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大人,请你赶紧离开,你这样……你是打算坏我的清白吗?”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世连看她一眼都嫌累,这回倒是缠到她面前,还压根不知道要避嫌。
“是。”
“……你说什么?”
“我确实打算坏你清白。”他坦荡荡的很。
何夕流很怀疑自己听见了什么,这天底下会有人用如此平淡的神情,平静的口吻说,打算坏她清白?他真的是都照冶?
她不想继续纠结,想绕过他下床,岂料却被他一把抱住,吓得她尖喊出声。
“你最好叫大声一点,刚好助我水到渠成。”
听他这么一说,她赶忙闭上嘴,不想教他称心如意。“放开我,都大人!”
他是这样的人吗?还是她根本不曾认识他?
“夕流,当我的妻子。”不是询问或请求,他的直白近乎命令。
自己的名字从他的口中喊出,她莫名地泛起鸡皮疙瘩,怀疑自己还醉着,又或者她根本是在作梦,要不怎会发生这种事?
前世对她道尽无情话语的男人,为何在人生重来一次时,竟然如此霸道地要她当他的妻?
梦……应该是梦,她还不够清醒……可是,如果是在梦中,为什么她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温热和蛮横的霸道?
她不解抬眼,就见他向来冷情的脸竟浮现几不可见的笑意,双臂强而有力地将她抱起,让她坐在床畔,拾起她的鞋替她穿上。
还是梦吧……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如此说服自己,却突地听见外头似乎有人在找她,这才惊觉不是梦,正想应声时,又想到两人共处一室被人撞见,那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不能言。
正考虑是不是要躲起来,便听见都婧的声音,像是把人引到别处去。
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敲门,她还来不及躲藏,就听见都婧的声音,“大哥,夕流姊姊醒了没?”
何夕流闻言,赶紧起身开了门。
“夕流姊姊你好些了吗?你的丫鬟正在找你,可我怕她会撞见你跟大哥,所以就……”她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应该是对的吧。
先前夕流姊姊不见时,她就溜到外头找人,走到房门外隐约听见她的声音,可一会儿就静下来,所以她犹豫了下才推开门,谁知道竟见她大哥坐在床畔,而夕流姊姊就躺在床上。
简直吓死她了!大哥怎能做这种事,更荒唐的是,大哥竟然还要她守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偏偏大哥的冷脸很吓人,她不敢不照办。
“阿婧,你做得很好,谢谢你。”说着,她头也不回拉着她往暖阁的方向走,全然当都照冶不存在。
都照冶不以为意,待人都走了才从怀里抽出一条手绢。
当年,他之所以见过她,就是因为一场宴会中他捡到一条手绢,交与主家府上的丫鬟后才知道是她掉的,至今,他还记得那时她笑得千娇百媚,不住向那丫鬟道谢的模样。
那一幕教他驻足良久。
看着同样绣上银耳兔子的手绢,他向来清冷无欲无念的脸上显露势在必得的野心。
那时,他还了,如今,他要了。
过几日,公孙怡和小秦氏一起到何府,公孙怡在秦氏的院子坐了会便去找何夕流。
“阿忻已经被我爹押进家庙里了。”一进门,她就直截了当地说了。
何夕流轻应了声,其实对她而言,不管公孙忻到底接受什么程度的惩罚,一点都不重要,毕竟伤害已经造成。
“夕流,你也生我的气吗?”公孙怡轻拉着她的手。
“没有,又不关你的事,况且你一定也很生气,替我去骂了她一顿,对不?”她们从小就常往来,别人家的姊妹说不准都没有她们来得亲。
公孙怡笑了笑没否认,拉着她亲热地道:“我今天过来是想说,过几日咱们一道去常宁县的庄子住几天好不?”
“有杏花林的那个庄子?”
“对,这时节花开得可美了。”
“好啊,一会我跟我娘说说,她一定会答应。”
两人在房里聊了一会便到秦氏的院子,提及了去庄子玩的事。
“可是就你们两个姑娘家,这样子似乎有些不妥。”秦氏不打算马上答应,想等丈夫下朝再说。
“姊姊,这简单,过两日恒哥儿刚好休沐,让他陪她们姊妹俩去不就好了。”小秦氏笑眯眼建议。
何夕流哪能不明白姨母的意思,原以为在成国公府惹出这样的风波,姨母应该会对撮合她跟表哥这事消停些,岂料却反其道而行,大有打铁趁热的味道。
“这事待你姊夫下朝我再问他。”秦氏不敢自作主张,毕竟何彼还恼着呢。
小秦氏也不急着决定,和女儿在何家用过饭后就一道回国公府了。
等到何彼和何夕潮下朝,一家人一起用膳时,秦氏顺口道出这事,就等何彼裁决。
“我觉得……”
“爹,我想去,那庄子的杏花林很漂亮呢。”何夕流软声央求着。
“这样啊……”何彼一脸为难,不想拂了女儿的意,但一想到公孙恒那小子会去,他心里就不舒坦。
“爹,我跟翰林院告假几日,我陪妹妹去。”何夕潮立刻挺身而出,绝对不会再教那小子占他妹子的便宜。
“就这么着。”有儿子在,谅公孙恒也不敢太出格。
于是,这事就因为何夕潮一句话而一槌定音。
几日后,何夕流坐着一辆马车轻便上路,何夕潮骑马跟在马车边,后头更有十来名护卫跟着。
到了南城门,成国公府的马车已经到了,公孙怡下马车与何夕流同坐,她两个丫鬟则跟公孙怡的丫鬟坐一辆马车,一旁同样有骑马跟随的公孙恒。
常宁县离京城约莫五十里路,沿着官道慢慢走,晌午左右就能到。
正当马车欲驶进庄子大门时,突听见何夕潮喊了声,“照冶,你怎么在这儿?”
何夕流微抬眼,就见公孙怡已经撩开帘子一角,果真瞧见纵马而来的都照冶,而且都婧也在马背上。
何夕流有点傻眼,怎么她不知道他们兄妹俩感情这般好?
“这两日休沐,便想着带妹妹到郊外走走,没想到你也在这。”
何夕流垂眼听着,只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怪。
就算要带都婧到郊外走走,也不该是骑马吧……再者,她嫁给他的那段时间,他就算休沐也不可能到外头走走,他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第七章 夜闯闺阁诉衷情(1)
既然熟人相遇,没道理不请人到庄子里坐坐,就算公孙恒极度不悦,明面上还是得做做样子。
哪知都照冶压根不客气,竟一口应了,还放都婧下马去找何夕流。
进了庄子,管事早就已经将主子们的院子收拾妥当,但因为临时多了个都婧,只好让她跟何夕流住同个院子,都照冶很自然跟何夕潮住一个院子。
“阿婧,你大哥怎么会想带你到郊外走走?”趁着丫鬟收拾箱笼时,何夕流忍不住问了,实在这事太离奇,离奇到她真的怀疑他不是都照冶。
都婧皱了皱鼻子。“我也不知道我大哥在想什么,今儿个天都还没大亮,他就差人把我叫醒,问我想不想到常宁县玩,我都还没回答,他就已经让我的丫鬟帮我收拾衣物,然后就直接把我丢到马背上了,这还是我头一次骑马呢。”
何夕流微扬眉头,心想他这分明是临时起意,哪有人这样到外头走走的?
蓦地一道灵光闪过,浮现一种揣测——该不会是他得知他们要来常宁县,所以才赶紧追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