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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储相不储相,没那回事,是爹一厢情愿,他想我辅佐太子登位……”他忽地压低声音。“可这种事哪有个准话,皇上正值壮年,太子即位还有得等,谁知道会不会发生变故,咱们明哲保身,不介入党派之争。”

  黎仲华的意思是不参予皇子之争,虽然还看不出迹象,不过几个成年的皇子都有私底下的活动,一日新帝未登位,人人就都有希望,今日的皇上亦非昔日的太子,他弒兄杀弟又毒害当时拥护太子的嫡祖母,这才登上大位。

  辞官是因为哀莫大于心死,母亲的做法太伤人了,最后他用辞官来反抗,告诉母亲他不受她的掌控,若是她继续封锁消息,迟迟不肯告知他妻小的下落,他的抗争会一直持续下去,越发激烈。

  另一方面也算是急流勇退,黎府已被归为太子一派,他得为自己留个后路,作育英才胜过官场争斗,日后若真有个万一,至少朝中有他提携的学生代为关说一二,或许能给自家一条生路走。



  离开京城多年的张蔓月还是懂得一些政局变化,她轻轻颔首。“我明白,你也是为了咱们这一家着想。”急功近利的人就由他们去,自寻死路谁也拦不住。

  娇妻在怀,黎仲华嘴角的弧度始终是上扬的,他的欢喜显而易见,“这些年你们过得好吗?我很想你,母亲硬是说你们死了,不在人世,我不信,一直一直派人去找……”

  接下来是夫妻间的喁喁私语,浓烈地叫人脸红的情话,让躲在窗台下方偷听的双生子悄声地带小弟离开。

  他们原本是来向父亲、母亲请安的,可是好像来得不是时候,爹和娘有更重要的事做,孩子们识相地回避。

  “九年了,父亲真是长情。”黎玉笛话中有一丝复杂,自家老爹也是儿女情长、痴心不改的人。

  黎玉箫好笑的调侃胞姊。“你不是认为父亲肯定是负心汉,与婉姨娘双宿双飞,早将我们抛诸脑后,还准备了不少毒药,打算毒得他半身残废,下半辈子只能躺床上。”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猴子爬树都有掉下树的一天,你姊又不是神算子,掐指一算准到能得知生死,谁晓得天下的乌鸦不是一般黑,竟出了爹这只白鸦。”根本是奇葩,不合常理,三妻四妾的古人怎会钟情一人,他才是异数。

  黎玉笛为自己的失算感到一丝不满,在她的认知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喜新厌旧,见异思迁,见一个爱一个,女人多多益善。她在心中已为便宜爹贴上薄幸的标签,觉得他铁定变心了,新欢、小妾一堆,左拥右抱好不快哉。

  谁知竟是老古董一枚,坚守誓约,不离不弃,一旦交心便是一生一世,盘石不移。

  只不过看到双生弟弟脸上那抹取笑的神态,她心里不太痛快,既生瑜,何生亮,天底下为何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孔。

  好刺眼!

  “啊!姊,你干什么,快、快松手,疼……”他们都不是孩子了,她还是一样的幼稚。

  “你为什么不是猪头?”应该把他的脸皮抓去做整型,穿越前的韩系美男脸似乎不错,但她讨厌单眼皮,看起来无精打采,好像随时在打盹。

  一张脸被又扯又拉,还挤成一坨的黎玉箫哭笑不得。“因为要衬托姊你的貌美如花,做弟弟的太丑会给你丢脸。”

  她摇头晃脑,满意地点头。“说得有理,你长得太丑还真是无法带出去见人,饶了你这回。”

  她似乎越活越回去了,调戏小鲜肉,还是自家的花美男,唉唉……吾家有弟初长成的压力山大呀!再过几年都要成亲生子了。早婚的年代太罪恶,难怪婴儿夭折率高,当爹娘的骨架都未长好,生下的孩子自然体弱多病,靠运气长大。

