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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晚了还会有谁留在染坊没走?

  项然轩百思不解,提着灯借由明亮的火光引路靠近时,他扬声问:「谁在那里?」

  对方没回他,但迎面拂来的夜风里有一股浓浓的酒味。

  他轻蹙眉,心想:莫不是染坊让不知打哪儿来的醉汉闯入?



  思及这个可能,他全身警戒,徘徊在仓库前的人影发现他,倏地走到他面前,朝他大大的抱拳一揖。「宁兄,终于见到你了,近日可安好?」

  乍见冯晋阳出现在他面前,项然轩两道浓眉揪得打成结,双拳握得死紧,随时有出手的打算。

  在京中那几日,他试着打探冯晋阳的下落,想好好问他,两人之前究竟有什么纠缠,他竟要这么害他?

  可惜他一直打探不到他的下落,没想到他一直留在苏州没离开。

  「你在这里做什么?」

  冯晋阳醉醺醺地拎着酒瓶,咧嘴朝他大大一笑后,攀住他的肩道:「当然是找、找宁兄你,讨教、讨教。」



  几日前他收到由京城捎来的家书,得知宁拓然的新衫在京城获得广大好评,一传十、十传百,许多高官、贵族纷纷想找他订制设计不同于时下款式的新衫。

  这对一直将宁拓然视为敌手,并使阴险计谋来击垮他的冯晋阳来说,是莫大打击。

  他郁闷不已,只能借酒浇愁,待他回过神后,人已闯入宁家空无一人的染坊中;没想到,能见到宁拓然,他满腹怒意再也难以压抑的倾泄而出。

  感觉他的手攀上肩,刺鼻的浓烈酒味熏得项然轩厌恶地拉开他的手,大退了两步。「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因为他的大动作,喝得颠颠倒倒的冯晋阳差点跌倒,又听闻他敷衍意味甚浓的语气,脸色铁青地吼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面对一个喝得六、七分醉的醉汉,项然轩决定改日再找他好好谈谈,旋身欲走,冯晋阳却陡地伸出手抓住他嚷嚷。

  「你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明明都已经被我整垮了,为什么还有办法爬起来?为什么还有办法抢走冯家的生意?我们冯家到底和你有什么仇?」

  被他扯住,还得听他充满抱怨的醉言醉语,项然轩阴鸷地沈着脸冷声警告。「够了!不要逼我动手。」

  他已经私下查过宁、冯两家的牵扯,只觉冯晋阳和宁拓然没什么两样,同为不知民间疾苦的纨袴子弟,不懂亲手打拚得到的成就感有多么醉人,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冯晋阳被他一喝,醉意与愤恨淹没理智,突地将手中的酒瓶掷出,朝他扑去。「把冯家的生意还来!」

  见他扑来,项然轩心中怒火更炽,不假思索便出拳,给予他迎面痛击。

  被打了一拳的痛意让冯晋阳陡地由失意中回过神,接着发了狂似的扑向项然轩。「混帐!我杀了你!」

  出乎意料地,冯晋阳喝醉了酒,力气竟仍如此惊人,项然轩一个不稳,手中的提灯飞出去,整个人被他压倒在地。

  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打了起来,也因此没注意到,冯晋阳丢掷出的酒瓶破碎,酒液溅上仓库的门;而项然轩手中的提灯飞甩而出,好巧不巧地落在溅洒了酒液的门槛,瞬间窜起的火苗蔓延,在短短时间里一发不可收拾。

  而处在盛怒中互殴的男子,对于火势浑然未觉……

  ☆☆☆

  第10章(2)

  夜已深,宁府主院落中,柳沅清正准备歇下,没想到却被下人急慌的声嗓给吓得了无睡意。

  「夫人不好了,染坊的仓库失火了!」

  「失火?这时候怎么会失火呢?」

  「听说是在染坊守夜的阿旺发现的,阿旺还说少爷不知什么时候由京城回来,和冯家公子在仓库前扭打……」

  一听到丈夫出现在着火的仓库现场,柳沅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再也没办法定下心听他把话讲完,连薄氅也来不及披地匆匆出了门。

