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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笛儿,笛儿妹妹,你知道惹毛我的下场有多严重吗?别轻易玩火。”皇甫少杭的目光一沉,起身往不知死活的小女人走去,长着粗茧的大手似威胁的轻抚她粉颊。

  “少摆出恶人脸,我不吃你这一套,要不是由你出面我能省不少事,要不然谁乐意早早决定终身大事?”在她的观念中十三岁还是稚龄,哪能谈论婚嫁,再过十年还差不多。

  黎玉笛没想过嫁人的事,她的思想还停留在上一世,没法接受早婚的习俗,她以为她能拖上几年,徐徐图之。

  谁知现实从不给人机会,在她认为生活终于能掌握在手时,给予狠狠一击,让她不得不认清时不我与,她活在男尊女卑的年代,女子不能自主婚姻,婚嫁全凭长辈做主。



  “我让你不乐意?你只能是我的人……”一说完,他俯身封住令人火冒三丈的小嘴。

  戏弄着,追逐着,相互纠缠,渐渐地,他看见自己的心,原来有着她的容颜,她无所不在的身影。

  在师父用又爱又恨的语气提起药王谷的小师妹时,他的心已烙下她的影子,一是好奇,一是羡慕,什么样的人能活出洒脱,不因他人异样眼光而继续展翅高飞,飞到令人向往的高空。

  那时的他想和她一起飞,看看天下有多辽阔,如今他如愿以偿了,拥她在怀中,恣意妄为。

  “皇甫少杭,你太可恶了……”居然趁机偷袭,男人的劣根性展露无遗,她与虎谋皮了。

  “呵……谋杀亲夫是不道德的事,你要多读读《女诫》、《女四书》。”他打趣的握住她指缝间藏针的手,泛着蓝光的针头显而易见是加料的。



  “我还没说要嫁你。”她后悔了,要收回原意,眼前的他根本是不折不扣的狼,獠牙外露。

  “来不及了,娘子,你烙下我的名字了。”他指着她的唇,以指描绘被他吻肿的红唇。

  第八章 贪心祖母插手亲事(2)

  “什么,为长公主府提亲?”

  宗人府的宗令夫人亲自做媒人,陪同的还有皇甫少杭的皇婶八王妃,杏林泰斗之母张老夫人,家中十代写史的皇上亲信史官之妻文夫人,以及才名满天下却自梳的清真道长等人。

  最重量级的是一身风华难敛的护国长公主,她亲率了百名长公主府亲兵抬了三十六抬礼来说媒,说得是黎府二房的长女。

  这样的亲事谁不眼红,一攀上护国长公主府等于鱼跃龙门,荣华富贵享不尽不说,还能福荫娘家。

  老夫人一听就应了,毫不犹豫,哪管娘家的侄孙,当下就要交换庚帖,有这门亲事她就能横起来,谁敢再挡她去路?

  但是正如黎玉笛所料,老夫人当真胆大包天,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她的好孙女黎玉仙,娶谁不是娶,都是二房的,她心一偏决定以庶充嫡,再改动祖谱上的位置指次为长,意图蒙混过关,自以为聪明得能瞒天过海。

  老夫人真的认为无所谓,不管谁嫁入护国长公主府都是黎府孙女,姊姊理应礼让妹妹,何况黎玉仙嫁得好自己才好横着走,若是换成黎玉笛,她早晚会被气死,半点礼物也沾不着。

  既然于己有利又何必便宜命里犯克的讨债鬼,暗中掉包成就好事,再随便找户人家把黎玉笛嫁出去。

  只可惜赵婕云早得了儿子的叮嘱,特意将庚帖上的八字看得仔细,一瞧有异也不找老夫人细说分明,直接问了黎太傅他家到底有几个嫡长孙女,把黎太傅臊得一张老脸都抬不起来。

  事后老夫人被禁足了,不许插手二房孙子孙女的婚事,头发花白的黎太傅把三个儿子叫来面前分了家,大房占大头,分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由二房、三房均分。

