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申记得大宝,大炮型的人一看不爽就开□,要不是在被爱的环境下长大,还真不可能养出那种个性。
领养孩子从小拉拔长大,应该也会亲自己吧……
“我前几天问过伍大了一说房子大概还要半年就能完工一然后做家具,种花木这些也要半年一大概明年春天可以搬入住人。我已经跟曾伯祖父说好,他会主动提出来让我分支,宗主也会赞成,几个有生意往来的从伯叔兄弟自然也不用说,等我们自己出去生活,就抱孩子回来养。”顾行梅讨好的问:“你说好不好?”
夏念申被他说得心软,自己整日在后宅吃吃喝喝,他在外面各种奔波,回到家还要安抚情绪低落的自己……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他们应该两人一心,一起好好度过这难得的第二世为人。
想到这边,夏念申打起精神,“找双胞胎,我想养一对一样的孩子。”
“好。”
两人边走边聊,夏念申想起,“对了,你刚要提什么?”
顾行梅也不隐瞒,“我在想那日包大夫说的话。”
夏念申停下脚步,“下毒那件事情?”
“没错。”
当时因为确定不能生孩子的事情太过悲伤,所以一直没提下毒之事,但这件事情总不能永远不提——有一个人在夏念申刚进顾家时就给她下了绝子药,不想让她生出顾家的孩子。
夏念申觉得实在奇怪,“我这几日也在想,到底谁这么恨夏四娘。”
“有想到可能的人吗?”
“老实说,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顾老太太,凭着她对二房的讨厌以及过去整治姨娘的手段,我相信她完全有这个能力。这次是因为刚好请到包大夫,是太医院三十几年的妇科专精,这才诊出我被下了药,但以前看过七八个大夫都只是要我补身体,可见那老妖婆手段之高明。”
“我也怀疑她,但叶氏也有可能。”
夏念申倒是没想过,“大太太?”
顾行梅分析,“对,因为人人都知道顾家是三嫡子,将来老太太时间到了要分产,按照顾家的规矩那绝对是三房平分,可是如果我们二房无后,叶氏就可以跟宗亲提大房跟三房平分,这样很有道理,因为二房无后,自然是不能拿祖产的。”
“你这样说我觉得她嫌疑也很大,她最在乎银子了,我上次激她说出中馈还剩多少,都一年多了,她现在还不肯跟我好好讲话。”夏念申皱眉,“其实我还觉得有一个人奇怪。”
“谁?”
“大房的顾行宗。”
“顾行宗?”顾行梅忖度,“他平常低调得很,但这种人不显山不露水的,真的发难起来的确会让人意外。”
“我就是这样觉得,顾行春天天针对我们,他是顾行春的亲弟弟却没帮自己亲哥说一句,这实在是很没道理。主要是我想起来,每次他看你的眼神都很奇怪,好像很羡慕又好像有点怨恨,他身体不好,不能娶妻又不能外出,也许会因为这样憎恨起我们二房,上面没有长辈管束,你又能以侄子的身分跟顾别擎、顾别书平起平坐,对于一个身子不好的人来说,老天爷是很不公平的。”
数日后,顾行梅正在河驿算船只——这两年来,他已经完全上了轨道,船只南来北往的一永远载满货物一不会空船。
但这种好事,当然只有夏念申会替他高兴。
伍大正在报告,“五月份净利是八百两,六月要是跑得顺,能有一千两。”
“秋季的船只呢?”
“上回二少爷说,刘家的海船需要接头,所以有十二艘中间空了十天,等二少爷去跟刘家定好合同,那秋季也全满了。”
顾行梅很满意一也很有成就感,人果然还是要找点事情做,等他们搬出去一一定给念念开个店,让她去捣鼓,看她想做什么都行,主要是有个寄托一不能赚钱也没关系一能赚钱更好,有成就感,日子过得可愉快了。
就在这时候,有人敲了敲格扇,顾行梅抬头一看,就看到胡范天。
两表兄弟感情很好,他来到这里,也只有胡范天把他当自己兄弟一比起顾家—胡家更像他的家。
就见胡范天一脸憋屈一很不像他平常的模样。
顾行梅奇怪,“表哥怎么了?”
胡范天家宅和睦,膝下也有三子五女,每次看到他都是神采飞扬的样子,这回却垂头丧气的,很不像他。
顾行梅绕过桌子,“表哥,坐。”
就见胡范天尴尬的坐下。
伍大奉上热茶,胡范天拿起杯盏,一口气就喝下了。
顾行梅好笑,“表哥是怎么了?”
“我这不是有事情要跟你说嘛。”
“表哥有事情,尽管开口。”
就见胡范天还是十分难以启齿的样子,顾行梅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也感受到他的不自在,于是挥手让伍大下去,正色道:“我改过自新后,表哥不知道帮了我多少忙,今日表哥不管有什么问题,行梅都会当成自己的问题。”
胡范天皱着眉,“不是那个问题……我今日真的不想来这一趟,是我爹娘跟祖父母逼我,我才不得不来。”
顾行梅听得更奇怪了,“舅舅、舅娘,外祖跟外婆,他们怎么会讲到一块去的?”
“还不是为了你!”
“我?”顾行梅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做啊。”
“让我一个大男人来提这个实在很丢脸……但我已经拖了好久,我再不提一我爹要不准我回家了。”
顾行梅听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但他知道胡范天的确很挣扎,至少今日的他跟过去的他都不同。
但顾行梅性子沉稳,能等,便也不催,自顾自喝着茶。
又过了一刻,胡范天这才开口,“胡家知道你在找大夫——我爹的意思是,你跟弟妹成亲都四年了,与其找大夫,不如先收几个姨娘好开枝散叶,姑姑就你这一个儿子,你可千万不能绝了后。”
顾行梅想,原来是后宅之事,难怪胡范天这样一个爽朗的汉子会难以启齿。
这种事情的确谁来跟他讲都不对,胡家表哥必定也是被舅舅逼得不得不开口,自己知道不妥,但父亲又是殷殷交代,所以各种不自在。
想到这个东瑞国一就胡家关心他的子嗣问题一他没有觉得不高兴,相反觉得这才正常,外祖家都不能问,那谁还能问一外公外婆关心外孙的子嗣一再正常不过。
“我会亲自写信跟兴兴交代,表哥不用为难了。”
就见胡范天松了一口气,“尴尬死我了。”
顾行梅微微一笑。
胡范天一脸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样子,“你说是不是挺难开口的一我爹娘都知道自己不好意思提一却逼我来跟你提,我不要面子的吗?这样管表弟宅内事,好像我多没分寸一样,传出去我还要不要做人。”
“我知道胡家是关心,不会介意的。”
“好了好了,这就当我有说了。”胡范天挥挥手,“说说生意吧,最近可好,我听说顾家大房那边的船只又不太行了?”
“是,大伯克扣工人工钱,所以工人要做不做,不管收货交货都会拖延,但大伯只是借口在扣工人工资,已经走了不少人。人少,剩下的都是力气小,去不了别处找活计的,这样上下货物自然更慢了,恶性循环。”
说起船只跟生意,胡范天的表情就自在多了,“我说顾别擎的脑子也真是被门夹到,现在码头河驿做船运生意的有多少,大家都在拚速度、拚准时,给工人发花红要他们更拚,就他还在那边想办法扣工人的工钱,我要是有点力气也走,一样是一个月,凭什么别人拿一两,我只能拿七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