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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以芳才艺双全,容貌绝佳,通身的气度礼仪更是无人能出其右,谁想得到郑国公府这武官世家能教养出这样的女儿?

  “要不要赌,我猜郑姑娘会赢。”承恩侯府三姑娘对着身旁的姊妹说。

  “哼!我最看不惯你们这种人,干么一个个把她捧上天?”玉珍公主突然插进话。

  围成圈圈的小姑娘发现是她,立刻噤声,无人敢反驳。



  见无人附和她,玉珍公主又道:“我告诉你们,郑以芳就是个做作鬼。”

  “公主说得是。”小姑娘应了一句,表情满是勉强。

  郑姑娘是大家心目中的典范,哪是公主几句话就能抹黑的。

  玉珍公主哪会看不出来,气道:“我是说真的,她哪有什么才艺,不过力气倒是有一大把,心情不好,大脚一踩就能把树给踩断。”

  这话……太夸张了,在场的又不是傻子,谁会相信这种鬼话?

  “她脾气大、性格坏,是个十足十的小人,谁碰着谁倒楣。”



  这话……似乎更像在形容玉珍公主吧?

  虽然大家心里都有这个共识,却没人当面说出口,小姑娘们硬憋住笑,瞠大眼睛猛点头,表达自己完完全全、绝绝对对的认同,谁让人家是皇帝唯一的女儿。

  从小玉珍公主就看郑以芳不顺眼,每回见面都得挑点事儿,也莫怪她,实在是除身分之外,不管才艺、规矩、脾气、容貌……公主半点都比不上郑以芳,若不是郑以芳处处退让,不晓得都上演多少出好戏了。

  “你们给我听清楚了,以后不许在背后说那个丑八怪的好话。”

  丑八怪?指的是谁啊?郑姑娘吗?她是眼瞎,还是睁眼说瞎话?不过这也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只是众家小姐不敢反弹,只能低头声应道:“是,公主。”

  见众人唯唯诺诺,玉珍公主轻哼一声,取出千两银票往桌上一拍,道:“我赌杨婉瑄赢!”

  什么?她们不过口头说说,哪有真要论输赢,只是公主把银票都掏出来了,谁敢反对?

  不满噎在胸口,大伙儿再不愿也是有钱掏钱、没钱拔首饰,一面倒地……押杨婉瑄赢。

  这时,一张银票重重地被拍在桌面上。“我押郑以芳赢。”

  是谁那么大胆子敢跟公主叫板?

  抬眼,发现是国公府的小公子郑以笙,瞬间许多姑娘羞红双颊。

  他头上戴貂鼠帽子,足下踩青缎皮靴,人才如玉、气质翩翩,身着簇新长袍,腰束锦带,显得十分精神。

  人家才十二岁就成了探花郎,日后前程远大着呐!

  “你来这里做什么?”玉珍公主口气没有之前嚣张。

  她讨厌郑以芳,但对郑以笙感觉还不差,谁让他长了一副好皮相,谁让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没事,就是来凑个趣,公主不欢迎吗?”他扬眉一笑,分明还是个小少年,可不知是个子够高还是那双眼睛沉稳得不像个少年,硬是让围成圈的姑娘们羞红了脸。

  啥?她们年纪更大些?

  没听过女大三、抱金砖,大个几岁算什么?重点是他家世好,有才又有貌,气质风度样样皆上乘。

  “随便你,你要押就押吧,要是输了,可别跟皇奶奶告状。”

  以笙冲着公主笑得满脸桃花,害玉珍公主胸口一跳一跳,没法子呀,她就是会对好看的男子痴迷。

  “杨姑娘承让了。”

  以芳一句话宣布了结局,以笙身旁的丫头上前,喜孜孜地将桌上的“赌资”全收进帕子,就知道有这种事会发生,幸好她带了条大帕子。

  以芳走出凉亭,对着公主屈膝行礼,婉顺温柔、谦恭和善,那动作、那角度,完美到宫中的礼仪嬷嬷也挑不出毛病。

  玉珍公主挑衅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赢棋?”

