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住嘴。”黎月宽的目光变化莫测,他沉声道:“轩儿,你再去一趟善源堂,不要光是远远的看着,要设法混进候诊病人里,或者乔装一番,索性装成病患也行,一定要确认看诊的女大夫是否为彩蒙那孩子!”
当初黎、马两家结为亲家之后,他与马南风的往来也算频繁,有时还会一起喝杯茶,他不曾听马南风说过教了马彩蒙医术,也不曾听闻马彩蒙会医术,顶多就是马彩蒙耳濡目染懂得皮毛罢了,若善源堂的高明女大夫真是马彩蒙,那此事便真是怪异透顶,绝不能等闲视之。
“我也要去!”黎初娇马上起身。“爹,哥哥眼力不好,我去帮忙看着,不一定就让我看到了!”
对于黎初娇吵着要随行,黎月宽没什么意见,他只严肃地说道:“你们只需去确认女大夫是否为彩蒙那孩子,剩下的事我自有判断,不许给我生事,听到了没有?”
两兄妹同时乖顺应道:“知道了,爹!”
一个上午,马彩蒙忙得脚不沾地,东盛给她打下手,负责简易外伤包紮和包药,却也是忙得晕头转向,饶是他已经把马彩蒙给他的小抄背下来,还是有出错的时候。
为了应付日益增多的病患,马彩蒙将求诊病患的病例做了个总整理,将常用到的药品和备品由空间拿出来,如此便可在诊间治疗,无须进空间了。
跟着,她建立了挂号程序,这部分由聪明伶俐、笑脸迎人的马琉璃负责,幸而马南风认为女子也该识字读书,所以琉璃、麒麟自小便在同一个学堂里读书,琉璃还写了一手娟秀的好字。
而病历的归案就简单分为男女,再按照姓氏笔划,她请木匠做了个多层次的木柜,好让病历按笔划分格放,挂号之后,琉璃找出病历,她则会在看诊时在病历写下该次症状及医治方法,若是不够写便再黏张纸,方便做患者管理。
对这一切,纪玉琢冷眼旁观,看到她毫不避讳的连血压计、温度计、耳温枪、点滴、针筒、听诊器都拿出来使用时,他也不感到惊讶了,若哪天她拿出氧气面罩他也能够无动于衷,只是他仍旧奇怪她这些东西从何而来,若是带着穿越,怎么想都不合理,但看她用那些药品用得毫不手软,他又不得不怀疑她有个聚宝盆能生产药品备品。
马彩蒙自然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纪玉琢的眼里,反正她已经确定他也是从现代来的,那么便不需要遮遮掩掩了,她只要死守空间的秘密即可,药品备品的来源,就死活推到马南风身上,纵然纪玉琢不信,他也拿她莫可奈何。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在诊间比东盛有用太多太多了,她已经认定他在现代是个医师了,只不过看不出他是哪一科的医师,他太十项全能了,没有能考倒他的病症,甚至她得承认,他比她还要高明,在现代肯定是那种很难预约到的名医……
“救命啊!大夫!”一个高瘦中年人扶着另一个微胖的中年人进来诊间。
领人进来的马琉璃简洁说道:“姑姑,是急诊病患!”
有监于善源堂目前只有她一名坐堂大夫,马彩蒙制定了急诊原则,若是有紧急的病患便能不需排队,优先救治,马琉璃在挂号柜台便会先问清楚了,将人领进诊间。
“怎么回事?”
马彩蒙问话的同时,东盛已帮忙将面色吓人的病患抬到诊疗床上躺着了,纪玉琢走了过去,不置可否的看着。
高瘦的中年人急道:“我们两个时辰前一块儿喝酒,那时都没事,后来他忽然说腹部会痛,又会胀,又恶心想吐,又说好像在发热……”
马彩蒙听诊又触诊后问道:“你们喝的是什么酒?喝了多少?是否同时吃了很多东西?”
那高瘦中年人急急答道:“喝了一坛高粱,是吃了不少,酒楼进了一篓子新鲜鱼货,这家伙素来好美食,便让人煮了个十全鲜鱼宴,吃得筷子都没停……大夫,他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忽然这样?来的路上我们已经就近去过芳济堂,那里的大夫却说他是中了河毒,而且是剧毒,活不过三日,已经没救了,不收……哎呀,这家伙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他家婆娘交代啊!”
暴饮暴食、大量喝烈酒,上腹部持续剧烈胀痛,伴有低热、恶心、呕吐,这是……马彩蒙明明知道答案,她却莫名的看向了纪玉琢。
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有些太依赖他了,明明她也知道诊断结果,却要得到他的认可才安心,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就是莫名的……信任他。
纪玉琢点了点头,“有什么好犹豫的,就是急性胰腺炎。”
他们这样是很可笑,明明都知道对方是从现代来的,却两个人都不说破,她把她会的现代医术推到马南风头上,他则一直坚称自己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
“哦!好!”马彩蒙连忙写下处方,病患要禁食、胃肠减压、静脉输液、止痛和抗生素、抑制胃酸等等。
她飞快落笔在写病历时,纪玉琢已驾轻就熟的在给病患输液了。
东盛对这样“反客为主”的情况已见惯不怪,他们交谈的病症内容和治疗方法都与过去他从他师父那里学到的不同,他们像是在讲只有他们才懂的语言,大部分他都不理解。
另外,他还觉得自家姑娘比较像那纪公子的弟子,纪公子倒像是师父似的。
不管如何,善源堂有他们两人重振门风,他还是高兴的,让那些看衰善源堂的人瞧瞧,善源堂不会那么轻易倒下!
“哇!每次看纪叔叔打针,都像在看一幅画似的!”马琉璃两眼放光。
她很崇拜纪玉琢找血管的迅速,他们-开始看到针管和点滴时都很惊讶,马彩蒙给他们解释就类似针灸,只不过针灸是用一根银针救人,而她用针管救人,将能救命的神仙水打进身子里罢了。
后来,他们每每见病人打了“神仙水”之后都能面色转好,便也对马彩蒙的说法深信不疑。
“纪公子确实是打针的好手。”东盛赞道,他也很想学,但他还在观摩阶段,什么时候能怀纪公子似的能又快又准的找到血管,那是他的目标。
“大夫,这人不会死吧?是吧?”那高痩男子急着问道。
马彩蒙浅浅一笑。“你放心,不会死,只不过以后可要避免一次喝太多烈酒又暴饮暴食,救的了一次,可不保证能救第二次。”
那高瘦男子频频点头称是,又千谢万谢。
第八章 瞠目结舌的医术(2)
马彩蒙让东盛将病人移到第二诊间去吊点滴,马琉璃也出去顾柜台,她正要看下一个病患时,有两个人闯了进来。
“姑姑!我拦不住他们!”马琉璃气急败坏的跟在后面喊道。
马彩蒙看着闯入的两人,扬了扬眉。“我当是抢匪哩,你们两兄妹这样无礼的闯进来什么事?”
黎曜轩急急问道:“彩蒙!刚刚那人是什么病症?我瞧他明明快死了,怎么然又没事了?他手上挂的那又是什么?”
马彩蒙冷笑。
原来是东盛适才将人推到旁边诊间时让这黎曜轩看见了,他忍不住闯进来要问个清楚。
她看着黎曜轩的眼光很是轻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有那种交情吗?”
黎曜轩尴尬道:“我就是问问,你不说当然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