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旌一荡,不禁低下头吻住她。
她轻颤了一下,微启双唇,怯怯地回应着他,一颗心深深地荡漾着,为能在白日现身而喜悦着,为他说要带着她出游而期待着。
更为了昨夜,她真的成为了他的女人而悸动着。
那种亲密的交合,证明了他们终于成了真正的夫妻,虽然想起来仍像梦一样,不过,这已足够够让她一颗始终悬浮飘摇的心,踏实地定了下来。
长长的拥吻差点又勾动薄敬言的慾火,他及时打住,抬起头,暗喘一口气。
“来,别浪费时间,去梳洗一下,我们出门吧!”他抚摸着她的粉颊,催促着。
“好。”她欢喜地点点头,奔向浴室。
他看着她的背影,温和的笑容缓缓消逸。
不能再失控了,得小心不能让她受孕,最好趁着她清醒的这段时间,尽快完成他们的“胚胎”制作。
纵然她的知足顺服总会挑起他的怜惜,可在他的计画中,这些情绪都必须排除。
因为,再没有什么比得到她的子嗣更重要,他提醒自己,不属于阳世的她,对他唯一的用处,就是为他留下“他们”的孩子。
第10章(1)
灼热的太阳,让整个台北像烈火之城,大家都避着炎炎夏日,只有长孙无缺贪恋着那彷佛要烧灼皮肤的阳光。
她仰着脸,眯起眼,身上穿着薄敬言为她买的无油粉蓝色雪纺纱洋装,也不遮,不躲,就这么伫立在大街旁的人行道上,一直笑着、晒着。
“无缺,当心晒伤,快过来。”去帮她买冷饮的薄敬言站在骑楼下轻喊,嘴角忍俊不住。
这傻瓜!
这三天,带着她在大台北几个景点随处逛,她不怕热也不说累,兴奋得像是第一次出门,什么都新奇,什么都惊喜,连所有人嫌弃的艳阳她也视为珍宝,毫不在意灼人热意会把自己晒黑。
“噢。”她点点头,跑回到他身边。
“不热吗?你已经满头大汗了。”他盯着她晒红的鼻尖和热得发烫的双颊,又好气又好笑。
“热,好热,这太阳简直像火球啊!原来太阳是这么烈啊!”她笑着抹去额头和脖子的汗水,口气里没有埋怨,只有惊叹。
“因为是夏天,这城市就特别热,你啊,当心中暑。”他递给她一杯台北最著名的珍珠奶茶,顺手帮她抹汗。
“夏天都这么热吗?”她接过奶茶,喝了一口,顿时又睁大漂亮的双眼,口齿不清地惊呼:“喔喔,这是什么?好好吃啊!”
他已渐渐习惯了她对任何事的大惊小怪和赞叹欢喜,可是,即使看了不下一百次,他还是觉得她这样满可爱的。
对一个从前世到今生觉得一切事物麻木冷感的人来说,透过她的单纯情绪,彷佛开启了他的另一种感官和视野,对这滚滚红尘,对这原本令他不耐的世界。
所以,带着她出来,居然还颇觉得愉快。
“这是一种加了珍珠的奶茶。”他的嘴角上扬。
“加了珍珠?这一颗颗的是珍珠?”
她好奇地盯着那一颗颗在香甜茶水里浮沉的小颗粒。
“当然只是种说法,呆子。”他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哦……”她呆了一下,随即恍然一笑.
天真和愚蠢并不一样,他知道她不傻,只是对于现世的一切陌生,才会展现出这股憨态。
而他,喜欢她这份天真。
“这真的好好喝哦!还有刚刚吃的小笼包,还有蛋糕……怎么每一样都这么好吃呢?”她边喝边赞叹不停,娇美的脸上写满了幸福。
他噙着笑意,拉着她继续往前行,眼前的炎热烦杂的俗世变得更顺眼多了。
俪人双行,男的高眺俊逸,女的清丽秀美,引发往来人们的不少注目。长孙无缺原本只忙着观看新奇的周遭,但渐渐地发现了很多人向她投来的眼光,快乐的心情倏地变为局促,紧揪着薄敬言的手臂,低头不语。
“怎么了?”薄敬言低头看她。
“他们……都在看我……”她拉过长发遮住自己的脸。
“是,那又如何?”