  只是三房暂时还住在一块,等两老百年后才能自行搬出,人上了年纪总爱儿孙绕膝,他要的不过是含贻弄孙。

  拿到分家后的契书,两块合起来约五百亩的土地、两座庄子、三间铺子,五万两银票,黎仲华既感伤又有一些心酸,做了几十年的孝子,他终于能为自己而活了。

  但是分了家之后不再有月银,各房的分例由各房负责,公中不拨银子,黎太傅有俸禄,以及两千亩的公祭田,因此黎府上下的运作还是一如往日,下人的月钱由账房发放。

  唯独老夫人这边难了一点,她手中不再有铺子庄子上的进项,都分给各房了,她只剩下以前攒下的私房。

  换言之,她没法拿黎府的银子补贴秦府,她的娘家人日后要自食其力,再也没有用不完的银两供其挥霍。

  “走,咱们去给你办嫁妆。”

  女儿要嫁人了,大点的家什得先打好,要买上好的花梨木和紫檀、香樟,水楠也备一些,酸枝木做些小件的踏板、木凳、子孙桶……

  “娘!你财大气粗了,有地主婆的气势。”看着母亲笑呵呵的好精神,黎玉笛也为她高兴。

  “病好”的张蔓月气色好到不行,那眉眼都有翠鸟欢腾般的喜色。“我这是扬眉吐气了,被你祖母压了这些年,我鲜亮的衣服不敢穿,稍微招眼的胭脂抹不得,她还时时盯着我的嫁妆要我上缴公中,我是憋着气硬跟她扛着。”

  她名下有不少铺子和庄子、田地,因为婆婆盯着紧,她也不好做得太显眼,便让几房陪房管着庄子的事,把田地佃出去收点粮食,铺子不做生意全让人租了,她只收租金。

  不是她不想赚点零花,而是府里的女眷眼皮子都太浅了,她刚接手经营时,婆婆就带几个妯娌上铺子,看中什么就拿走,也不说付银子,只言自家的东西自家用不得吗?

  一次两次还吃得消,次数一多就赔本了,谁家开铺子不是为了赚钱,一再赔钱还不如不开。

  而且更过分的还在后头,老夫人吃定二房不敢说不,便把她娘家的嫂子、弟媳、七八个侄女一并带着,到布庄拿布,去首饰铺子一口气要十几套头面,还让人送十来石白米白面去秦府,把生意正好的粮铺运走一半的存粮,到了食肆点了三桌大菜吃不完,却还叫人另外送两桌给府里爷儿用。

  那府里可不是黎府,而是秦家。

  十几个人像螅虫过境一般,一下子卷走数千两银子,这样的情形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张蔓月前前后后贴了快三万两进去,这还不包括年礼、三节的孝敬。

  她一看不对就停损止跌,把手上的铺子全关了,出清存货再转租出去,她有个忠心的陪房专做账房,收了租金便存入钱庄,她要用钱随时都能提领,不用招人眼红。

  也因为此事,婆媳正式撕破脸,取不到银子也没有好处可捞的老夫人在秦婉儿的怂恿下,两人心肠恶毒的设下“偷人”陷阱,就等张蔓月不在了瓜分她的私房和嫁妆。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即便张蔓月被赶走了,她的银子仍由忠心的账房管着,没有主子的印信,一两银子也提不出来,至于值钱的妆奁都被黎仲华锁在库房内,她们一无所得,只恨两夫妻狡猾。

  自庄子待了九年后回来,装病的张蔓月出外的机会少,而她要用钱的地方也不多,所以这些年账房收的租金全放钱庄,到底有多少她也不晓得,但财不露白她懂,她也不好随便取用,便继续放着生利息,免得又引起老夫人眼红。

  可黎府现在分家了,婆婆又被禁足,头顶上的一座山被搬走,被当软柿子捏的张蔓月觉得天都蓝了,水也清了,她终于可以大花特花了,用她的银子宠爱她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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