  “咯咯咯……”一旁的黎玉笙捂嘴偷笑,哥哥姊姊的斗嘴太有趣,脸一样的好似自个和自个吵架,只是穿不同的衣裳。

  “笙哥儿,你也想见识见识姊的两指神功吗?”小孩子要从小教起才会知道“怕”,无畏者死得快。

  闻言,黎玉笙机伶的用双手捂脸,往后退了两步。“我困了,先回房休息,哥哥姊姊慢聊。”

  猴儿精似的,他一溜烟的拉着东子陪他回厢房,就怕被不良的姊姊当猴儿耍,她喜怒无常,以欺负弟弟为生平乐事。

  东子原本是黎玉笛给黎玉箫安排的小厮,他出入总要有人跟在身边她才安心,毕竟她常不在庄子,多个人陪着她也好少操点心,专心地学医和捕些小兽加菜。

  东叔一家人是她六岁那年因为家乡发大水逃出来的流民,家毁了回不去,三天没一口饭吃,为了活下去自卖自身,只想图个温饱,饿不死总还会有希望。

  黎玉笛当时刚卖了药草,得银二十两,她想起体弱的母亲、嗷嗷待哺的弟弟们,便讨价还价的花了十五两买下三人,留下五两银子花用。

  东婶可以帮着照顾娘和弟弟,东叔有力气就砍柴,开块菜地吧!小东子负责和大弟割草养鸡、喂鸭。

  刚到庄子的头几年,他们的日子过得并不好,逢高踩低的庄头并不把几人当主子看待,一天只给一顿烂菜充饥,没半丝肉末,衣服要自己洗,无人服侍,连茅坑都得自己挖,没人理会。

  也许是老夫人的特意交代,所以他们过得很苦很苦,三餐不济,母亲还差点因高热不退而去了。

  幸好黎玉笛幼小的身躯内是心志强大的成年女子,她眼看母病弟弱,极力外出找吃食,这才渡过最艰难的时候。

  她私下偷偷习医没几个人知晓,庄子里的人见她天天日出而出,日落才归,都以为她上山找吃的。小小年纪得背负一家生计,众人虽奉命要为难,也忍不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跟个孩子过不去太不是东西了,他们也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后来和庄子里的人混熟了,偶尔也送只山鸡、兔子腿什么的,老夫人天高皇帝远,又吃人嘴软,庄子里的人对母子几人也渐渐放松态度,默许他们卖草药维生,也会主动送双鞋,甚至给碗酒酿汤圆。

  人心是肉做的,相处久了也有感情,黎玉笛等人要离开庄子时,哭得最大声的居然是庄头的老婆,她舍不得几个懂事的孩子,头一回大方的送了一包菜干、肉脯。

  “姊,接下来你要怎么做?”以他对她扭曲心态的了解,她绝对不会善罢干休,谁欠了债就得一一讨回。

  他爹算是逃过一劫,许多针对他的毒药派不上用场,不过这也会让长姊愤怒,她准备多时的好东西没人“试”用。

  黎玉笛似笑非笑的横了他一眼,十二岁的她已有少女体态。“你这是幸灾乐祸还是看热闹?”

  黎玉箫极力装傻,摆出好弟弟模样。“咱们谁跟谁呀!你要对付人,我能不鞍前马后的递刀吗?你张口,我动手。”

  “嗯!这还差不多,孺子可教也。”几年的教训没白费,总算磨出个人样,不枉费她的“雕琢”。

  苦笑的黎玉箫无言以对,他承认怕了长姊手中的药,不论有毒、无毒都叫人难以消受,他不想当试验的倒霉鬼。

  “明儿个你让东叔先入城查查,为何老夫人突然松口,远赴数百里将我们接回来。”若是没有鬼打死她都不信。

  “你认为其中大有文章?”他也觉得不对劲,都过了九年怎会想起他们,不是任他们自生自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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