“他们……会不会是发现了我……不属于这里……”她的头更低了。
他愣了一秒,哑然失笑。
这鬼奴缈生真的在阴沟里待得太久了,才会如此自卑低下,时时惊惶。
他二话不说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一面镜面帏幕前,双手搭在她肩上,说:“抬起头来看看,无缺,看看你自己,看看我们。”
她缓缓抬起头,盯着镜面反射出的两人。
身后的薄敬言修长俊朗,简单的短袖白上衣和牛仔裤更显出一身的挺拔帅气,而他身边的女孩,长发飘逸,一袭水蓝洋装如夏日的晴空,明艳照人。
那女孩……是她!
由于出现时间太短暂,她始终没好好看看自己,记住自己,这张陌生、美丽脸孔的主人,就是她啊!
“长得漂亮,谁不爱看呢?”他笑着搂住她的肩。
“真的……很漂亮……”她怔怔地看着自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是的,所以,抬起头,堂堂正正地看这世界吧!这不就是你最大的心愿?”他直视着镜中的她。
是错觉吗,感觉上长孙无缺和缈生似乎愈来愈像了。
“心愿?”她喃喃地说,终于绽放原来的笑颜。
是的,她的心愿正是好好看看这世界,现在哪有时间纠结别人的目光?
“看过街景、城市,走,接下来我带你去看海看夕阳。”他拉着她往前走。
“海?大海吗?”她开心地问。
“是的。”
“海在很远的地方吗?”他微笑着。
“很近,台湾是个很神奇的小岛,看山看海都很近,也都很美。所以我挺喜欢来这里。当然,可能也因为这里是我半个故乡。”
“哦,我听你说过,你母亲……是台湾人?”她好奇那位不曾亲眼见过的婆婆。
“是的。”
“她是怎么去到北京的呢?”
“缘分吧!很深很深的缘分……”他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往捷运站走去。
在往淡水的路上,他简单地说了他母亲薄少春的故事。
她听得津津有味,他却说得心思流荡。
当年那个薄家最胆小最没用的宗主,最后竟是将他拉回现世的最大因素。
千方百计,机关算尽,抵不过她一个随口说出的心愿。
以为了断了的前生种种,在他意兴闹珊,万念俱灰之际,又衔接了起来。
“这么说起来,你母亲倒是薄家最厉害的人了。”她惊叹。
“应该是吧!可是她自己没自觉,呵。”他轻笑。
“唉,我真想看看她……”
他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傍坐身边的她。
清醒的她,薄家人除了敬道,都没见过,或许,该让他们见见她了?
“啊,我应该见不到吧?可能时刻一到就又要消失。”她摇头吸气。
“也许,可以。”他拉过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扣,沉吟着。
“可以吗?”她诧异地问。
“嗯。”他微微一笑,心里暗忖,反正也必须先带她回北京处理代理孕母的事,到时就让她见见薄家所有人,之后,再将她送回幽暗之境吧。
她开心不已,笑容在美丽的小脸上如花般绽放。
两人就这么一路赏游淡水小镇,看海,观日落,当太阳渐渐西斜,夜幕降临,灯光真起,他们沿着堤岸散步,空气已没有了白日的鼎热,微风徐徐,吹拂着他们的身躯,心情也跟着清爽了起来。
他们信步走着,来到了一处离水很近的岸上,四周游人几乎都用餐去了,木板钉制而成的人行栈道此刻一片幽静,水波不停地拍打而来,那感觉仿佛就走在海边。