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儿,你和觉敏有婚约,万万不能悔婚。”太后恳切地说道:“这样吧!哀家看马姑娘容貌端正、秀外慧中,也是个好的,又是你的救命恩人,做侧妃当之无愧,也符合马姑娘的身分,由哀家赐婚,你大婚之时一同迎娶,与觉敏同时入府,也不算委屈了马姑娘……”
“虽然母后是一番好意,可恕儿子无法接受母后的安排。”纪玉琢语气很是遗憾的说道。
纪天容又管不住嘴了,他讥讽道:“我还真不知道皇叔原来是个痴情种啊!”
纪玉琢挑了挑眉。“痴情远比滥情好,不是吗?”
纪天容手指不自觉的握了握,正想反唇相讥时——
“你们先别吵了。”太后润了润唇。“琢儿,你听哀家说,哀家不知你这孩子如此莽撞,这么突然的把马姑娘带来,哀家想说觉敏也一直担心你的安危,如今你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自然要让她知道,便把她也找来一块儿用膳……”
太后还未说完,可说曹操,曹操到,这时外头的宫女进来禀道,说是云南王府的觉敏郡主来了。
“这样见面可不好。”太后显得十分慌乱。“琢儿,不如先把马姑娘带到后面寝殿避避风头,等觉敏走了再……”
纪玉琢纹风不动的说道:“不必了,母后,儿子自行对郡主说明。”
他昨天回京后已见过了洛子千,原来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洛子千已向邵觉敏表白了心意,邵觉敏虽然讶异,并没有给洛子千一个确切的答覆,却也没有拒绝,更没有义正词严的表示自己已订亲的身分,她丝毫不觉洛子千的告白是羞辱了她,反而还有几分窃喜之意,这不是很明显了吗?郎有情妹有意,天造地设的一对。
所以,昨日进宫后他才会向太后提起退亲之事,让太后有个心理准备。
“琢儿啊!”太后急到不行,起身劝道:“你可千万别乱来,要说也不是现在说……”
马彩蒙也想看纪玉琢的未婚妻是何模样,定睛看去,就见一名身形高姚、鹤蛋脸的明媚少女英姿飒爽的走进来,颇有几分侠女的味道,不愧是武将之女。
她直直走到太后面前,对太后和周围的人抱拳施礼。“觉敏给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王爷和各位皇子、皇子妃请安。”
太后心乱如麻的抬了抬手。“不必多礼。”
邵觉敏嫣然一笑,看着纪玉琢道:“王爷历劫归来,觉敏总算可以放心了。”
不等纪玉琢回应,纪天容便开口道:“郡主恐怕不是放心,是要伤心了。”
邵觉敏挑了挑眉。“殿下何出此言?”
纪天容指着马彩蒙道:“喏,这姑娘是威北将军马弦修之妹,皇叔在外期间被马姑娘所救,两人日久生情、情投意合,皇叔说要与郡主退亲,娶马姑娘为王妃此一来郡主不是要伤心了吗?”
他一口气抖了出来,太后紧张得面色发白,众人要阻止也来不及了,何况他们也很明白,纵然纪天容没抢先一步说出来,纪玉琢自己也说会。
邵觉敏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王爷,殿下所言是否属实?”
她虽然不是非纪玉琢不可,可在她的字典里,只有她不要人,没有人不要她的,第一次退亲时也是她先提起,而这回原本她也打算先提出退亲,可是现在,若纪天容的话属实,她不乐意了,即便她心里喜欢的人是对她百依百顺的洛子千,她也不愿把纪玉琢让给别人,若让纪玉琢先退了她的亲,别人会怎么看她?肯定会将她说得很难听!
纪玉琢点了点头。“一字不假。”
“王爷!”邵觉敏眉头一皱正要发作,太后却忽然往后倒去,顿时一片混乱。
“太医!快去叫太医!”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纪玉琢火速奔到太后身边,他扶起太后检查了一下,心里有数后,将太后交给贴身宫女扶着。
纪玉仁见他忽然大步离开,还拉着马彩蒙,很是惊讶,不由得气急败坏大喝道:“你去哪里?你不是医术很高明吗?给朕回来!”
然而,纪玉琢却充耳不闻,照样拉着马彩蒙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时,纪天容忽然鄙夷道:“想不到皇叔是这种人,皇祖母情况危急,皇叔却闪身走人,实在叫人失望。”
第十七章 进宫请安救太后(2)
另一头,纪玉琢拉着马彩蒙到外面花园的假山后,沉声道:“快进空间,母后视神经受损,要取工具!”
马彩蒙连忙动念,两人进了空间,取了必要工具,回到慈宁宫时,太后已躺在寝宫里,有多名太医赶到了,为首的是太医院的院使薛见风。
皇上心急如焚。“薛院使,太后究竟如何?是何病症?为何会喊眼睛看不见?”
薛见风躬身,欲言又止的说道:“回皇上,太后乃是眼疾,微臣能以针灸减轻不适,但是……但是不能重见光明……”
纪玉仁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太后会失明?”
薛见风腰身弯得更低了。“微臣只能尽力而为。”
纪玉仁大怒。“尽力而为?难道你一个太医院的院使能做的就只有尽力而为?那么朕要太医院做什么?要你这个院使做什么?”
皇后劝道:“皇上不要太激动了,不如先让薛院使试试……”
“不必了!”纪玉仁愤慨地道:“去把尊亲王找来!快把尊亲王给朕找来!”
众人都明白此时此刻他找纪玉琢做什么,只有许鸣熙清楚皇上的想法,连忙答道:“是!奴才这就派人去找!”
“不必找了,我来了。”纪玉琢大步而入,手上一个诺大的提袋,造型奇特,前所未见,还推着一台古怪的东西。
“众人退后十步,任何人不许靠近一步。”纪玉琢沉声下令后便快步走到床边,低声安慰道:“母后莫怕,只是小问题,儿子会将母后治好。”
太后确实很怕,但他这么笃定,心也莫名的安了下来。
“都听到尊亲王的话了?”纪玉仁利眼一扫四周。“不许靠近,不许发出半点声响,否则朕会给予最严厉的处置。”
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殿中落针可闻。
纪玉琢将显微镜推到床头前,消毒双手,铺上无菌布,跟着给太后打了麻醉,他没看当助手的马彩蒙一眼,只是伸出手,马彩蒙便把手术刀递到了他手中。
纪玉琢一刀划开眉下的皮肤,涌出了大量的血,这时大腹便便的二皇子妃忍不住低呼了声,意识到自己发出了声响,连忙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
纪玉琢恍若未闻,他接过马彩蒙递上的敷料擦血,用止血钳慢慢分离皮下的组织,找到破裂的血管与断损的神经。
几分钟之后,纪玉琢找到断掉的小动脉血管,用止血钳夹死,缝合后开始找断掉的神经线,神经比血管还要细微,他还是迅速找到了,做了吻合缝合,让神经回到原本的位置,最后将手术切口缝合,贴上伤口敷料,取下无菌布。
“手术结束。”他与马彩蒙配得天衣无缝,两人相视,眼中均是松了口气。
虽然隔着十步之遥,可薛见风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大为震撼。
那眼疾,居然可以如此救?
他想到了前阵子接到黎月宽的来信,信中提到他同门师弟马南风的善源堂有人刀切脖颈,还缝伤口;黎月宽十分详细的描述了过程,为何这么巧?黎月宽碰到了施展缝合术之人,而失踪了一阵子的尊亲王竟然也会缝合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