  染坊离宁府约有半个时辰的路程,这一路,她坐在马车上心急如焚,恨不得背上能生出翅膀,立即飞到失火现场。

  驾马车的老江知道事态紧急,拚了命地抽着马,冀望能早些赶到染坊。

  柳沅清从来没觉得宁府到染坊的距离这么远、这么难熬,好不容易来到染坊,她被窜天映亮漆黑夜空的烈焰给震得无法呼吸。

  火这么大,丈夫会不会……

  思及这个可能,她慌得没了理智地直往火场冲,不断在心里喊着——项然轩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老江还没停妥马车,见主母像箭似的冲了出去,慌地跟着跳下马车,在后面追喊着。「夫人!您不能就这么冲过去呀!」

  柳沅清满心满脑都是丈夫的身影,想起她对他的伤害,他为她买的珠钗首饰,她慌惧得泪流满面。

  她还有好多、好多心里话想对他说,她还没来得及跟他道歉、道谢,便要失去他了吗?

  心绪混乱不已,当她的脚步抵定,才靠近,炫目至极的火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嫩脸立即被烧得炽热的高温给烘得发烫。

  周围乱成一团,不时可以看见被叫回帮忙的工人们合力打水救火。

  大伙儿忙着救火,没发现杵在仓库另一端的她,而她慌乱无措,急着想找个人问问丈夫的下落,却因为目光瞥到烧毁的梁柱下压着一张护身符,因而怔住。

  她一眼便认出,护身符是她在丈夫临去前,偷偷至附近庙宇为他求来,硬要他带上的。

  当时两人虽还在闹气,但他还是收下了,此时看着护身符,她惊骇地倒抽了口气,护身符掉在这里,表示丈夫当时也在此处,这会儿没见到他,是受了伤,还是……

  柳沅清不敢想那结果,脚步却无意识地往前移动,想要捡起护身符,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爆裂声,她回过神,便见烧得发红、变得极为脆弱的梁柱垮下朝她击来。

  她发出尖叫,惊得想退,却快不过梁柱倒下的速度。

  当眼底被那火红占满时,柳沅清直觉擡起手去挡,但撞击力跟着灼烫的感觉以及衣衫被烧破的焦味窜入鼻息,剧烈灼痛让她连救命也喊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在浑噩思绪完全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她隐隐约约看到一抹高大的熟悉身影朝她奔来。

  她想看清楚,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

  「不……不要……不要带走项然轩……呜……不要……」

  听着榻上人儿夹杂着泪意的咽嗓,守在榻边整整两夜的项然轩猛地惊醒,抓住她的手,柔声安抚道:「清儿,我在,别怕,我在妳身边。」

  仓库失火的那一日,他正和冯晋阳纠打着,一直到火光渐炽,才知事态严重。

  他将死躺在地上不动的冯晋阳拉到一旁后,赶紧请留守在染坊后院值房的人帮忙。

  他跟着众人忙着救火,直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江惊忧地出现在他面前,嚷着柳沅清也来到现场后,众人急寻下,才发现晕在地上的柳沅清。

  看见她脸上有着炭黑,肩线及衣襟处有被火烧破的痕迹,再瞧着她手肘、额心的烧伤,他的心紧紧一促,心痛欲裂地抱起她找大夫。

  大夫诊治后表示,妻子的伤仅是皮肉伤,肘与额心的烧伤也不严重,他一颗悬宕的心才终于定下来。

  在妻子昏睡的这段期间,他寸步不离,一如妻子在他上回晕睡了几日的状况一样,他要守着她,直到她醒来。

  柳沅清即便昏睡,神思仍陷在当时得知丈夫仍在火场的恐惧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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