个儿不断推敲,小脑袋瓜里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

  突然水声「哗啦啦——」大作,她被人从温泉里打横捞抱,一抱抱上池畔。

  池畔边上亦生长着无数花朵,她避无可避地压着那些花,正觉有些心疼,他已再度贴靠过来,逼得她往后一个仰躺压坏更多花。

  她又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他整个人撑在她平躺的身子上方,两腿跨跪,眼珠黑沉沉的好似下一瞬就要异变成兽瞳。

  她小心翼翼喘息,仰望着他,小声嚅道:「你的灵能……意念能与兽类相通,黑毛兽大狗……像狼,但不是狼,它亦是异变的奇兽,比狼只更威猛巨大……」他的底细到底为何?她似乎就差临门一脚!

  咕噜……咕噜……

  她没办法再想了,他吞口水的声音清楚响起,那张浓眉大眼的麦色脸庞俯低蹭来。

  浑身湿透的她衣裙全黏在身上,虽仅十四岁,小小身板也已显出窈窕身形,他这一蹭从她泛香的颈窝蹭到少女微鼓的胸脯,吓得她连呼吸吐纳都忘记,身子僵得直挺挺。

  乐鸣秀脑中冲出的第一个想法是——

  他确实肚饿了!把她丢进池子里洗干净后,确实要好好享用她了!

  僵化得太过头,她一时间想使唤自个儿的四肢狠狠推他、踢他竟是动弹不得。

  不不不——她内心狂喊,努力要稳住心魂,但惨事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他在她微鼓的胸脯间胡蹭一顿后,脑袋瓜朝下移去,一路嗅闻个没停,最后竟……竟非常不要脸地停顿在她腿心间!

  乐鸣秀是在十三岁那年来了初潮,听阿娘和族中其他女性长辈们对她说过,但凡女儿家来过初潮,身子便似有若无地有了气味,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却是能吸引雄性作狂的味道,让对方发春又发痴。

  当那细润腿心隔着薄得不能再薄的里裤,遭男子挺着鼻子一努再努时,乐鸣秀的四肢在惊吓过度后终于能够活动,她一双手往下抓住他的发,柔软掌心抵紧他的天灵……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极度惊吓间,她体内灵能超脱她的意志,「轰」地一响全面爆发!

  第二章 劫梦醒今朝(1)

  乐鸣秀感觉得到,自己离死已然不远。

  今日是她十八岁的生辰宴,此际前头堂上的宴会未散,她却要死了。

  人之将死,原来脑袋瓜里的浑沌真会一扫而去,思绪转为清明,过往所不解之事、那呼之欲出却无果的答案,毫无悬念地迸跳出来——

  「猎……猎狼族……」渐失血色的两片唇瓣嚅出微音,她忍痛而紧蹙的眉间甚至一弛,因自己寻到解答而感到愉悦。

  四年前她应东黎皇帝之邀欲访东黎锦京,途中遇劫,被一群五大三粗的恶汉劫持往北,却在逃跑未成之际遇到那一人一兽。

  那十七、八岁的高大少年郎深藏异能,体内灵蕴沛然,但丰沛的灵蕴如同水一般既可载舟亦能覆舟,他是受颠覆的那一方,灵能与气皆乱了序,她猜啊,很可能还逆行倒施,作乱作得很欢。

  可惜她当时没能里里外外仔细「看清楚」他。

  她被他吓坏了。

  一开始是觉得他异变成兽之后就要将她撕吞入腹,之后又以为自己即要遭他使强侵害,在那个开满鲜花的洞窟中,他的「兽行」狠狠惊吓到她,令她在那当下亦失去理智。

  她的灵能或者与他一样丰沛,但木灵族从来就不是善战的族群,木灵的能量强在疗癒,但在那似乎即将遭侵犯的当下,她体内灵能爆发,不是由她的意志所催动,确是受到他深藏体内的灵蕴所影响,因而激爆。

  两股巨能瞬间冲撞,她不知自己昏过去多久,待睁开眼来,发现他倒卧在她身上一动也不动,满洞窟那绽开得比碗口还大的花朵竟全数萎谢,翠叶和绿藤凋零枯槁,不留一抹鲜色。

  也不晓得当时哪来的力气,她一把推开他,拖着扭伤的脚一拐一拐往洞口边走边爬,既踉跄又狼狈,但她什么都顾不得,连稳下心来都觉困难。

  她必须要走。

  她有两百多口族人必须看顾,阿爹拿自个儿的命换来阿娘和她的命,身为木灵族人的精神寄托,她不能忘记肩上所负的重责大任。

  所以当那头被赶出洞窟的黑毛兽察觉到洞窟中有异状而蹿到她面前,喷息甩头好生急躁,她却想也未想,恍恍惚惚间真把它当成人一般,开口便道——

  「别担心,他、他还活着,我知道的,没有说谎啊……他气息心跳俱在,不会有事,但、但我要走了,不走不行,他们……他们……我阿娘,还有两百多口族人,我得顾着他们,不走不成的,大黑……肯放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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