  手段?以芳微蹙双眉,却半句话都没说,只是轻浅笑着。

  在旁人眼里,这叫给台阶下,可玉珍公主看在眼里,却觉得自己被狠狠轻蔑,一股气蹭地冒上头顶,温度快升十度。“我最看不惯你这德性,有什么事就直说,别笑得不阴不阳的,恶心。”

  她轻吐气,问:“不知公主希望我说什么?”

  “就说说你为了下我的面子,用什么手段赢棋?是趁人不备偷换棋,还是有什么更肮脏下流的手法?”

  这话……真过分,人家棋下得好好,谁晓得你会突然出现,会莫名其妙下赌注?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围观者敢怒不敢言,而以芳叹口几不可辨的气,轻抿双唇、强行忍耐,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为她抱不平,就在有人打算帮以芳说上两句时,输棋的杨婉瑄看不过眼,抢先开口。

  “回公主,民女自幼师承默竹先生,学了八年棋艺,想是没人能在眼前使手段却不教我看穿,杨姑娘的棋艺胜我何止一筹,民女甘拜下风。”

  “狗咬吕洞宾,我在帮你说话!”玉珍公主气恨地看着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抬手就想扇人。

  情急间,以芳一把抱住杨婉瑄,玉珍公主的巴掌狠狠落在以芳后背,砰地一声,疼得她蛾眉紧蹙。

  以笙见状,连忙上前扶起以芳,道:“倘若公主输不起,东西还给公主便是,何必动手?”

  她是谁啊?她会输不起!玉珍公主猛地抬头,却发现大家看她的眼光都不对了……该死,她又着了郑以芳的道,恨恨一跺脚,带着婢女离开。

  以芳对杨婉瑄道:“杨姑娘,失礼了,我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府。”

  见以芳声音柔弱,众人心想,听说玉珍公主常跟着宫卫学武功,那一掌许是内伤了。

  杨婉瑄感动地握住以芳的手,诚恳道:“今日是杨府招待不周,他日再送帖子请郑姑娘过府一聚。”

  “是。”她勉强挤出笑脸,苍白的小脸渗出一层薄汗,被以笙搀着离开。

  看着两人背影,有人道:“唉,木秀于林,怎能不招人嫉。”

  “也是郑姑娘好性子,否则谁忍得了那刁钻货。”

  “小声点,那可是公主。”

  “长那个样子还公主呢,日后和亲,也不晓得哪国君主要吃亏了。”

  在大伙儿的批判声中,以芳和以笙上了国公府马车。

  车帘刚落下,以芳忙坐直身问:“这次公主押几两银子?”

  “两千两。”

  “哈哈,又赚上一套铺面,我真是爱死了公主的大方。”以芳搞不懂,她怎就那么赌性坚强,输过一回又一回,还是无比慷慨。

  “别乐,那巴掌……很痛吗?”

  “哼哼!”她轻蔑地笑两声。“什么巴掌,那叫挠痒痒。太好了,这下子我又可以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伤,不必出门应酬。”

  应酬真是憋死人的活动!她一乐,全无形象地往软枕上躺去。

  苏木施展轻功,飞快在林间奔跑。

  咻咻咻……无数箭矢朝他的背部射去,嘴角衔起笑意,一个窜身,转眼,执弓者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树下,七、八名刺客举弓围成一圈,目光向四方望去,不久后他们决定朝前方追击。

  站在树梢头,苏木浓浓的眉毛微微挑起,他长得很高,颀长的身量配上俊朗五官,让他的回头率比常人多上几倍,只不过他的额头有块红色叶形胎记,破坏了几分完美。

  看着远去的刺客,他眉目间没有愤怒惊惧,只有不显山不露水的骄傲。

  他不知道理由,但从小到大,每回他和师父要离开住处时,就会演上这么一场戏——每次都会将黑衣人引来,每次他们都欲置他于死地,并且每次他都狼狈却成功地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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